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開玩笑了,這深更半夜的,大家都睡了,哪來的的什麽哭聲?”江傑一臉不相信,並不在意。


    七荒沒有回話,繼續向前走,明月照亮了庭院,兩人行進在屋簷的陰影下。


    七荒聽到哭泣聲越來來近,越發傷心,如泣如訴,仿佛有人在耳邊輕聲低語,卻又聽不清晰。


    “好像真的有人。”江傑突然拉住七荒,有些驚慌。


    “嗯!”七荒低低的回了一聲,也不敢大聲說話!


    “這深更半夜的,究竟是誰呀,聽起來怪瘮人的!”江傑渾身汗毛倒豎,語氣裏帶著一絲顫抖。


    “不知道。”七荒聳聳肩,說到:“我們過去看一看吧!”


    七荒壯著膽子,悄無聲息的摸進。


    兩人鬼鬼祟祟,跟做賊一樣,順著屋簷偷偷靠近大堂。


    當二人偷偷靠近,看清眼前的景象時,差點被嚇的大叫出聲。


    七荒一把捂住江傑的嘴巴,及時的壓製了即將爆發出來的聲音,但同樣七荒的內心也是驚懼不已。


    大堂門口,一名青衣老者坐在門檻上,懷裏抱著一塊靈位,青衣老者的臉緊緊的貼在靈位上,嘴裏發出嗚咽之聲。


    靈位上的字被擋住了,七荒看不真切,隻能看到一個靈位的底座露出了一部分。


    月光通明撒進堂內,穿過那青衣老者的身體,照亮整個幽暗的大堂,地上倒映著家具的影子,卻唯獨沒有那老者的影子。


    “這...這...這...該不會是鬼吧!”江傑牙齒都在打哆嗦,以神識和七荒交流。


    “多半是!”七荒暗中回應。


    七荒又不敢睜開神眼,怕驚擾到那老者,如果所料不差這名老者應當就是秦家先祖,白天的秦禹還提到過此事,說滿月之時有人聽到堂裏傳來低泣聲,起初兩人並沒有在意,此時驚見,才知道秦禹所言非虛。


    青衣老者身體有些虛幻,並不是那麽凝實,老者緊緊抱著靈位,臉頰貼在靈位上,仿佛抱著最心愛的女子。


    老者低聲喃喃,仿佛有說不完的斷腸相思柔。


    七荒和江傑知道老者的身份,也不在那麽害怕,更多的卻是一種同情。


    想秦家先祖昔年,縱橫無敵,四域稱皇,正是意氣風發的歲月裏,遇到了人王族的白衣女子,追隨人王平定界域邪亂,與白衣女子相伴八百年,隻可惜最後一戰,白衣女子殤,秦家先祖的心也隨之一同隕滅,渾渾噩噩的結束了後半生。


    若是秦家先祖沒有遇到過人王族的白衣女子,以他無上天資,說不定會一路高歌,登臨人道絕巔,爭得一絲成仙契機,可惜,可歎,一代人傑黯然神傷,在這籍籍無名的小鎮裏逝去,不與外人知,這世上再無四皇之名,歲月更迭,曆史掩埋了一代人傑輝煌的前半生。


    如今隻餘一絲執念,不肯消散,於滿月之日顯化,抱著他為那白衣女子親手立下的靈位,獨自哭泣,追憶過往,緬懷八百年的往昔。


    七荒和江傑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悄悄眯兮的繞過大堂。


    兩人放完了水,又回到屋裏呼呼大睡起來。


    翌日……


    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


    老管家在門外,請兩人出去吃午飯了,七荒和江傑才爬了起來,穿好衣服,推開門,才發現已至正午。


    兩個人已經四個月沒有睡過床了,所以昨晚睡的格外的踏實。


    秦家一日隻有一餐,就是中午這一頓正餐,畢竟都是修行之人,一日一餐即可。


    兩人走進廂房,發現秦禹和秦鈴鈴父女倆早已經到了!


    相互打過招呼,倆人也坐了下來!


    秦禹笑嗬嗬的問道:“兩位少俠,昨日睡得可好?”


    “好,好!一覺睡到大天亮!”江傑抓起桌上的食物,邊吃邊回答,絕口未提昨晚看見秦家先祖的事情。


    “你們昨晚就沒有聽到什麽動靜?”秦鈴鈴有些好奇的問到,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充滿疑惑。


    “沒有啊,你說的是什麽動靜?”江傑的話語有些含糊不清。


    “比如說…嗯...”秦鈴鈴想了想開口說到:“就像是有人在半夜裏哭泣的聲音啊,還有低聲細語的聲音啊之類的情況啊?”秦鈴鈴看著若無其事的二人,感覺他們好像沒有感覺到什麽異常似的!


    “嗯,你這麽說的話,我好像是有那麽一丟丟印象!”七荒放下筷子說道。


    “是嗎?”秦鈴鈴美目輕眨,有些驚喜的說到:“你們也看到了?”


    “額,看到什麽?”七荒反問到。


    “先祖顯靈啊。”秦鈴鈴聲音似乎有些激動,好像找到了知音。


    “額,並沒有,我昨天睡得迷迷糊糊的,隱隱約約好像是聽到你說的這種情況,但是昨晚實在太困了,並沒有在意,就迷迷糊糊的繼續睡了。”七荒跟江傑待的時間長,心口雌黃的本事絲毫不弱於江傑,扯起慌來,也是張口就來,絲毫不帶臉紅的。


    “額,是這樣啊。”秦鈴鈴的聲音顯得有些低落。


    “鈴鈴姑娘,你這是怎麽了?”七荒看到秦鈴鈴失落的樣子,覺得有些奇怪。


    秦鈴鈴看了一眼秦禹,見秦禹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這才說到:“其實我在很小的時候,見到過我們秦家先祖。”


    秦鈴鈴此言一出,其他三人都停下了手中筷子,仔細聆聽。


    秦鈴鈴開始回憶起來:“我記的是13歲的那年,那是一個滿月幽幽亮的深夜,夜風襲襲,穿堂風回蕩在玄關,如有人在低泣,私語,我被異聲驚醒,隱隱約約感覺聲音來自大堂,我便順著幽亮的月光,來到了大堂,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麽?”秦鈴鈴話風停轉。


    其實,秦禹,七荒和江傑都知道秦鈴鈴看到的什麽,但是誰也不說破,都裝起啞巴來。


    七荒和江傑兩人裝作不知的樣子,還十分配合的搖了搖頭,似乎很期待秦鈴鈴繼續講下去。


    秦鈴鈴得意一笑,開口說到:“你們知道嗎?我看到了我們秦家的先祖,那個曾經輝煌無敵,四域稱皇,風采絕世的秦家先祖!”說起秦家先祖,秦鈴鈴浮起一股自豪之意!


    “額,你竟親眼看到了你們的先祖嗎?”江傑假意吃驚的問到!


    “是啊,我親眼所見啊!”秦鈴鈴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你如何能確定,那就是你秦家先祖呢?”七荒倒是有些疑惑,按照昨夜所見,老者長發披散,且一直低著頭,並未露出真容才對!


    “雖然未露真容,但是一見到他我就知道,他就是我們的先祖,這是一種血脈相連的親近感,不需要任何語言溝通的感覺!”


    秦鈴鈴眼裏充滿對先祖的崇拜,可是隨即又黯淡了了下來:“我感覺先祖好可憐,他是那麽多孤獨無助,傷心淒涼,獨自哀傷。”


    “你跟你家先祖說話了嗎?”奇七荒開口問到。


    “沒有,我試圖呼喚先祖,可是他仿佛與我不在同一個時空,無論我怎麽呼喊,先祖都置若罔聞。我還把這事告訴父親,可是父親卻隻說我是睡迷糊了,看花了眼,根本就沒當回事!”說到此處,秦鈴鈴還有些鬱悶的看了秦禹一眼。


    秦禹麵色不變,仿佛沒看見秦鈴鈴投來的眼光。


    “你老爸肯定比你知道的要早呢!”七荒暗自心想,隻是不明白秦禹為何要瞞下此事。


    而此時秦禹也開口說到:“不滿二位少俠,小女所言句句屬實,昨日本想將此事告知二位少俠,又覺得太過唐突,詭異,所以便未提及。”


    “堡主的意思是,找我們幫忙是關於先祖顯靈之事?”七荒詢問道!


    “不錯,先祖已然逝去兩千餘年,可是他的執念太深,留下一絲英靈於世間,無法消散,所以我希望兩位少俠能渡我家先祖英靈超脫,順應天道,從悲痛裏解脫出來。”秦禹言辭誠懇,開口請求到。


    七荒聞言一驚,萬萬沒想到,秦禹提出的竟然是這個請求。


    “您太抬舉我兄弟二人了,你家先祖功參造化,即便是殘留一絲英靈,也遠非我兄弟二人能抗衡,這個忙,恕我兄弟二人無能為力了!”七荒開口婉拒。


    “少俠有所不知,我家先祖既然留下了二位少俠的畫像,定有其深意,雖然不敢斷定,但是我有一種直覺,超脫之法必定跟二位少俠有關,也許先祖就從未徹底消逝,而是在等待二位少俠的到來。”秦禹平靜開口,很明顯心裏早有計算。


    聽聞秦禹一番話,七荒和江傑兩人感到些許震驚。兩人自知無甚辦法使英靈超脫,但是七荒身上懷揣著靈淵渡這等異寶,說不定它能有什麽辦法。


    說來也奇怪,自從進了秦家,靈淵渡就將自己嚴嚴實實的潛藏起來,也不與七荒交流,不泄露出一絲氣息。


    秦禹繼續開口說到:“兩位少俠不必著急,在寒舍多住些日子,多熟悉一下,說不定能找到些許辦法,相見既是緣,寒舍有間書房,若是二位有興趣可以盡情閱覽,都是些前人手劄,感悟心得,呃……”秦禹話還沒說完,卻發現七荒和江傑兩人表情似乎不太自然,秦禹有些不明所以。


    一說到“書”這個字,七荒和江傑兩人就不自覺想到鯤鵬寶庫,心裏浮現一層陰影。


    “若是兩位少俠對於書籍之類不感興趣也無妨,這秦家由兩位少俠隨意出入,來去自由,不加限製,隻是先祖英靈之事勞煩二位多費心!”秦禹又吩咐秦鈴鈴和老管家要照顧好七荒和江傑兩人。


    秦禹去閉關去了,雖然秦禹自認為在法陣一途上天賦十分有限,但也不想虛度光陰,依然想要繼續傳承先祖的榮光,雖然秦禹自認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還是不想放棄,要堅持修煉,鑽研下去!


    而此時廂房裏,就隻剩七荒,江傑,秦鈴鈴三人,而老管家則站在門口等候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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