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欣嬌滴滴地抓住沈鍾的胳膊,眼裏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我見猶憐。


    “製片,我想我可能沒有辦法工作了。”郎欣斜眼睥了睥一旁的葉韶,眼裏的淚更洶湧了。


    沈鍾這些天對葉韶是避之不及,之前一時衝動,誤以為葉韶是想攀高枝的風塵女子。本來先前出了這檔子事,女演員不從讓她走人也就解決了,沒有人敢對他指手畫腳。可偏偏現在劇組這樣的情況,是絕對不允許再換主角的了。


    他隻埋怨自己醉酒誤事,事後想巴結葉韶,可葉韶的厭惡之情屢屢寫在臉上,一個字都不願同他多說。他既惱怒,卻又不敢發作。隻想著在拍攝期間相安無事,以後不再跟她有交集也就罷了。


    偏生郎欣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上趕著過來挑事情。


    沈鍾微微皺眉,餘光看見葉韶拿著劇本站在一邊,一副看他如何處理的樣子。他看向郎欣,無奈道:“什麽事情?怎麽就沒有辦法工作了?”


    “喬奚見和陳楨兩個人越級辦事,現在已經完全把我架空了。剛才跟葉老師說戲,我……”說著眼裏又滾下幾滴熱淚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葉韶一個白眼回應她,多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麽一鬧,統籌和其他幾個工作人員也圍了過來。見郎欣哭得梨花帶雨,紛紛上前安慰,詢問出了什麽事情。


    郎欣也不說話,隻委屈地看了眼葉韶,隻一個眼神,就將眾人的視線成功拉到葉韶身上。


    統籌當和事佬,笑道:“葉老師怎麽也在這兒?今天的通告不是挺滿的嗎?”


    葉韶將散落在肩前的長發隨手撥弄到身後,提著寬大的戲服,上前兩步。在她麵前裝嬌弱?也不看看網友是怎麽評價她葉韶,裝腔作勢她的拿手戲。


    隻見葉韶眉頭一擰,馬上變了張臉。眼睛微籠著,抓住郎欣的袖口,先是看著大家,柔聲道:“就是因為今天戲多又難,導演忙得沒空,我才找編劇講戲,加深自己理解的。”


    一語說罷又轉頭看向哭唧唧的郎欣,帶著關切的眼神,說道:“可能是之前跟喬老師陳老師接觸比較多,我們彼此都不是很了解。我也不知道郎老師對劇本的研讀是怎樣的,就多問了兩句。無心之言,對不起啊。”


    葉韶一席話說出來,郎欣麵上更委屈了,坐實了葉韶言語不當的事情。


    “是我沒弄明白,原來郎老師雖然是總編劇,但是並不負責看劇本呢。以後我有問題,還是去找喬老師和陳老師才是。”葉韶接著說。


    這時郎欣意識到事態不對了,葉韶這幾句話聽著像是道歉,但是不知不覺卻給她安上了個不敬業的名號。一把甩開葉韶的手:“你問的問題那麽刁鑽,分明就是刁難我。”


    葉韶冷笑,“刁鑽?”隨即翻開劇本,“我隻是問了問這段台詞的斷句問題,涉及到一些晦澀的古文,我能力達不到。可是編劇老師,您不該是專門做這些的嗎?”


    旁邊的統籌也知道郎欣一直是不務正業的,這時候也想不出什麽話來維護她。郎欣跟沈鍾的這層關係,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平時沒人敢得罪。因此她的一些行為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話我也說完了,浪費了這麽長時間,我的台詞還是沒整明白。大家都在,郎老師就麻煩大家安慰安慰了。我去找喬老師他們問問,這些問題他們向來都是解釋得很明白的。”說完提著裙擺轉身揚長而去,任後麵眾人竊竊私語。


    身後沈鍾的臉色十分難看,盯著葉韶的背影出神。偏這時候郎欣哭出聲音來,沈鍾嫌棄地瞥了眼,冷冷道:“要是不能勝任這個工作,趁早讓賢。這種事情別再出現第二次了。”


    郎欣氣得瞪大了眼睛,張口就要說出這麽多年來她為沈鍾做得這些事情。對上沈鍾審視的眼神,郎欣隻是張了張口,最終沒有說出來。


    “大家都去工作吧,這裏沒什麽事情。”沈鍾遣散一眾人,自己也正準備離開。


    “沈哥。”郎欣叫住沈鍾。


    沈鍾不耐煩地回頭,壓抑著怒火,道:“怎麽了?還沒鬧夠?”


    “你別是想過河拆橋吧,這些年你做的那些事情,一筆一筆我可都記在心上呢。”走到沈鍾身前,臉上還有淚痕,發狠道,“你永遠,也別想著可以甩掉我。”


    沈鍾眼裏的怒意更盛了,沉下嗓子,低頭看著郎欣篾笑道:“你以為就憑你知道的這些破事就可以威脅我?我可以輕輕鬆鬆讓你拿到總編劇這個職位,照樣可以輕輕鬆鬆讓你走人。你那兩個所謂的手下,哪個不比你有實力?勸你安分一點,還能在這個劇組裏繼續呆下去。”


    說完轉身便走了,正看見遠處投資方的小女兒過來探班,連忙堆砌起一臉的笑意,迎上去。


    郎欣定在原地,看著沈鍾和投資方女兒並排遠去。前方霧氣朦朧,逐漸地,她什麽也看不清了。她覺得今天的天氣格外冷,十一月的寒風毫不留情地鑽進她的脖子裏,冷意瞬間蔓延全身,不禁裹緊大衣,打了個寒戰。


    葉韶高高興興地哼著小曲去找喬奚見和陳楨,助理被她遠遠地甩在身後,一路小跑著。


    剛進門,就忍不住開口:“阿奚,你猜怎麽著?”


    “她投降了?”喬奚見頭也沒抬,敷衍道。


    “比你想的還弱,我沒說兩句就哭了。然後跑去找那個變態禽獸哭訴,後來你猜怎麽著?”葉韶在喬奚見身邊坐下,手搭上她的肩膀。


    “禽獸應該會給郎欣一點麵子吧,畢竟是……情婦?”喬奚見輕聲說道。


    旁邊的陳禎咳嗽了兩聲,示意喬奚見說話謹慎一點。


    葉韶絲毫不管這些,笑道:“我敢保證,郎欣這個傻白甜這麽一鬧,他倆已經掰了。不僅這樣,而且我猜,最後吃虧的還是郎欣。”


    喬奚見雖然自接觸劇本時就不太喜歡郎欣,但是跟沈鍾比起來,她也隻是個被利用的可憐人罷了。


    抿著嘴歎了口氣,“還是好好工作吧。你氣也出了,仇也報了,也快去背台詞吧。”喬奚見送客。


    葉韶賴著不走,越過喬奚見盯著陳楨,“陳老師,今天這場戲不是你負責的嗎?我怎麽都沒看到你?”


    又開始了,葉韶又開始調戲陳楨了。喬奚見也不攔著,此時她隻當自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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