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飛朔放下茶碗後,扭頭道:“小妹怎麽想起到這古安鎮來了?你最近有回家看過叔父否?”


    可能是江飛朔看出我不喜這些剛端上來的東西,於是直又抬手讓人換來了一碗紅棗銀耳湯。


    適才的話語聽似很尋常,可是他的眼神卻似有它意!而我也完全沒有想到此次出府會遇到他!現總感覺他叫我到這來,是有別的什麽用意?


    也許他已經知道了我在禁術府的事了。雖然阿爹在信中也從無有提及,但是他後來的幾封信上卻總是會關心我現在當上師尊沒有?而出府前的半個月裏,我也沒再有收到他的回信!也不知道我後來在信中寫到自己已經當上賞金獵人的事兒,他現在知道否?


    不過現在的我有一個膽大的想法就是:與司空羽一起參加太初聖會的禁地試練。


    很顯然,我能聽見人說話的事,他也已經知道了!也許他還知道別的什麽事?想到此,直不禁忙是抬手示意,說自己本是要去邊關辦點事兒,隻是路途恰經此地而已。並且最後也慰問了他與嫂子的身體安康否?


    然江飛朔在我停手後,忽是咧嘴大笑,隻是那笑卻如是應付,“好!····你近來有回過家否?叔父可還安好?”


    又是這話,本來初時我還沒有太去多想,可現在發現江飛朔這分明就是話裏有話!


    然就在這時,廳外忽是傳來嗲嗲的聲音,“客人!?什麽客人還要讓我親自來接見……”


    伴隨說話之聲,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已是步入了廳內!身後跟著之前見過的那個丫鬟,顯然剛才女人是在跟她說話了。


    見女人目光落在我身上的同時,我也立時站起了身,我本是想直接稱謂一下就算了的,可是沒想在起身的同時還是下意識的做出了一副抱拳的動作:“見過嫂嫂,”


    這在府外,本應該是男兒才有的動作!


    女人姓謝,名九真,字馨齡,聽說是一縣官家之女。她自過了江家的大門後,那幾年,兩人也是吃了不少苦頭,但她有一點的就是:再忙再累也不會忘了打扮自己!別看她現在像是一個年紀二十出頭的人,但實則是與江飛朔年紀不相上下。隻是她比別人愛打扮而已,每天早上還用人奶洗臉呢,曾也聽阿爹有簡語說起過她:這樣的人對自己的容貌也是十分愛惜的,現看起來雖是不過問家外事但是她對江湖上的勾心鬥角可知道得一清二楚!她隻不過是裝出了一副表麵糊塗的樣子罷了。


    “是你啊,”謝馨齡冷語說罷已是揮袖坐在了椅子上,接過剛端上來的桂花涼糕,不時露出鄙夷的眼神看向於我,“小妹最近在何處高就啊?”


    我沒太多想,隻是如實相告:“高就可算不上,隻是能糊口罷了。”


    可能是因為我隻能劃手示意的緣故,因而有些覺得自己現在像是在被審問一般!所以才幾下便是顯有些不耐煩了。


    然這時的謝馨齡,語氣卻如是反問,道:“是嘛?”


    可能是此時的江飛朔覺察到氛圍不對,現在忙是起身打了圓場,“先吃飯吧,”


    隨後起身的我,原是與江飛朔並排而行,但謝馨齡卻是在後叫住了他:“飛朔,……”


    我並沒有停下但此時還是見得飛朔在向我招了手,“小妹先請一步,我隨後就來。”說罷便讓丫鬟在前帶了路。


    然我還未走出廳便是聽得馨齡在對飛朔噓聲!“你在哪裏看到她的,把她叫到咱家裏來做什麽!?她可是個……”


    之後的話,我已是聽不清。


    跟著丫鬟走了好一兒,總算是來了正廳。


    桌上的飯菜的確很豐盛,雞鴨魚肉!在禁術府還沒有吃過這麽豐盛的飯菜的我卻實有些心裏迫不及待想起筷夾一塊嚐嚐。


    想不到堂兄家的點心是普普通通,但飯菜卻是做得這麽好。


    在這時,那兩個後進來的小孩子,卻是把我當成了個稀奇人物,圍著我是轉了好幾圈!


    小的是個丫頭,張著那還未長齊的牙,道:“爹,姑姑是個女俠嗎?”


    另一個也道:“她身上衣服好好看,爹,我也想要!那是劍嗎,我要!”


    年紀稍大的是個公子,還沒有那丫頭懂事,當我眼看向他時,他卻好像又識不得我是誰,直側頭看著他爹問道:“爹,她是誰?”


    就在隨後,不料那小丫頭也欲上前拿我放在桌上的劍時,馨齡已及時地把兩人拉到了一邊,“那是不詳之物,碰不得!快回去坐下吃飯。小紅還不過來,”


    被叫的丫鬟快快的上前來拉走了小孩。


    不詳之物!?這是什麽話,心裏直覺得隔應得慌!


    眼見江飛朔想拿杯子斟酒於我,我直忙是抬手謝絕了!我縱是想喝但現在也沒那個心情。


    “聽說你早年帶了一個什麽將軍府上的公子回了家裏,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就沒有下文了哩?”


    聽語,我知道這一定是那三堂兄後來與他說的,想此,眼下不禁含笑抬手,“都過去了,堂兄何還要再提。”


    “好,先吃飯。”


    飯後,丫鬟收拾著桌上的碗筷。


    而此時,江飛朔說是讓我隨他別處走走。


    而不時……我才發現他似故意往這閣樓來的,隨後還把身旁的丫鬟都退去了!


    轉身時,已然道:“我聽叔父說,你自年關前就去了禁術府,那裏怎樣?可好玩噠?”


    “什麽意思?!”果然他已經知道了我在禁術府的事兒,那裏怎麽能說好玩呢?隻是轉念間我又不能與他說我們是在捉走屍,……


    “那我就再說得明白一點兒,叔父說你們是在修道修仙,可有這一回事兒?”


    “對!”


    “叔父說你是因為堅信而跟隨,……我雖與你年歲有差,但也差不多都是處在同一個時代的人,什麽修仙除妖,你所以為的那個江湖早就已經不存在了。你伯父曾親眼看著它消亡,他也說自己永遠也忘不了你爺爺棄劍歸來時候的落魄之景。他當年丟家棄子,到頭換來的卻是落魄之景!年輕的時候,再風光又能怎樣?到頭來還不是三十年河東河西,有什麽能比保住晚節更重要。你可知爺爺最後又是如何終老?”


    “不知。”


    “鬱鬱而終。”


    爺爺死時,我雖已經出生但是那時候的事我記不得,不是說爺爺從江湖回來之後就一直與阿爹住在一起嗎,難道伯父後來也去看過他?想來也很有這個可能。“他因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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