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靠碰瓷上位的嗎?”時雨的眼睛從手機屏幕上移開,轉向坐在他旁邊的男人,突然說道。


    墨劍英聽到這句話時,暗想道:這個女人從什麽時候開始開始在意起旁人的眼光來了,她不是一向刀槍不入的嗎?


    雖然他不關注八卦新聞,但他也知道最近網上流行的一個詞匯,——碰瓷。


    很奇怪,剛離開時家別墅沒多久,頭條新聞上馬上就出現時雨的緋聞,速度之快,就用迅雷不及掩耳來形容也不過分。


    自亂陣腳,手腳毛躁沉不住氣?真是慌不擇路!


    “時小姐說呢!”墨劍英把煙送到齒間,兩隻寬大的手控製著方向盤,不緊不慢,從容不迫,就像一個走鋼絲線一樣,任何動作都把控得一絲不苟。他聲音沙啞而有些模糊地問時雨。


    時雨抿嘴輕笑,她把手機放到墨劍英麵前,說道:“剛發的八卦新聞,墨先生有興趣,可以看看。”


    對於時雨和墨劍英的特殊關係,網上眾說紛紜,但無論怎麽樣,也沒有人敢肆意這樣抹黑他,一條八卦新聞突然橫空出現,無異於在他臉上扇一巴掌。


    看那條八卦新聞指桑罵槐的,一看就知道有人故意抹黑時雨。


    “碰瓷上位,商界巨頭為挽住名聲被迫逼婚?”一條娛樂八卦新聞的標題,下麵是幾張時雨在賣酒時的照片。


    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但不代表可以任意汙蔑造謠,時雨想。


    網上的那條新聞義正言辭地指責時雨插足別人的婚姻,下麵附有一張葉西妍穿著一身白色的婚紗,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起來倒是挺像正派人物,時雨回想她之前在她身上用的種種手段,用墨劍英的話說,就是低級趣味。


    現在她公然地在公眾媒體麵前給自己細白,而且裝得那麽無辜,時雨覺得喲徐倒胃口。


    墨劍英接過手機,修長的手滑動了一下手機屏幕,對著手機看了幾秒,他把手機還給時雨,說道:“這隻是熱身而已,時小姐害怕了?”


    “度蜜月的時候,不是無所畏懼的?”墨劍英想到在蒙娜利島,時雨要去原始森林裏冒險,毒蛇猛獸,凶險至極,他一直以為她無所畏懼的。


    時雨她把手機收好,放到包包裏正襟危坐著,似笑非笑地微揚起淡唇,說道:“墨先生,不知道有句話叫‘人言可畏’嗎?”


    “況且,我現在懷了你的小孩,按照你之前說的母憑子貴,”她把手放在腹部隆起的位置,靜默幾秒鍾,然後繼續說道,“以前隻是我一個人,現在,不一樣。”


    “你不相信我?”男人抬過眼睛,睥睨著她說。


    幾秒鍾後,他繼續看著擋風玻璃外,眸底忽然掠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在時家,時雲母女突然熱情接待時雨,這時在他意料之外,墨劍英起初以為她們隻不過是為了迎合他,剛走下樓的時候,時雨因為問道飯菜的香味,身體有點反應,所以恨不得直接跑開。


    李嫂檔不住時雨,時雲一臉憤恨,狠狠地跺著腳,她仇恨地看著時雨,如果不是許春寒給她使眼色,她可能都要跑出去把時雨追回來。


    她們性格本來就不和,也不是第一天相處,時雨不留下來吃飯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時雲情緒這麽激動,墨劍英就覺得有問題。


    越往下想,就越覺得有些玄妙。


    很快,他就收回了思緒,他現在不想讓時雨知道他的想法。


    時雨這時眼睛正在朝著車窗外看,遠處延綿不斷的黛山,一幕幕地退去,這時她心裏有些平靜,似乎已經忘記剛才跟墨劍英打趣說笑的事情。


    車子剛穿梭過高架橋,又進入一條林蔭大道上,時雨看了她母親的遺物,有突然有股想去看她母親的衝動,想到他在旁邊,她細長的睫毛微動了動。


    她想一個人去。


    他肯定不會讓她一個人去的,所以,很快這股衝動的勁兒就淡了下去。


    剛抬起眼,她餘光忽然瞥到一幕神奇的場景,她看過去,時雨心裏像是射入一束陽光一樣,一下子就明亮起來。


    一片金黃色的景色忽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如果說這是代表開心的話,此時她的心應該是賞心悅目的,她突然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岩城的秋天,法國梧桐宛如一個信使一樣,傳遞著四季更變的消息,金燦燦的葉子漫天飛舞,在柔和的陽光下光芒耀眼。


    萬綠叢中一點黃,這樣看起來到底有些顯眼,時雨覺得,要體驗岩城秋天的浪漫,漫步在梧桐樹下,這倒是一種直接體驗的方法。


    坐在一旁的墨劍英注意到她的變化,轉臉問道:“你喜歡梧桐樹?”


    “你不覺得很浪漫嗎?”時雨說,“秋天的靜寂,大概隻有在落葉飄飛的梧桐樹下,才能感覺到了,我很喜歡秋天那種肅靜的感覺。”


    “時小姐喜歡的話,我可以再種上一園子的梧桐樹。”男人喉結滾了滾,說道。


    “桂花樹看膩了?”他說。


    “不一樣的概念,心情也會不一樣,”時雨聲音沉靜起來,收回視線,聲音平靜地說,“桂花,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家一樣,聞到桂花香,就如同看見了自己的家。”


    說著這些話,她忽然感覺到自己像小學生在寫作業一樣比喻道。


    “梧桐是浪漫的,這一直都是我年幼時渴望向往的,”說道這些,她想著和墨劍英這種不可名狀的關係,忽然有些黯然傷神起來,但她並沒有表露任何情緒,“你知道的,女孩子都向往浪漫。”


    墨劍英默不作聲,還是保持筆挺的身子,坐在駕駛座上操控著方向盤,想了時雨剛才說的話,他眼睛微沉,默不作聲。


    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點燃,抽著。


    “你們不是一向對金錢趨之若鶩的嗎,”他說,舉起手中的眼,抽了口,然後吐出圈圈的煙圈,繼續說“時小姐說得似乎嫁給我有多委屈似的。”


    時雨抬頭,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墨劍英,有些哭笑不得。


    “委屈嗎?那倒不至於,”她臉上恢複了原來的淡然,“就是有點遺憾而已。”


    畢竟這個浪漫的夢也盤踞在自己心靈最深處十幾年,因為墨劍英的出現,一切都戛然而止了,想起來到底還是有些惋惜。


    墨劍英沒有搭他的話,他一臉緊繃著,臉色有些陰沉,兩人不說話,周圍的空氣一下子似乎都沉澱下來一樣,沉悶,令人窒息。


    男人嚴肅起來的樣子,確實能讓人不寒而栗。


    不過,迷人的側顏,帶著幾分狂魅的野性,時雨注視了墨劍英幾秒,他似乎毫無知覺似的。


    如果是第一次見,她會誤以為這是一座會動的大理石,一座有動作的冰水。


    現在,她隻要多看一眼,心跳就會忍不住地加快,血液會不斷地升溫,那種感覺,不由自主。


    幾秒後,時雨慌忙地收過眼睛,似乎擔心他看出什麽一樣,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把心底的那份最真實的情緒冰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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