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湯好煮,隻要單獨拿出來一口鍋,再派人看著火不要燒幹了就是。那東西煮出來一股辛辣的味道,自然聞起來是不怎麽好聞的。


    昭然也不可能在裏麵放糖……那東西可貴著呢。


    筒子放在了客棧平時放湯的地方。


    當即有人端了碗想去舀,昭然提醒道:“這位客官,那裏頭可不是雞蛋湯,是薑湯,免費的,一人隻能打一碗。”


    這東西除了那些愛占便宜的,恐怕也不會有人想要喝第二碗的。


    這人連收回了手,一臉的不愉:“你們客棧平時不是什麽湯都有的嗎?有時候還白送,我可是遇見過幾次呢,什麽時候竟換成了薑湯?小娘子你怕不是不願意給我們免費喝湯了吧。”


    這人穿著破破爛爛的,人也不幹淨,一雙眼睛流裏流氣的讓人看著就難受。


    昭然手背在身後抻了抻陸霄的袖子示意他不要激動。


    自己笑著說:“這位客官,我們客棧每天送不送東西,送什麽東西那都是沒準兒的。你要知道,那薑可是比雞蛋要貴上許多呢,我可不做虧本的買賣。”


    想了想,提醒道:“我聽說今晚會降雨,肯定溫度會低下來的,你若是想要接著趕路,還是喝一碗比較好。


    像是這樣穿著的人,一般是不會願意在客棧裏花上幾十個銅板住宿的,就是這麽便宜的飯食他們都不是很舍得花呢。


    要是別的湯也就罷了,不管什麽,總歸是免費的,他指定咕咚咚的就喝下去了。


    但是這可是薑,在他的眼裏,這個東西就跟生病掛了勾了,而且味道還十分的奇怪,他可不想喝。


    甩甩碗,撇嘴走了。


    昭然也不以為意,誰要是過來舀湯了她就好心說幾句,倒是也把自己無聊的時光都打發走了。


    天色並不十分的灰暗,但是那些要在外露宿的也該走了,他們走掉之後客棧裏不過少了十幾個人的樣子,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要住宿的。


    破天荒的客棧裏的單間沒了,想要住房間,就隻能在大床房和雙人床裏住了。


    一些讀書人很講究,不願意和自己的奴仆平起平坐,不對,平起平躺,必定是要定了大床房自己一個人住的。


    於是沒多久,客棧裏的大床房也滿員了。


    到了晚上關門的時候,昭然在自己的賬冊上粗粗一算,嗬!


    這棵了不得,這天晚上住宿的書生足足有26個人,算是破了客棧的記錄了。這些書生一向是事兒的代名詞,她也不是很願意伺候他們,隻把這些任務平均分配給了幾個小二。


    “你們可要盯緊了這些書生,他們嬌生慣養的萬一真在咱們客棧出了什麽事兒我可擔待不起。”昭然歎了口氣,“好在他們晚上睡著了應該不會瞎折騰的,你們好好睡一覺等明天再看他們到底走不走吧。”


    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客棧裏的不穩定因素居然不是那些走南闖北的糙漢子,也不是身懷武功的俠客,而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昭然收拾好了東西跟著陸霄回樓上去住了。


    到了半夜的時候,果然同那人說的一樣,嘩啦啦的下起了大雨,不僅下起了雨,而且還開始電閃雷鳴的,聽起來都讓人害怕。


    昭然是被一聲極為巨大的響聲給吵醒的。


    她壯著膽子走到了窗邊打開窗簾想要看看外頭怎麽樣了。


    結果還沒等到窗台前頭呢,就聽到了外頭嘩啦啦的聲音了。


    她一想,這下子完了,指定這麽大的雨客棧裏的這些書生是不能走了。


    還不知道要在客棧裏頭呆多久的。


    而且別以為這些讀書人不會搞小團隊什麽的,他們中大部分可都是些長袖善舞的人物,要想要和誰做朋友那也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


    這樣的人十分讓人忌憚。


    要是讓他們在這裏呆上三天,這些小團體們指定是要隔三差五的坐在一起說說話啦,什麽時候有興致了還得來個詩會什麽的……還是不要了。


    她對上次的經曆刻骨銘心,是半點也不願意這些讀書人們辦什麽這個那個的了。


    太危險。


    想著想著,忽然間天空亮如白晝,過了幾息就是仿佛天塌下來了的轟隆隆的聲音。


    她趕緊鑽進了被子裏把自己蜷縮起來不要這麽害怕。


    這到底是何方道友在渡劫啊,這樣大的劫雷,怕不是要修道有成的人了嘛!


    在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裏慢慢的睡著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昭然還沒有睡醒,就聽到了外頭有人在砸門。趕緊把自己從被窩裏挖出來,穿了拖鞋衣衫不整的出去了:“來了來了。誰呀?”


    外頭曲瑞喊道:“掌櫃的,是我曲瑞!我有事要和你說!”


    昭然打開門,自己整個身子全都在身後,隻露出了一個頭來和曲瑞說話。


    問他:“怎麽了?這一大早的就過來吵我?看天色連六點還不到吧?”


    曲瑞一臉的無奈說:“掌櫃的,外頭還下著雨呢,陰天,所以這天色才這樣的灰暗的。現在已經是八點了,放在平常您也該起來了。”


    昭然現在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早晨七點鍾醒,醒了之後玩上半個小時的手機單機遊戲,之後就開始洗漱化妝,等收拾好了自己再出去,那就正好趕上了吃早飯。


    昭然倒是不怎麽在乎自己的形象,但是想著陸霄恐怕是不願意蓬頭垢麵的見人,就想著先洗漱換個衣服什麽的。


    她關上了門朝著曲瑞說:“我先換個衣服再說。”


    曲瑞隻來得及喊了一句:“掌櫃的!你可得快著點,咱們客棧有兩人發燒了,十三已經去看了。”


    一聽這話,昭然立馬加快了自己的速度,走之前又沒往去了茶幾底下拿了醫藥箱這才出門。


    她一臉的焦急:“是哪個人?為什麽受涼了還發熱起來?”


    曲瑞說:“一個是昨天同你說過話的那個單薄的書生,因著自己半夜踢了被子這才被凍到的,另一個是個漢子,說是忘記關窗戶了,被凍得。”


    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半夜開著窗戶,還是這樣冷的天氣,不凍感冒了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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