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到了瀑布了,接下來,就要靠你帶路了。”薑老雙手杵著拐杖,仰著頭看著瀑布流下的方向。


    裴心悠瞪著薑老,一言不發。


    “我警告你,別想耍花樣。”薑老身邊的親信朝裴心悠說道。


    “都到這兒了,我能耍什麽花樣,跟著來吧。”裴心悠覺得有些好笑。


    “這狀態就對了嘛,別那麽抗拒,你帶我進去,也算了咱們隊伍裏的一員,裏麵有什麽好東西,大家都有一份。”薑老笑著說道。


    薑老這話不僅是說給裴心悠聽的,更是說給其他的隨從聽的,大家興致都很高漲,紛紛起哄。


    “好了,大家安靜,”元嵩聲音不大,卻既有威嚴,大家瞬間安靜下來,朝元嵩和薑老站著的方向看了過去。


    元嵩十分禮貌的朝裴心悠點了點頭,謙和有禮的說道,“那麽,裴小姐,請帶路吧。”


    裴心悠回過頭去的時候,剛才被鑿出來的洞口已經消失了,像是這山體在不斷變化著,回去的路是沒有了,這地方隻剩下孤零零的一條地下河,以及地下河的上遊。


    地下河的下遊沒有路,所有的路到瀑布邊上已經被山體給擋住了,但地下河的水可以從山體下麵的位置流過去。


    裴心悠站到瀑布邊上,回憶著爺爺筆記本裏麵記錄的內容。


    筆記本裏麵記錄著,當時顧永平和地質隊裏麵的那個隊員被瀑布衝下來之後,昏迷了許久才醒過來,見往下沒有路,便沿著地下河往上走。


    這條裸露在山洞裏的地下河,就像是被首尾斬斷了似的,在瀑布的位置結束,而上遊,也是一樣的,從一處石壁下方的位置流出。


    不知為何,裴心悠十分篤定,要是潛入這條河,從石壁下方遊過去,或許另一邊又是完全不一樣的場景,或許是裴心悠和沈覺逃出生天的契機。


    “到底怎麽走啊?給句話啊?”一旁有人不耐煩的問道。


    “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來,這麽多年了總會有變化,你得讓我多想想。”裴心悠答道。


    “你最好別耍花樣。”那人惡狠狠的說道。


    “我耍沒耍花樣你不也看著的?”裴心悠極其厭惡這樣粗魯的人,對他也沒什麽好臉色,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人倒是比元嵩那種笑裏藏刀絲毫不真誠的人直率一些。


    沈覺站在後麵,由兩個是魁梧的雇傭兵看顧著。


    “哎,大兄弟,你是不是也知道一點什麽?”沈覺朝身邊二位問道。


    “無可奉告。”兩位雇傭兵硬邦邦的回答道。


    “哎,啥也不知道就跟著來送死,看起來就不太聰明的樣子。”沈覺優哉遊哉的說道。


    “閉嘴,再不閉嘴就把你敲暈。”其中一名雇傭兵說道。


    “行行行,我閉嘴,大兄弟火氣挺大的。”沈覺癟了癟嘴,說道。


    “來,二位大哥,我這有清熱的涼茶,有需要的嗎?”一名薑老的隨從走了過來,他戴著帽子,帽簷極低,一手一隻保溫杯朝兩位雇傭兵遞了過來。


    “喲,你倒是備得挺齊全。”一名雇傭兵結果保溫杯,打開吹了吹,輕輕抿了一口,“嘿,還挺好喝。”


    “加了片糖的,順便還能補充補充能量。”那名隨從笑了笑,說道。


    “小兄弟懂得還挺多?”另一位雇傭兵樂道。


    “還行還行,主要是這幾天聽柳醫生講得多,咱們照顧薑老,必須得盡心盡力才是。”隨從回答道。


    “倒是個忠心的。”雇傭兵樂道。


    兩名雇傭兵抱著保溫杯做到一旁慢慢喝著熱茶去了,沈覺被綁著雙手蹲在地上,那名隨從也蹲了下來,跟沈覺並排著。


    沈覺轉過頭,狐疑的看了那名隨從一眼,說道,“幹嘛呢?想聊天?”


    “跟你有什麽可聊的?”那名隨從十分不屑的說道。


    “那你蹲這兒幹嘛?不去你金主爸爸身邊伺候著?”沈覺嘲諷道。


    “呸,”那名隨從十分嫌棄的呸了一聲,說道,“你知道這一次薑老帶了多少人來嗎?”


    “不知道,一直被關在帳篷裏,還能把他們全部拉出來一個個挨著數?”沈覺笑著說道。


    “跟著進山洞的就有二十多個,外麵還有十來個雇傭兵守在營地,等著隨時接應。”那名隨從低聲說道。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麽?”沈覺有些納悶。


    “不為什麽……”那名隨從低聲笑道,“咱們目標是一樣的,這事兒比我想的複雜多了,不過沒關係,我隻要把心悠救出去就行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沈覺開始警覺起來。


    “嘿……”那名隨從笑了笑,轉過頭來看著沈覺,即使光線昏暗也能看出這男人十分英俊的長相,這張玩世不恭的臉,不是商旭煬又是誰?


    商旭煬勾起嘴角笑了笑,盯著沈覺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是心悠的未婚夫,你搶我老婆,還問我是誰?”


    “你不是薑老的人?你怎麽混進來的?”沈覺連忙問道。


    “這跟你沒關係,”商旭煬笑著說道,“你隻需要乖乖跟在隊伍裏,找機會掩護我將心悠帶出去就行了。”


    “你在教我做事?”沈覺有些想笑,“什麽未婚夫,心悠是我老婆,有名有實的那種,交給你,我能放心嗎?”


    “得了吧,你們才認識多久,還有名有實,笑死人了。”商旭煬十分嫌棄的說道。


    “隨便吧,這跟你也沒什麽關係,”沈覺不以為然,說道,“我說你不會是心悠的腦殘粉吧,長得還不錯,可惜了,腦子不好。”


    “你……”商旭煬瞪著沈覺,一時詞窮。


    “你什麽你?”沈覺得意的笑道。


    “也就嘴皮子厲害,有本事將心悠帶出去啊。”商旭煬不屑的說道。


    “不勞你操心,到時候用不上你,別礙事兒就行。”沈覺說。


    “大言不慚,咱們走著瞧。”商旭煬不甘示弱。


    “我跟你比什麽呢?”沈覺樂道,“你一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腦殘粉,跟我說這些?”


    “薑老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商旭煬說道。


    “我惹不起,你也惹不起不是?”沈覺樂道,“不然怎麽不正麵剛,還扮成隨從跟了進來?也虧得這山洞裏光線不好看不清楚,不然我現在就把你給告發了,看他們還能不能留你?”


    “你……”商旭煬氣得手指都在發抖,“我是來救心悠出去的。”


    “沒必要。”沈覺聳了聳肩,“我自己也可以,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別到時候英勇就義了,我家心悠可不背你這個鍋。”


    “簡直有病!”商旭煬氣得不行,直接站了起來,走到了前麵跟其他幾個隨從站到了一起。


    “唉?小兄弟你的保溫杯?”那兩名喝了涼茶的雇傭兵見商旭煬走遠了,喊著也不答應,也就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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