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這兩個人可不是一搭的啊,竟然嘀嘀咕咕!


    地理老師胖胖的身軀一扭一扭的走了過來,表情嚴肅。


    向安青心砰砰的跳的不停,用餘光觀察君逸的表情,還是平靜的,向安青抿住嘴低下了頭。


    “你倆說什麽了,嗯?快點,別耽誤大家聽課。”


    君逸沒再靠牆,個子高過老師,低眼,垂睫看著惱掉的胖子說:“我問她冷不冷。”


    向安青驚訝的表情持續了幾秒,班裏的女生更瘋狂。


    “要顛覆我的三觀了我去。”


    “我還沒跟那個美男子說過話啊。”


    “有點羨慕額。”


    “得了吧,說不定人家喜歡向安青那種型的。”


    “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搖頭)。”


    地理老師皺下眉頭又問向安青:“他問的你這個?”


    向安青平下來語氣,淺淺的:“我們是鄰居,我平常公交上會冷,他出於才好心問候。”


    班裏人又躁動了一波。


    “原來是鄰居啊,虛暖問寒很正常啦。”


    “沒事姐妹還有希望。”


    “那向安青舍不得知道聯係方式的。”


    ……


    老師:“給我小點聲!臉皮一個比一個厚,一群小兔崽。”拿課本拍了拍君逸的胳膊,“放過你一次,什麽家常話下課嘮去。”


    君逸:“嗯。”


    抓奸現場,逸大佬麵不改心不跳,向安青不經從心底調侃一番。


    下了課,等老師出了教室門,向安青眨眨眼,悄悄拽住了君逸的衣角,他的手順勢往下擺,兩隻手碰到了,向安青趕緊縮了回去。


    向安青走在他的後背:“那個,今天你跟我一起坐公交吧?”


    君逸側過臉,對她輕輕笑了笑:“好。”


    向安青從心底承認心疼他了,冰涼的身體跟在弱小的身軀,她上了公交,隻剩他一個人在刺骨的風中默默,這個人表麵說話不多也冷,可是他內心是細的,一心想要守護好這個女孩。


    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感覺認識了很久,直到後來,她才理解了什麽是“一眼萬年”。


    她現在有怕他突然離開的危機感,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抓住他的衣角,然後對他笑笑。


    是他的出現,才讓向安青覺得未來有希望。


    他沒了,就什麽都沒了。


    最後一節晚自習還有幾分就結束了,有的人蠢蠢欲動,開始收拾書包,趙毅,數學老師不滿了:“還剩多長時間,掙大那眼睛看,要高考了!高考!你們學習不是給我學,你們墮落跟我又有什麽關係。”用力拍了下桌子,“不安靜下來今天誰也別給走!”


    同學們慢吞吞的把筆袋又掏出來,悄悄說:“又開始了。”


    趙毅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發現你們家長都有問題,不知道怎麽管的你們,多快成年了孩子們,一天天跟幫土匪似的,下了課打打殺殺一點緊迫感都沒有,尤其那爛貨,唉~說都說累了,我一把老骨頭了,打不動了,自己悟吧。”


    端過來一個小板凳坐了下來,從錢包裏拿出手機,扶了扶老花鏡:“看表,五分後走,好好反思反思。”


    十中不是重點,是個普高,當初向安青也是穩進了,普高的普通班,重高是遠遠探不著邊際的。


    她不好,除了學習不知道還有什麽出路,腦袋笨笨的沒有辦法,隻好死學,望有開竅的那天,又頂住家庭變故的壓力,日日夜夜的失眠,才爬到了中上遊。


    而中間她一直是一個人,突然有了希冀,怎能不害怕失去?


    離校門遠了一點後,向安青才把君逸拽到了自己身邊,也沒有了往日對異性的不自在。


    向安青靠住路燈的杆斜著眼問他:“今天開不開心。”卻沒有疑問的語氣。


    今天晚,公交站零零散散沒幾個人,昏暗的燈光撒在她的臉上,眼下有著一圈陰影,竟顯的有些頹。


    君逸哈出一口冷氣,看著霧覺得少許有趣,聽見問題藍色的眸子閃過一絲悲涼:“平平常常。”


    向安青淺淺的笑了笑:“隻要活著,未來就一定會有幸福的事情。”


    君逸聽見她的話,有了些暖暖的笑意:“等一等。”


    向安青一步站到他身邊,揚起頭認真的看他:“你跟我一起等。”


    君逸眼裏的黑月放了開來,抬起手把碎發撩回了她的耳邊,向安青感覺他的指尖碰到了自己的頸窩,睫毛顫了一下,往後退了一小步。


    君逸看了看她身後:“公交來了。”


    向安青扭頭“哦”了一聲,投了兩塊,往最後一節車廂走去,招了招手讓他過來。公交幾乎是空的,兩人坐在了最後。


    向安青頭靠在玻璃窗上問他:“我很好奇你是怎麽變成人的。”


    君逸看了看四周似乎覺得蠻新奇:“說了你也不懂。”


    向安青低下眼小聲說:“發現你不在了的那一刻,我甚至來不及告訴你,沒有你我會很難過。”


    君逸的聽力視力要比常人高出很多,很明銳的聽見了,但沒有說什麽,內心有點驚訝,少許感動。


    若你恢複了記憶,會不會感慨自己說的這句話,那麽罪魘的咒,除了你也沒人下的出來。


    “昔拉,我以神的名義詛咒你,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如今閉眼,你渾身血的場景,和空靈的毒咒都曆曆在目,還有你那雙極美的狐狸眼。


    世界上有慘絕人寰的事嗎,如果有,那刻便是了。


    君逸歎了一口氣閉住了眼,欠下的總歸要還的。


    向安青往前蹭了蹭,看著他的靜謐的臉,帶著鼻音問:“你怎麽了?”


    君逸沒動。


    “不舒服?”她又問,見他不回答,小心翼翼的用手覆上他的額頭,不燙反而比正常人還涼些。


    向安青縮回手來。


    “低燒?”


    君逸閉口不言,微搖了搖頭。


    向安青咧了咧嘴角:“好吧。”


    向安青沒消停,伸出來一個手指在起了霧的窗上開始畫畫。


    過了半響,向安青確認他沒睡著,搖了搖他,輕輕的說:“逸?你看。”


    君逸聞到一股清幽淡雅的暗香,睜了眼,一個幹淨的女孩怔怔的看著他,離的很近。


    “看什麽。”


    向安青往後靠了靠身子,指給他:“這個。”


    一個巨大雙翼的人浮在空中緊緊摟著沉睡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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