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煥,之前明明在將要被繩子捆住的時候還是一副孫子模樣,可現在居然是一副長輩訓導晚輩的樣子,真是好生叫人費解!而且作為明明是一個已被一百多人奉為“大當家”的賀連碧,他居然還連聲應承,“是是是,”


    隻時再看這周圍人的臉色,卻直讓我不禁開始為他往後的地位而感到了一絲擔心!他當真是憑本事震住的這些人嗎?


    對此,我有些懷疑!就像初看到他眼角時的皺紋而懷疑他年紀是一樣的。


    不過他倒是很識趣,自丁煥表明立場後,他語氣也改變了不少!“那你爺爺,他還好嗎?”


    “死啦。”丁煥的話裏沒有挽惜之意,說得很幹脆。


    “怎麽過身的?!”賀連碧似乎覺得很震驚,


    “被人下了咒術,”丁煥說話的同時,雙眼卻有意無意的看了我一眼!這事我之前就已是知道的,可現在從那眼神中,我卻明顯感覺到他是有些生氣的。


    “咒術不是……”看賀連碧的反應,我一直以為他是知道點什麽的,可是他說著說著卻是抬頭看了一眼邊上的我,之後的話也沒再往下說了。可他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他是知道些什麽的。


    然就在我準備走近些時,他的聲音卻不在如之前那樣了,語氣倒像是要為丁煥解答疑惑,“也對,事事難料!你當真就沒有發現,……你自己也已經被人給盯上了。”


    “我?!”丁煥很驚訝,就如是完全不相信。


    “是我的人剛才救你的時候發現的,你被人下了蠱毒!不過好在那蠱並不厲害,不用太擔心,那蠱蟲已經被化掉了。”聽賀連碧說到此,我唯一能連想到的就是之前那兩人在為丁煥紮針的時候了,而所指已經很顯然了!難怪當時那人會那般激動樣。


    “是那杯酒?……”丁煥剛才是暈過去了,他不知當然也是正常,隻是他如是自語的話卻讓我感到了匪夷所思!


    賀連碧離得近,隻一句便是說到了重點,“你見過那人,是誰?”


    丁喚卻沒再就此作答,而是把話題轉移到了最備離開的事情上。


    文書雖是歸還了,但是何連碧卻不建議我和丁煥再沿剛才那條路繼續往前走。原因就是鎮守邊關的關長換了!若是沒有換的話,以前還能護送一陣兒,到時說不定還能看幾分情麵。可現在不行了,躲他都還來不及呢!再說拿著一本假文書,那就更過不去了。


    眼前這些人,不管是山賊還是部落,但想是處在這九幽國內,會怕官也是正常!隻是我到現在卻不明白他們為什麽會這麽怕那新上任的關長?就在我正還要往下想時,賀連碧卻轉身提議說既然是去北國那完全可以沿那地圖上的那條路線走,雖說要調頭回去但是可以派人送一程。


    我點頭但還沒來得及歡喜,直聽丁煥立時拒絕了何連碧剛才的建議!可能是因他沒說出心裏打算,所以何連碧也不好問。


    出了山洞之後,我還想著那何連碧可能會找兩匹馬來,然而卻並沒有,連提也是沒有提一下。我也以為著:就會像現在這樣與丁煥並排著走到邊關去的。


    不過好在失望中總還出現一絲希望!何連碧說眼前這條密道可以直接通往九裏地外的邊關處。雖說是捷徑,但一會兒出密道的時候千萬不能讓人看見了!要動作麻利地裝作是剛到邊關的樣子。


    關於這條密道的事,再多也就沒說了。


    這條密道並不是新的,看起來已有些年頭了。


    可讓我感到驚訝的是:這地道內,每隔丈許遠便不止有賀連碧的人把守著、且還有亮著的油燈,並不是如我之前所想的那樣要摸著走的。


    這甚好!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便沒再有看守了,隻是油燈還有。


    如此又走了一會兒,終於是漆黑一片了!也好在賀連碧早是有考慮到,所以給了兩根火折子,因為燃得快,他說在這段時間內更要加快腳程,但同時也要注意提防前方。


    初初聽到何連碧說那話的時候,我還不太明白是什麽意思。


    而現在,才見這時候的密道已是不同於之前了,現在的彎道很多!所謂提防自然也就變得有更加有意義了,因為何連碧事前有說過,他也並不是經常走這條道,上次走還是兩年前的事了。


    在剛下密道那會兒,有其他的人會聽,所以我還能忍著不說話,可是現在不行!我實在是有太多的話要問丁煥了。


    “那大當家與你爺爺,也是故交?”


    “…………”不過前後距離,他又怎麽可能會沒聽見,“師父,您剛才說什麽?”


    丁煥這一聲“師父”,直使我不得不把話題給轉移了,他似乎在有人的時候就從來不這樣與我說話的,“你不是說那大當家以前是護法嗎,那是什麽護法?”


    丁煥一直走在前麵,說話時也不等停腳,所以我也僅隻能憑語氣聽他是否有說謊了,他道:“護法就是指當年魔尊的四個得力手下,”


    語氣很平淡,聽不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不過這個事倒像真很少有人知道。“魔尊!?那是個什麽東西?”在我記憶裏,就完全沒有關於這詞的一點兒信息。


    “不重要,”


    我遲疑,這算是那門子說法,“其他的三個人呢,他們為什麽沒有與賀連碧呆在一起?”


    其實我是想說那賀連碧現在也蠻不錯的,自由自在的,還是個大當家。


    “魔尊死後,他手下的四個護法就散了,”


    “散了?!”不知為什麽?此時我隻想到了‘浪跡天涯’四個字。


    “嗯,國王並不待見他們,不散還能做什麽?”丁煥的話,聽起來倒像是在反問於我。因為不見他回頭,我自然也當是沒有發生過了!隻是才轉念間便忽想到聶汀平的爹與丁煥的爺爺,這時隻心裏忽一驚!道:“那這麽說,聶汀平的爹,聶不凡也是那四個護法之中的一個了?”


    “師父是如何得知的?”


    “剛才在那山洞裏的時候啊,你自己親口說的呀,怎麽你忘了?”話聲才剛落下,便聽到丁煥的發出的失笑聲。


    “對,我說過。……聶汀平他爹的確是那四護法中的一個,而且還……”


    在丁煥說話的同時,我就開始在想關於他爺爺的事,隻是這樣聯係下去卻有個驚人的發現!“那你爺爺豈不就是魔尊了!”


    雖是感到驚歎,但我卻一點也沒有感到害怕!並且我覺得那是個了不起的稱號,丁煥身為他的孫子,那也應該感到榮幸才是。


    “不是!……”丁煥話裏透露的是明顯的反對,甚至還有引以為恥的意思!“是故交沒有錯,但他決不是魔尊!他是正派人士,要不然當年為什麽還要提劍與惡人大戰七天六夜,師父不要把我爺爺與那些護法同一而論。”


    雖然丁煥剛才的過激言語,隻是為不同意我的說法而辯,但是我還是不解!隻不過思慮之後把話盡量地婉轉了一些,“是魔尊還不好麽?這名字聽起來就威風。”


    “當然不好了,師父可還記得那聶不凡?”


    我點頭,“當然記得,”


    “他就是護法,但卻也極力的想擺脫,那名字對於他就是一個汙名!要不然他幹嘛要急切的希望他兒子聶汀平在宮中有得一席之地,還能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能讓那些對他們念念不忘的人能改變對他們的印象嗎。”


    丁煥雖是一語道出了重點,但我卻忽想起了在都城時,那白子鶴所說過的那個山野村夫了,搞不好!那人還真就有可能是聶汀平。


    “護法!?”我再次重新審視著這個詞,這與“國師”兩字的意義應該相差不大吧!?


    “是不是那四個護法在年輕的時候沒少做錯事,所以才……”之後的話我想已沒必要再說出來了,丁煥必然是懂的。


    “也不全是,就除了何連碧一人之外,其他三個……嗬!何止做錯事,傷天害理的事可沒少幹。”


    我完全沒想到丁煥會說得這麽毅然決然!之前我說是在“年輕的時候”那不過是我的估計,隻認為如果都七老八十還依然無惡不作的話,那就實在是太可惡了!簡直就是已經人神共憤了。可是按照丁煥那樣的說法,那聶汀平不就是找死嗎?像他爹那樣的人不應該是最讓國王痛恨的嗎!想當初他爹也親口說了的,……


    對了!這於理不通啊。


    “當初聶不凡不是說他兒子是因為與你家沾上了關係,那縣官才堅決不答應的嗎,怎麽?”這話,要不是想到丁煥是認了我作師父,可能我還會說得更明確一些。


    “師父,你知道官府為什麽會痛恨我們丁家嗎?”


    “…………”我沒想到丁煥會如此直白,這反有些讓我感到無地自容了!感覺就像是我這個做師父的,故意揭了他的短一樣。


    “我爺爺原是與四大護法、甚至是魔尊,與他們都是站在對立麵的,甚至還曾聯合江湖上的正派人士討伐過他們,而最後……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成這樣了。師父,你知道嗎?爺爺在彌留之際時與我說得最多的並不是要我將來如何如何,而是叫我無論何時都要小心那些正派人士,壞人可能還有得救,然而正派人士,你卻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成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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