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的士,讓的士師傅等我一下,一會兒我再乘車回返度假村酒店。


    的士師傅滿口應下,把車調了個頭,靠在路邊等我。


    我走到村口大槐樹下,蹲在老者的麵前,陰魂激動的在她爺爺身邊飄蕩,乞求目光望著我,示意我快些勸阻了她爺爺。


    我的蹲在老者麵前,老者終是目光望向我,眼神空洞呆滯。


    “爺爺,我受你孫女托付,來阻止你今晚上的鬼祭飯。”我看老者的目光終是轉向我,直接講明目的。


    我的話音落地,老者依然是呆滯模樣,過了一會兒,貌似才反應過來,一把拉著我的手,老淚縱橫,嘴唇顫抖的講不出話來。


    “爺爺,逝者已矣,生者要珍愛生命,切莫要讓她走的不安心。”我看老者反應過來,繼續發音,聲音不徐不疾。


    遭遇情緒激動的,一定要自己先淡然淡定,這樣,才能潛移默化的緩和對方的情緒。


    “你,姑娘,你見過她。她現在在哪裏,能不能讓我也見見。”老者顫聲發音。


    “爺爺,她已經離開去該去的地方,隻是臨走時候,最牽掛的是你,唯恐你做什麽傻事。”我對老者隱瞞了,其孫女就在他身邊的實情。


    見與不見又如何,已經是陰陽兩隔,見了,隻怕是更添傷感。


    我的發音,那陰魂衝著我連連點頭,表示感謝我對其爺爺的隱瞞實情。


    “咳,走了就好,走了就好,我就擔心著啊,那孩子心裏憋屈。”老者泣不成聲。


    老者哭的傷心,我蹲在他的身邊,拉著他的手,等他情緒緩和一些。


    “爺爺,我送你回家吧,這天都黑了,待在外麵你身子骨可是受不了,要好好照顧自己啊。”等老者不再那麽激動,我攙著老者,隨著陰魂帶路,前往老者的家。


    “好,回去。那孩子想讓我好好活著,那我就好好活著。”老者邊走邊抹眼淚。


    老者的家,在小村莊的中心地帶,是一座土胚瓦房,和周圍的小樓排列一起,格外的顯眼。


    “姑娘,今晚上謝謝你,這就是我的家,到了,你也早點回去吧。”老者哆嗦著手拿出鑰匙開門,卻是開了幾次,都沒把鑰匙插進鎖眼裏。


    立在我們身邊的陰魂,哀戚的看著老者,衝著老者跪謝,連連叩頭。


    我輕歎一聲,接過老者手裏的鑰匙,替老者打開房門。


    進了屋,老者拉開門後的燈繩,這黑漆漆的屋子,也頓時光亮起來。


    我看到桌子上有水瓶和水杯,就去為老者倒杯熱水,讓老者先喝上幾口暖和下身體。


    老者雙手捧著水杯,和我絮叨起,他的孫女。


    老者說,其實他那孫女,是他在外麵拾的棄嬰。


    隻不過,他怕孩子心裏不舒服,一直都沒告訴他孫女實情。


    村裏的人也都善良,沒人在孩子麵前講什麽七七八八的,一直到孩子沒了,孩子還一直認為,老者就是她的親爺爺。


    老者給我講,他孫女從一個繈褓嬰孩,到長大成人,中間發生的趣事,稱讚他孫女乖巧聰明。


    老者說,他砸鍋賣鐵都想著要供他孫女上完大學,能夠找個好工作,將來嫁個好人家。


    這樣,他也就不用擔心,等他過世了,他孫女沒法生存沒人照顧。


    老者說到這裏,又開始抹眼淚,說他怎麽也沒想到,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樣的結局。


    我安慰老者幾句,告訴老者,我明天再來看他,也就離開了老者的家。


    出租車司機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看我出來村口,抱怨我太遲了點。


    我看看手機上的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鍾,就讓的士師傅直接載我回去fz市香裱一條街,好做法供奉白紙半個時辰,免得明天沒空耽擱了。


    出租車師傅一聽我還要來回一趟fz市香裱一條街,立刻又喜笑顏開,講他今天晚上遭遇金主,這活拉的是太給力了。


    我沒有應和的士師傅的話語,從倒車鏡裏,皺眉看小村莊離我們越來越遠。


    剛才我送老者回家,已經感知到,這小村莊裏,陰氣甚濃,雖然我沒親眼看到作惡的鬼魂,卻是知道,那鬼魂必然此刻就遊蕩在小村莊裏。


    那鬼魂,是何等級別,我是否可以對付,我還絲毫沒有頭緒。


    的士載著我到了fz市香裱一條街王大郎香裱店,我讓的士師傅等我一個小時,也就打開香裱店的門,進入香裱店。


    這一次,的士師傅毫無異議,連聲說沒關係,他等多久都成。


    我進了香裱店,打開燈,就看到辦公桌上,有王大郎的留言條。


    留言條上講,王大郎要暫時離開幾天,因為事出匆忙著急離開,他覺得半夜打擾到我睡覺不好,知道我每天都會來香裱店,就留了留言條,等我到香裱店後再看。


    我看一下留言條上的時間,距離此刻,隻相差不到半個小時。


    我吐槽王大郎這留言條,一點內涵都沒有,完全的沒告訴我他到底去了哪裏去做什麽,就去了香裱店二樓,去做法供奉二樓房間裏的白紙。


    二樓的房間裏,原本王大郎供奉的白紙,已經被盡數收走。屋子裏,隻留下我做法供奉的那二十張白紙,在白紙的四個角,豎著香裱店最粗最長的香。


    我心中碎念,王大郎是個不合格的未過門師父。


    這電話不給一個,隻留下一張留言條等待我自動發現,那我要是等到很晚才來,就算是香裱店最粗最長的香,來供奉白紙,也是會有提前燃盡的那一刻吧。


    我收斂情緒,開始做法半個時辰,供奉麵前的白紙。


    等做法完畢,我重新燃了香裱店最粗最長的香,來替代遠沒有燃盡的那四柱香。


    關了香裱店的門,我乘坐的士,再次回返度假村酒店。


    等我再次到了度假村酒店,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多鍾,結了車資,我進入度假村酒店大門,陰魂跟隨我身後。


    這陰魂,除了我進入王大郎香裱店時候,她是在外麵等候,其餘時間,對我可謂是如影隨形。


    我從前台拿了我和湯思可房間的臨時房卡,就乘電梯上樓。


    在我坐電梯上樓的時候,陰魂告訴我,這酒店所處的位置,當初是一片墳地。


    因為這度假村發展勢頭好,人們對度假村是越發的發展擴大其範圍。隻要是被度假村涵蓋的地方,即便是早些年,也能用寸土寸金來形容。


    也正因為這原因,墳地裏,有主的墳墓被遷移,沒主的直接用推土機給鏟平,一座氣派的酒店,就算是蓋了起來。


    陰魂的話,為我解惑,我總算是了解到,為何我一進入這酒店,就能感覺到,陰冷氣息若有若無無處不在,如同入住一個偌大的,擱置敞口時間久的棺木。


    出了電梯,我徑直朝著我和湯思可住的房間方向走,卻是沒走幾步,我就聽到,這層的尾房,也就是韓天秦男友阿強兩位同事住的房間,傳來淒厲的叫聲。


    我轉身拔腿朝著尾房方向跑,把房卡塞進口袋,再把背包從背上取下,拉開拉鏈,方便隨時抽出背包裏的噬魂鞭。


    我大力敲門,呼喊房間裏的人開門。


    尾房裏的聲音頓時消失,良久,房門才被從裏麵打開一條縫。


    我一把把房門全部推開,目光快速掃視下房間內的情況。


    房間裏,北鬥七星陣並沒有被破壞。


    此刻房間裏,的確是聚攏了不少陰魂,不過都是靜止安分的待在,房間裏的邊邊角角,並沒有什麽異動。


    韓天秦男友阿強的兩位同事,給我開門的那個腰部圍著浴袍,臉色赫然,另一個這會兒正趴在床上蓋著被子,臉部埋在枕頭裏。


    眼前所見,讓我滿臉黑線。沒吃過豬肉,可我見過豬跑。


    韓天秦男友阿強兩位同事的反應,應該是剛才在做某項熱身運動。


    “小冉,你怎麽這會兒來了。”開門的那個,撓著頭,很是尷尬。


    “呃,路過,你們繼續。”我把房門從外麵拉上,朝著我和湯思可房間方向走。


    路上,我真心是想自戳雙目。


    尼瑪,早不吼那一嗓子,晚不吼那一嗓子,偏偏在我經過的時候才吼,我這點也夠背的。


    “不是,小冉,你別誤會。”我的身後,傳來尾房再次開門的聲音,剛才為我開門的男的聲音傳來。


    “知道,我什麽都沒看見。”我頭也不回,衝著身後擺擺手。


    我不知道,一會兒這發音的男的,會遭遇到床上男的怎樣的腥風血雨,我卻是在心裏狠狠的鄙視了他一把。


    敢做不敢當,真心夠孬種的。看韓天秦和他男友阿強多好,從不在意別人的眼神,愛的炙熱愛的堅持,這才叫真爺們。


    我走到我和湯思可所住的房間,揮手陰魂不要跟進房間,就準備打開房門。


    這個時候,尾房方向再次傳來淒厲叫聲,我搖搖頭,從口袋裏掏出房卡就去開門。


    卻是那淒厲的聲音持續不斷,不再隻是一個人的聲音,而是兩個人都在慘叫,我心中暗道不好,再次疾奔向尾房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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