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二十四歲生日之後,這個世界還有我的存在。


    如果我可以順利渡過二十四歲命劫,奶奶就會兌現她的承諾,把陰邏門的本事全部教習給我,而不是隻教習我陰邏門的粗淺本事。


    如果有那個機會,我可以再跟著奶奶修習,我必然會全力把陰邏門所有本事學會,學會之後再精進,保護自己保護我在意的人。


    如果可以,我願意承擔,奶奶為我逆天續命要承擔的天譴。


    我期盼,在奶奶要承受的天譴不曾到來之前,我能有本事窺破天譴所在,緩解抑或破除了那天譴,讓為我勞心勞力二十多年的奶奶,可以平安康健。


    “小冉,累了麽。”謝一鳴頓住了為我吹頭發的動作,輕拍我的頭頂。


    “嗯,累了,晚安。”我從沙發上起身,快步走進我的房間,把房門關上。


    關上房門,我的淚水再也止不住落下。


    靠在門板上,我無聲哭泣。


    我不願意,讓誰看到我淚流,看到我軟弱的模樣。


    我一直都認為,流淚,是懦夫的表現。卻是此刻,我忍不住哭泣。


    不停流淌出來的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放縱自己一次,好好的痛哭一場。


    門外,傳來謝一鳴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在門口處頓住,我知道,謝一鳴此刻僅和我一門之隔。


    卻是這一門之隔,是我跨不過的鴻溝。


    我想撲倒在謝一鳴的懷裏,讓他緊緊的擁抱我,告訴他來愛我吧,我願意和他攜手到地老天荒,拉著他的手,讓他溫柔替我拭幹淚水。


    可是,我不能。


    不說謝一鳴已經有了愛慕的女孩子,即便沒有,我又怎忍心,去傷害到他。


    我一個很可能沒有未來的人,愛,即是傷害。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我哭的沒了力氣,我才拖著不穩的腳步,上床睡覺。


    自始至終,謝一鳴的腳步一直都頓在門外,不曾離開。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穿好衣服打開房門,我看到,謝一鳴如同平日裏一樣,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待我一起用早餐。


    “早上好,小冉。”謝一鳴扭頭望向我,唇角是大大弧度。


    “早。以後不用等我一起吃早餐,我還是習慣了外麵早餐的品種齊全。”我衝著謝一鳴微笑,徑直去洗漱。


    當我洗漱結束,準備把昨天晚上換下來的內衣挑揀出來,其餘的衣服還有背包扔進洗衣機,卻是發現,盆子裏和洗衣機裏,都沒有我的東西。


    無故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麽,我的東西莫名其妙消失了麽。


    “小冉,你的東西已經都洗過了。昨天晚上我睡不著來著,就做了一回雷鋒。”謝一鳴走到怔楞當地的我的身邊,聲音帶著濃濃笑意。


    “呃,謝謝,麻煩你了。”我垂眸和謝一鳴講聲謝謝,和謝一鳴擦肩而過,去餐桌吃飯。


    謝一鳴跟著我,也一起坐定桌邊吃飯。


    吃飯的時間,我和謝一鳴都保持沉默。


    我仔細的品嚐謝一鳴做的每一道飯菜,努力把這味道記在心裏。因為,這頓飯結束,我不要再吃謝一鳴做的任何飯菜。


    疏離疏遠謝一鳴,是我昨天哭泣之後,對自己下的命令。


    我不知道,謝一鳴對我的照顧有加,是謝一鳴對私下交往的女孩子皆是如此,抑或是我是特例,我卻是清楚,我必須要抗拒無視,謝一鳴對我的好。


    不管是我自作多情也罷,還是謝一鳴無意為之有意去做也罷,我的心境,昨天和今天,已經迥異。


    昨天晚上,我已經把心裏對謝一鳴的那點小心思,刨坑活埋。


    吃過早飯,時間還早,我問詢謝一鳴,昨天晚上,頂樓男鬼看到我的臉之後,反應不一般的原因。


    謝一鳴這次沒有再拖時間,直接為我解惑。


    謝一鳴說,頂樓男鬼應該是和俊俏師姐有關。


    那天晚上,在我把俊俏師姐鬼魂給弄的魂飛魄散時候,謝一鳴注意到,俊俏師姐鬼魂的鬼氣,有一縷在最後關頭,逃遁出了陣法。


    俊俏師姐鬼魂特殊,她可以利用其鬼氣,傳遞她當時周邊的影像出去,隨時隨地,聯絡上她想通知的鬼魂,讓被聯絡的鬼魂,知曉到她所正在發生的事情。


    雖說那一縷鬼氣,隨著俊俏師姐鬼魂被魂飛魄散也即刻消失,卻是因為俊俏師姐鬼魂的特殊,短暫時間,她的鬼氣依然能達成傳遞出影像的目的。


    從那天晚上開始,謝一鳴就憂心,俊俏師姐鬼魂的那縷鬼氣,是否真的傳遞給了其他鬼魂,她臨死時候的情形。


    如果是真,那俊俏師姐鬼魂聯絡的,必然是和她關係匪淺的鬼魂,那鬼魂,極有可能會為俊俏師姐鬼魂複仇。


    謝一鳴之所以要一定和我合租,原因,就是擔憂有鬼魂來找我,替俊俏師姐複仇。


    謝一鳴搬來小區居住,發現了對麵頂樓的異狀,原本他也沒想到,對麵頂樓的鬼魂,就是俊俏師姐鬼魂在魂飛魄散時候,聯絡的鬼魂。


    之所以在去往對麵頂樓時候,謝一鳴讓我戴上口罩,完全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從頂樓男鬼,在我口罩脫落時候的反應,謝一鳴才確定,頂樓男鬼,就是俊俏師姐鬼魂,在頻臨魂飛魄散時候,聯絡的鬼魂。


    我靜靜聽完謝一鳴的解惑,對著謝一鳴講聲謝謝,就離開房子去流楓學院上課。


    在我關門的瞬間,我貌似聽到,謝一鳴的一聲無奈歎息。


    走在前往流楓學院的路上,渾身沐浴在春日暖陽之下,我的心情卻不明媚。


    命運多舛,這個詞貌似是專門為我備下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真心是老天知道我生命短暫,特意來把我的生活弄的多姿多彩。


    仰頭望天,我衝著天空豎一下中指。尼瑪,你過來,我保證打不死你丫的。


    到了流楓學院,我直接去往教室。湯思可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我不回來陪她一起吃飯,會帶齊我上課的物件,去教室給我占座。


    當我到了教室,湯思可朝我揮手,我坐定湯思可身邊的座位。


    “小冉,看姐的氣色是不是好很多,看來,姐遠離病魔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湯思可嘚瑟的笑著。


    “的確好很多,早日康複了我們去郊遊。”看著湯思可笑容璀璨,我也唇角勾起。


    “好啊好啊,就衝小冉這句話,我都是要麻溜好起來。”湯思可激動的手舞足蹈。


    “去郊遊你也不用這麽興奮吧,不是要做淑女麽。”鄙視目光瞧一眼湯思可,我唇角的弧度加大。


    “當然值得興奮了,這還是小冉第一次主動邀約我出去玩,原來都是我纏著你好久你才會同意出去玩。開心,興奮,激動,難以言表啊我。”湯思可望著我,滿眼的紅心。


    “得,趁著你高興,我順道告訴你個壞消息。”湯思可的手鏈是一去不回頭,我要把這個事實告訴湯思可。


    湯思可的手鏈,是湯思可生病的罪魁禍首,我自然是不能任由湯思可繼續佩戴,已經留在了王大郎那裏讓他處理掉。


    隻是,事關齷齪事,我並不打算告訴湯思可實情,免得增加她的心理負擔。


    “什麽壞消息,小冉你的表情有點嚴肅啊,我告訴你,我不經嚇的啊,求,壞消息別太震撼。”我的發音,讓湯思可臉上的笑容僵住。


    “手鏈丟了。”我沒打算玩講話大喘氣,直接告訴湯思可答案。


    “我去,嚇我一跳,這算哪門子壞消息,丟了就丟了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湯思可拍拍胸脯,拋給我兩個白眼球,對於手鏈一去不回返的事情渾不在意。


    湯思可的反應在我的意料之中,別說是一個手鏈,就是我把她家的古董給打碎幾隻,湯思可也隻是會抱著古董碎片哀嚎幾聲,表示心疼,再反過來安慰我,歲歲平安。


    說到底,湯思可是內裏良善至極。


    我喜歡湯思可這樣的性情,和她共處,零負擔無壓力。


    “小冉,我受到驚嚇了,求撫慰。”湯思可湊到我麵前,長長的睫毛眨啊眨個不停。


    “可可,眼睛抽了麽。”我盯著湯思可的眼睛,滿眼疑惑。


    我的這發音出口,湯思可直接把持不住,噴笑出聲。


    上午大課間,白伶兒再次光顧我們教室,來找謝一鳴搭訕。


    這一次,謝一鳴不再是如同以前那樣,對於白伶兒的搭訕無所謂隨意應和幾聲,而是冷了臉色,直白告訴白伶兒,以後請自重,別再來騷擾他。


    謝一鳴的這發音,驚呆了我們教室裏在場的人。


    當然,包括白伶兒,也包括我和湯思可。


    教室裏寂靜無聲,眾人目光關注到謝一鳴和白伶兒方向,湯思可崇拜目光瞧向謝一鳴,我則是挑高了眉梢。


    謝一鳴這反應,太反常了點。


    平日裏謝一鳴和同學相處,雖都是不冷不熱,卻是不會講重話傷人。今天怎麽就開始下重口了,對象還是對他愛慕有加的白伶兒。


    真心這謝一鳴不知道憐香惜玉麽,我搖頭謝一鳴這下嘴下的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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