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雲沫拍著大腿狂笑。


    霍川猛一抬頭,陽光下的女孩,笑意盈盈,直直撞進了他的眼睛。


    雖然平日也嘻嘻哈哈,但霍川明白,她心裏壓了太多事情。


    然而此時此刻,她卻笑得很放鬆。


    霍川本來挺生氣,扯著濕乎乎的衣服想要發飆,忽然就大度的癟了癟嘴。


    看在她這麽高興的份兒上,算了。


    眾人重新上船。


    鑼鼓震天,一箭離弦。


    雲沫的鼓槌似帶著光環,一聲一聲敲在鼓麵上。


    伴隨著整齊的“一、二”的呼喝,小船兩側傳來木漿的入水聲。


    肌肉、力量、水花、青春……


    “贏了!”


    歡呼的聲音在岸邊響起。


    “yeah!”


    “等等!”


    教練站在岸邊伸手拉他們,準備叮囑一對一對的下。


    誰想到林凡城太興奮,猛地往起一站。


    就聽到“咕嘟”一聲,整條船全翻了。


    “臥槽!”


    劉躍般欲哭無淚,第二回了!一天之內落水兩次,也是沒誰了。


    雲沫扒著岸邊,眼眸微垂。


    隻看出來他們幾個要落水,沒想到還帶上她自己,好在今天的衣服是深色的,問題不大。


    她低低的笑了一聲,撩了把頭發。


    岸邊伸過來一個白皙豐盈的手掌,雲沫抬頭,一個胖女人衝她友好的伸著胳膊。


    “來,我拉你”,女人說。


    雲沫又笑了笑,接受了她的善意。


    女人從隨身攜帶的背包裏,取出幹淨的毛巾:“擦擦吧”。


    “謝謝”,雲沫心裏一暖,忙接過毛巾道謝。


    那幾個男生沒上來,在水裏打鬧了起來,水溫不暖和,但對他們來說問題不大。


    “狗剩來了!”雲沫低吼一句。


    “什麽?”


    眾人一聽,立即一個猛子紮下去,從很遠的地方才冒出頭來。


    “騙我!”


    “奸詐!”


    “哈哈……”


    幾人遊回了岸邊,撩起水來潑她。


    雲沫脖子上掛著毛巾,早就拉著胖女人就遠離了水邊。


    那女人倚在欄杆上,笑眯眯的說:“你們感情真好。”


    曾經她也見過這麽好的感情,有多久了……


    雲沫側眸,“他們很好。”


    “媽媽”,一個小孩的聲音響了起來。


    胖女人的臉上也帶上了溫馨,“小離,爸爸呢?”


    “爸爸在車裏等著,讓我來叫你。”小男孩說。


    “那再見了”,胖女人看向雲沫,“毛巾你拿著吧,我還有很多”。


    “等一等”,雲沫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下去。


    “怎麽?”那女人也跟著嚴肅起來,連小孩拉著她的手都略有些收緊。


    雲沫蹲下,細細看著那個孩子,從上到下摸了一遍。


    “你……”女人剛要開口。


    雲沫說你等等。


    她轉身跑去存包的地方,極快的取了一張驅邪符。


    那孩子身上縈繞著濃鬱的陰損之氣。


    氣息黑沉,厚重如油墨,濃厚的將兩人的身體都包圍住了,幾乎辨不出相貌來了。


    “他……”雲沫琢磨著如何開口。


    那小孩表情呆呆的,但不仔細看的話,隻會覺得他有些木訥。


    見雲沫看他,小孩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整個人幾乎都要藏在女人的身後了。


    女人的臉色難看了起來,把孩子拉到身後,小離隻是說話木訥了一些,他是個聰明而又敏感的孩子。


    她討厭別人異樣的眼光。


    雲沫蹲了下來,把用繩串好的符籙掛到他脖子上,接著遞給女人一個紙條。


    “我叫雲沫,上麵有我的聯絡號碼,他如果再有異狀,你來找我。”


    “你怎麽會……”女人驚住。


    “小離……”遠處車門打開,一個戴墨鏡的男人倚在門邊,喊著母子兩人。


    “那我們先走了,跟姐姐說再見。”女人教著孩子。


    “姐姐再見”,男孩的眼睛似乎比剛才明亮了。


    雲沫勾唇轉身,眼底卻滿是冷意。


    車門前的男人,一身陰損的氣息已經十分淡薄,但身上卻背負著因果……


    “雲沫,你幹什麽呢?”


    劉躍般從水裏跳了上來,打了個冷戰,有些嫉妒的看著她的毛巾:“果然是性別歧視嗎?”


    “快走吧,你不冷嗎?”後麵幾個陸續爬了上來。


    在水裏時感覺不到,上來之後發現真挺冷的。


    霍家加長版的lk懸浮車已經等在那裏,司機江海濤十分細心,衣服毛巾全是備好的。


    回到校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在綠園前方的石子路上,居然碰到了連羿。


    還是一身筆挺的軍裝,表情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整個人看起來既威嚴又有氣勢。


    隻不過……劉躍般和雲沫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什麽是裝逼的最高境界?這就是!


    “連教官好”,眾人筆直的站定,行了個軍禮。


    “嗯”,連羿點頭。


    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雲沫想起昨天的事情,忽然沒憋住,笑著調侃:


    “連教官,褚二星的雞,和中央星的雞,有什麽本質區別嗎?”


    連羿臉色一僵,眸中有一瞬間的崩裂,又很快回複了原狀。


    有一個勇士起頭,很容易有人跟風。


    劉躍般眼珠子一轉,也跟著嘴賤:“其實,“殺之謎”我也愛玩兒……我每把都贏。”


    連羿:……艸了!


    其他的人當時都喝斷片了,完全沒有印象,見他們意有所指的打啞謎,頓時有種看智障的感覺。


    尤其是看著劉躍般,覺得他簡直是在花樣找死。


    連教官一向不動聲色,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認真起來,絕對比狗剩能折騰。


    連羿嘴角抽了抽,右掌抬起,“啪”的一聲拍上了劉躍般後腦勺。


    “嗷——”劉躍般嚎叫出聲。


    連羿又伸出左手。


    雲沫反應極快,立即往右一閃,連羿手掌已經變了方向,往下一壓一按,就把她的頭發再一次揉亂了。


    雲沫:……


    連羿盯著他們兩個,左眉輕挑,眼神裏麵的意思很明白,既然都知道了,那也不用裝了。


    他又威脅的看了幾人一眼,林凡城兩股一收,汗毛都立起來了。


    連羿低啞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如果從別人嘴裏聽到褚二星的雞……”


    連羿的表情依然很淡,但看向劉躍般的目光卻莫名帶著股威脅的味道,屬於軍人的肅殺之氣在他那漆黑幽深的眸子中散發出來,危險又冰冷。


    好可怕的連教官!


    劉躍般感受到了那如實質般的目光威脅,全身的汗毛都乍起來了,後脖頸嗖嗖冒著涼風。他倒退兩步:“怎麽?”


    連羿勾唇,挨個點著他們五個,“我就來找你們,好好的談談人生。”


    霍川:……我好冤,我什麽也不知道啊。


    劉躍般:……不是,那泄密的也可能是別人啊。


    連羿說:“那我管不著,我今天隻在你這裏聽到了……”


    雲沫倒沒感覺到壓力,還在小聲的調侃:“連教官,便秘了怪中央星沒引力的做法,是不太道德的。”


    連羿差點兒被她氣笑了,扯了扯嘴皮子,“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


    雲沫說:“連教官的機甲武器可以考慮換個樣子?”


    “哦?”連羿輕撇著她。


    雲沫說:“九尺丁耙怎麽樣?特別適合倒打一耙。”


    連羿嘖了一句,伸出手去又要敲她腦門,雲沫一捂腦袋,往旁邊跳了一步。


    正對著綠園的某個房間,窗簾被刷的拉上。


    連珠和連夫人麵麵相覷。


    連夫人輕撫著胸口,眼中帶著震驚和不敢置信:“那……那是你二哥?”


    連珠點頭:“肯定是。”


    連夫人想要撩開窗簾再看看,被連珠一把拉住:“媽,媽,二哥感知力多強悍,你不是不知道,先別看了。”


    連夫人美眸瞪圓:“哎,不對啊,連羿怎麽會做這麽不穩重的動作?”


    連珠撇撇嘴:“沒聽說近朱者赤嗎?那狗剩哥不就是這樣?”


    連夫人:……


    又一次背鍋的聶緱笙:……


    連羿說:“你們先回去吧,雲沫跟我見個人。”


    他已經大步走在前麵。


    “哎,等等我。”


    雲沫跟其他人揮手道別,亦步亦趨的跟上。


    “是要去見誰啊?”雲沫問。


    不知道為什麽,有了昨天喝酒的經曆,這連教官的馬甲已經不管用了。越黑越冷的神色,居然覺得越好笑。


    連羿知道她在想什麽,也懶得糾正了。


    “還記得撒那星那個臥底嗎?”


    雲沫說:“記得。”


    連羿抬頭看了眼天空:“找到他女兒了。”


    “是個好消息,那是得去”


    雲沫想起來那滿是軍裝以及家庭照片的儲存室,心裏湧起一股的敬重。


    “阿欠!”


    一陣風來,她打了個噴嚏,順便收攏了一下衣服。


    走在前麵的連羿腳步頓了一下,看看還有一段距離的懸浮車,伸手解開扣子,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往後伸手遞了過去。


    雲沫接過帶著體溫的外套,一陣愕然:“其實不用的。”


    連羿說:“我隻是不希望,別人感冒的時候,抱怨中央星沒有引力。”


    雲沫:……你可真會現學現賣。


    懸浮車停到了霍克街。


    霍克街位於中央星偏西的一處地段。那裏遠離中央商業區,雖說不上貧窮,但條件也就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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