“沙沙沙”


    “沙沙沙”


    她麵無表情低著頭抱住雙臂走在生命垂危,枯黃的落葉上,一雙無精打采又不驚豔的眼睛看向快要變成紅燈的馬路管理者。


    她今年初三。


    漸漸加快了步伐,她的匆匆逐漸被淹沒了。


    教室門被緩的推了開來,有的人可能下意識看向門口想看看是誰,如果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可能下一秒便忘記自己抬過頭,向安青是那個無關緊要的人的其中之一。


    熟練的放下凳子,從書包取出被她畫滿幻想的畫的筆袋,掏出早自習的課本,把書包放在不少灰塵的地板上,然後雙臂疊加將沉重的腦袋放了上去,抿一抿感覺到幹燥的嘴,伴隨著少些睡意。


    “向安青你寫英語卷沒有。”


    向安青不經別人注意的微皺了皺眉,然後取代而之的是一臉溫柔的微笑。


    向安青子:“嗯我找一下……給。”


    “謝謝嘻嘻。”


    蘇波子點了點頭。


    有時候感覺一節課的速度比一集電視劇更要快,她暗暗的想。


    課間,對於向安青爬在桌上睡覺已經在班裏人的眼裏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有時來個男生逗一下,向安青也不為所動,沒有人陪她上廁所她便不去,仿佛整個人是禁止的。


    所以,順理成章的給她貼上了“文靜”一詞的枷鎖,就仿佛肯定了她這一生的不起眼,到哪裏都沒有話語權,認為這樣的女生因該是很膽小的吧,連回答問題的聲音都被人鄙視又能幹成什麽事。


    你說,一個普通人是一生注定要這麽無聊麽,更何況是普通人中最渺小的那種。


    她連在夜晚的哭泣都是默默的,曾在多少個夜晚決定要改變自己,但結果仍然是無力回天,改變自己真是一件癡心妄想的事。


    可是,可是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啊,一場家庭的變故使她從活潑叨叨嘴她變成了一個外表與心裏年紀不符的人。


    那年她13歲,那天給她造成了一生的陰影……


    “叮――叮――叮”


    向安青按了好幾聲門鈴,明明聽見了腳步的聲音,門卻久久沒有開。


    “老媽?”她喊了一聲


    終於,感覺那門開的很慢,帶有著一些遲疑,當門開了一半的時候,向安青呆了一下,被嚇了一跳,她看到她的媽媽的臉,右眼隻能掙三分之一,半個臉是嚴重的紫青色,紅腫,畸形的突了出來。


    向安青的媽媽立馬注意到了她眼神的異樣,急忙的解釋說


    “練車不小心撞的。”


    向安青下意識的看向她的,爸爸,隻見他坐在椅子上,手扶著額頭,表情是說不出的愁苦,鬱悶,還帶有一絲憤怒,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在看看地上的衣服,是已經被撕爛的。電視裏放著歌,音量很大,還記得是一首英文歌曲,而為什麽放歌呢,因為每當她的兩歲弟弟哭鬧的時候,給他聽上首《寶貝》,準能安靜下來。


    再加上他們昨天因為催款電話而吵過架。


    向安青瞬間便知道了,是她“親愛的爸爸”打的。


    向安青努力的抗住壓抑的氣氛,神色如常,拿著一袋奧利奧對弟弟說


    “小宇你想不想吃,去臥室。”


    媽媽:“跟姐姐在房間裏呆的啊。”


    向安青趕緊回避了她的臉,太過可怕她不敢去看,刺痛她的雙眼。


    那天的半夜,才是陰影的開始。


    向安青是被慘叫驚醒的,她立馬清醒了過來,父母的房間正亮著,父親一拳一拳的用力捶想母親的肚子,時不時帶幾聲疑問的語氣,麵目掙擰,地獄的厲鬼便長這樣。


    媽媽:“抱你弟第回你房間去。”


    向安青哭了,泣不成聲,怕她會被他打死,擔心他的弟第因過度哭喊而成啞巴。


    向安青從母親柔軟的手臂接過來弟弟,然後又見父親擼起拳頭砸向她的腦袋,又拽下了不少黑發白發


    向安青:“你有病啊!啊――”


    她顧不上了,衝了過去抓住他的手臂


    “別打了!別打了!我求求你!”


    向安青尖叫著哭喊著,撕心裂肺,顫抖的抓住父親的衣服往後咬住牙用力扯,企圖希望母親可以脫離他的魔掌,可是一個幼童哪能跟一個經常醉酒的大漢抗衡,不過隻是把他200的衣服扯開了而已,可見她用了多大力氣。


    被淚水糊住的雙眼,無力的看著,他悠起木製的椅子就要往上搗,向安青抓住椅子腿攔下。


    她又被抓住頭發,被按到光滑的地板磚上,將她的頭抓起然後猛敲在地板上,母親此時的動作好像在給人磕頭一樣,來回來回,眼睛的傷就是這樣形成的,向安青不敢想象著得承受多大的傷,要是,要是。


    第二次家暴的時候,向安青的姐姐問她


    “你當時為什麽不報警,那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當然想到了,隻是因為她那儒弱……


    不知道什麽時候惡魔停止了。


    母親讓向安青過來睡,彼此無言。她抽氣的厲害,嗓子沙沙的,渴的痛苦,卻又不敢喝水,因為躺著鼻子喘不上氣,折磨了好久才睡著。


    是從出生到現在哭過最慘的一次。


    向安青曾經覺得隻是電視劇裏發生的劇情,竟然在她這個普通人身上演了。


    後來,她越變的沉默寡言了。不過也因次堅強了,她的心理毫無問題,還有了一次意外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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