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掉在街角巷子裏的玉佩,那陣帶著竹子清香的氣味。


    那封封夾著穗子的書信,春天裏麵壓著幹花,夏天藏著燕京的糖串絲糕,秋天有一道淺淺的爪印,冬天寄來的暖玉……


    那些回憶裏,到底藏著誰刻意的痕跡,藏著誰若有若無的心意?


    日月盈則,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在那樣壓抑的歲月裏,似乎還有一個人陪著長歌漫無目的地胡言亂語。


    長歌前世動用了閣內所有的情報組織,卻仍然連一封信的線索都查不到。這封信幕後的主人,似乎極其神秘,甚至連天機閣都查不到……


    長歌甚至在想?會不會根本就不存在這樣一個人?長歌也想過難道是暗影嗎?但是很快打消了那個念頭,那實在是太難解釋了。


    今世從這種種痕跡來看,是……是洛忱嗎?


    屋內兩個人各有所思,安靜片刻後,外麵喧鬧的聲音漸漸嘈雜起來。


    “閣主,少閣主,時辰快到了。”彩雲從門外走進來,打斷了母女兩人的沉思。


    顧眉這才恍然拍了她自己一下:“瞧我!差點把正事給忘了!”顧眉看著外頭漸漸已經日上三杆,連忙急急忙忙回到內寢拿好一些東西。


    彩雲恭敬地說道:“閣主,不然我先領少閣主去前院吧?”


    “外麵來了許多客人,現在還沒有一個主事的。”


    顧眉點點頭,說道:“這樣也好!“


    長歌便拘了一個禮退下,紅衣趕緊跟上小姐,兩個人加快了步伐朝著前院走去。


    紅衣跟在小姐背後,小聲地問道:“小姐,你現在會緊張嗎?”


    長歌笑著反問道:“為什麽要緊張呢?”


    紅衣蹙眉想了想,隨即似乎想清楚一般:“也對!三國的世家公子們都會來,都時候欣賞美色都來不及,哪還有時間緊張?”


    邊說紅衣邊點點頭,好像她自己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長歌猛地刹住,紅衣一個沒留神撞了上去,紅衣委屈地抬頭揉揉額頭:“小姐,你怎麽突然停下來,也不說一聲?”


    “痛嗎?”


    紅衣委屈巴巴地點點頭,長歌繼續敲了敲她的頭:“痛就好!省得你瞎說話還不長記性。”


    “小姐,我知道錯了。”紅衣連忙訕訕地跟在長歌身邊認錯。


    “你哪裏錯了?”


    紅衣一頓,以前認錯也沒見要說明白原因啊?紅衣支支吾吾試探地說:“因為做人要專心嗎?”


    長歌一陣汗顏,紅衣聽見長歌沒有動靜,還以為她說對了:“對!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長歌打趣著說道:“那你取哪一瓢呢?”


    紅衣脫口而出:“當然是洛忱大人啊!”


    紅衣說完意識自己說得不準確,連忙辯解道:“我……可不是我喜歡洛忱大人,我是在為小姐想。小姐這麽好,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要好好把關。”


    長歌一愣,掩飾心裏的慌張,問道:“那為什麽一定是洛忱呢?”


    紅衣撓了撓頭,思索了片刻才回答道:“因為小姐和洛忱大人站一起的時候就像一對壁人,至於然後……”


    “哦!因為我覺得洛忱大人是喜歡小姐的,他的眼裏藏著小星星。”


    “小星星嗎?”長歌喃喃地說著,紅衣聽後連忙肯定地說道:”對啊!會發光的……”


    長歌晃過神才覺得紅衣這是在打趣她呢,連忙伸手撓她癢癢。紅衣笑得眼淚都要笑出來了,嘴上不停地求饒:“小姐,我不敢了!你饒了我吧……”


    “以後還敢不敢亂說?”長歌停下手,故意板著臉問道。


    紅衣最怕癢了,笑地都快接上氣,緩過氣後伸手發誓說道:“奴婢絕對不敢了!”


    長歌看著紅衣的樣子,才意識到她自己剛剛竟然做了那麽幼稚的事情,有些心虛連忙掩飾過去:“好了,那我們趕緊走吧。”


    等到長歌轉過頭,在紅衣沒有看到的地方,長歌臉上露出一個粲然的笑意,那一刻仿佛滿夜空的星星同時發著光。


    長歌在心裏喃喃地想著:“像星星嗎?”


    “好像也不錯?”


    這一刻長歌心裏原本擠滿仇恨的心,突然像掉進一顆種子。這顆種子拚命紮根,汲取著養分,等到春風吹來的時候,會開滿一簇簇的鮮花……


    紅衣跟在小姐的後麵,她雖然嘴上認著錯,但是心裏卻是死心不改:小姐和洛忱大人多般配啊?


    而且每次和洛忱大人呆在一起的小姐,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開心的次數比以往多多了。


    紅衣在心裏不停地思索著:醜的不要,花心的不要,讓小姐不開心的也不要……那不隻有洛忱大人了嗎?


    “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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