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那名女生便拿著打掃工具回來了,她快速的清掃著地上的飯菜。


    王界靜靜地看著,不敢再驚嚇到對方。


    略有些在意這位新生,食堂每天打翻飯菜的人不少,事後基本都是甩甩屁股走人,很少有人會刻意拿工具清掃幹淨。


    畢竟他們幹了食堂清潔大媽的活,清潔大媽幹什麽?很多人是這麽想的。


    而這位新生的表現,就像是不小心闖入別人地盤做了壞事,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想著收拾好現場。


    王界看了有些愧疚,這大概是被自己嚇的。


    女生清掃幹淨,離開食堂,沒多久,又折返回來。


    “剛才謝謝學長。”女生艱難走到王界麵前表達謝意。


    她說的是王界拉住她,沒讓她跟著飯菜一起摔倒的事。


    “舉手之勞,不用謝。”王界擺手,有心多問了句:“你是剛來清遠報道的新生嗎?”


    女生相貌有很好的輪廓,長長的頭發紮在腦後,額前的劉海也用發夾撇在頭頂,露出潔白的額頭,帶著大大的眼鏡,雙頰緊張得通紅,身高隻有一米六左右。


    對於女生的穿著打扮,說出來可能不太禮貌,但確實是「土妹子」的打扮,配上她畏手畏腳的動作,令人「鄉村姑娘進城」的印象更加清晰深刻。


    “嗯,我叫趙盈盈,政法係的。”


    趙盈盈微微抬眼偷瞄了眼王界,雙手緊張的背在背後,她也不聾,剛才來回幾趟,也大概了解到眼前的學長是什麽人,似乎……評價不太好。


    不過,該道謝還是要道謝。


    “王界,美術係”,王界也報了下名字,放下筷子,問:“你還要打飯吃嗎?”


    “不用了,我吃過很多零食了,來食堂隻是想熟悉一下學校……”趙盈盈聲息越放越低,因為她看見王界站起來了。


    “正好,我有時間,可以帶你參觀學校。”王界望向食堂的大鍾,離下午的必修課還有一段時間。


    “啊?”趙盈盈下意識後退一步,危機意識緊隨而上。這是命令的語氣,不是詢問的語氣。


    王界這哪裏是命令的語氣,明明是站在學長角度關心學妹的正常語氣。


    見趙盈盈提防著自己,平時不愛刻意展露笑容的王界,擠出一個自認為和善的笑容,解釋道:“不要聽那些人胡說,我其實是個好人。”


    “……”,趙盈盈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不行,這學長怎麽看都不像是好人,笑容都明顯不懷好意。


    “嗯?”


    王界忽然扭頭看向左側,左側什麽都沒有,隻有一麵牆,但他仿佛能看透這牆壁一般。


    “對…對不起”,趙盈盈被王界的驚疑聲嚇到,還以為自己的遲疑不定,引起了王界不滿。


    “我…我……”


    趙盈盈掙紮著還沒下定決心,食堂門口方向在此時傳來一道聲音:“王界,你在這啊!”


    是通過散布的眼線“碰巧”來到食堂的葉千優,她一臉驚喜走過來,表情太過浮誇。


    王界已經習以為常,葉千優來得正好。


    “王界,我……”


    “葉千優,我現在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你幫我帶這位學妹參觀一下學校。”


    “啊?”


    “之後我請你吃飯。”


    葉千優一句話都還沒說出,王界就已從她身邊走過。


    “等等,王界,我……”


    望著風馳電掣離開食堂的王界,葉千優鼓起嘴巴,但想起剛才王界的最後一句話,氣隨之消去。


    “你叫什麽名字?”葉千優對著趙盈盈問。


    “啊?”


    趙盈盈有些沒反應過來,那個對自己預謀不軌的學長就這樣把自己扔給另一個學姐……走了?


    難道是我誤會那位學長了?


    “參觀學校?你是新生嗎?”葉千優一下將臉湊近到趙盈盈眼前。


    趙盈盈嚇得重心不穩,後退兩步,慌忙回答道:“是…是的,趙盈盈,我叫趙盈盈,政法係的新生。”


    “政法係?我們學校政法係的女生不多呀,你怎麽想到去政法係?”葉千優好奇道。


    “女人……要學會保護自己。”趙盈盈弱弱回道。


    “哈哈,不錯”,葉千優被這回答逗樂:“我叫葉千優,文科係,大二,是你的學姐,走,我帶你參觀學校。”


    葉千優也不管趙盈盈願不願意,拉著趙盈盈就在學校到處轉悠,熟悉學校。


    ……


    竹雲市機場。


    此時一架飛機抵達航線,從特等艙下來一群器宇軒昂的年輕人,十六到二十歲不等。


    雖然飛機上這些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但這些人互相之間暗地裏不對付,下了飛機就分成四夥,各自走向家族提前準備好的接機專車。


    秦嶺便是其中之一,下飛機後就有人前來接應。


    “秦少”,一名體態發福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恭敬喊道。


    秦嶺認識這人,竹雲市大半是秦家的產業,而這名中年男人正是秦家安排到竹雲市的管理人,叫劉東國。


    “劉叔”,秦嶺點了點頭,禮貌性的喊了聲叔,竹雲市的產業對秦家資產的影響力不算大,但也不算小,沒矛盾的情況下還是不要得罪,畢竟以後爭奪家族繼承人還有可能用到這些人。


    劉東國似乎對這聲叔很滿意,熱情的招待秦嶺上了車,問:“這邊的情況,家族已經提前通知我了,秦少接下來要怎麽做?”


    “去清遠大學,我來這裏就是處理那件事,不想耽誤太多時間。”


    “好。”劉東國踩下油門,汽車飆升出去。


    秦嶺坐在後排駕駛座,頭痛的揉著額頭,不同於其它幾個家族,那些派來這裏的人都是走個形式,能完成任務最好,不能完成任務就算了。


    而他不一樣,沒有那幾個家夥的輕鬆心態。父親把他派來這裏,就是希望他能有出色的表現,讓家族看重,好有更大的把握爭奪家族繼承人。


    如果不能完成,回去肯定要挨罵,還白白浪費這麽多時間,不如留在燕京,捧老爺子歡心。


    最近各大市區突然冒出來很多奇人異士,疑是古武家族出山,現在八大家族不斷的在籠絡這些人。


    秦家數月前從幾個風衣人手下救下一人,這人便留在了秦家,前些日不知道去哪了一趟,回來之後實力突飛猛進,連續擊敗各大家族的高手。


    前天,連古武世家的人都客氣地跑來秦家拜訪。


    這讓常年在八大家族墊底的秦家,徹底的揚眉吐氣了一次,秦老爺子每天眉開眼笑,年輕了不少,並在昨日表明要退任修習那人給的養生之法,家族之位將傳給秦嶺這一代後輩。


    於是,秦家躁動了起來,所有人都在拉幫結派爭奪下任家主之位,競爭異常激烈。


    畢竟現在的秦家可以說是八大家族之首,接任家主,以後就可以高其他家族一等。


    秦嶺在他這一代人中排名老三,上麵還有兩個表哥,家族的很多企業基本都是兩個表哥在管理,他的勝算微弱。


    但沒關係,秦老爺子喜歡光彩的事,所以父親就為他爭取下了這次任務。


    “劉叔,你在這邊有查到什麽最新的消息嗎?”秦嶺問。


    這次任務聽起來似乎很嚴重,但父親交代了,隻要控製好事態,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就很容易解決。


    “沒有”,劉東國邊開車邊回答道:“因為家族那邊說不能打草驚蛇,所以我暫時沒敢明目張膽派人調查,據說那人隱藏的極為隱秘,我已經讓學校的老師密切關注新生的一切動向。”


    劉東國說完,猶豫了下,說道:“秦少,我們這樣貿然前去,會不會打草驚蛇?”


    “這種事已經沒辦法控製,就算我不去清遠,那幾家的人也會去清遠,遲早都會打草驚蛇。”秦嶺無奈道。


    在飛機上,他已經想清楚了這些事,事況已經壓不住了,要速戰速決。


    他自認為和家族裏那些紈絝大少不一樣,他想當家主,不是為了家族的產業,而是想獲取更好的資源習武,他自幼習武,卻不得要領,這讓他很苦惱。


    如果能當上家主,或許能像老爺子那樣,得高人傳授要領之道。


    所以,他對下一任家主之位勢在必得。


    秦嶺:“劉叔,我想看一下這一屆新生的資料。”


    想了下,又補充道:“優先篩選出趙姓新生。”


    “好,等下去了清遠,我讓張主任把新生資料調給秦少”,劉東國話音一頓,道:“不過對方既然隱藏起來,就應該不會再用趙姓了吧。”


    秦嶺沉吟小會,道:“對方是趙家遺孤,我目前的線索隻有這個,隻能針對這個查起。對方也有可能跟你一樣的想法,鑽思維漏洞,繼續延用趙姓。”


    “秦少說的是”,劉東國不再有異議,隻要秦嶺不嫌麻煩,他倒無所謂。


    隻是感覺可能性不大,趙家當年一夜之間被八大家族聯手滅門,隻有一個仆人帶著一位嬰兒活了下來,躲了這麽多年都沒被八大家族找到,那個仆人不可能不知道繼續延用趙姓的風險有多大。


    而且那個趙家後人,還敢公然挑釁八大家族,說自己將會去往竹雲市清遠大學,肯定是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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