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之中的侮辱並沒有降臨在她的身上,反而是沈有富和沈有貴痛苦得像是殺豬般的哀嚎聲響了起來。


    沈之月眼睛通紅,裏麵有熊熊的怒火燃燒著,她用銀針狠狠地刺了那兩個畜生叔叔,麻藥的作用讓那兩個人動彈不得,又和沈之傑一起用腰帶勒著他們的脖子。


    兩個大男人臉漲得青一陣紫一陣的,差點變成吊死鬼葬身在這片荒野裏。


    “混蛋,畜生,我殺了你們。”沈之月恨得渾身發抖,她直接將淬了劇毒的匕首從懷裏掏了出來,發狠地在沈有富和沈有貴的腿上刺了兩刀,鮮血四處飛濺。


    沈有富和沈有貴痛哭流涕,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像狗一樣地求饒著,“別殺了我們,月兒,我是你的親叔叔啊,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沈之月抬起腳朝著兩個男人的心口狠狠地踹了一腳,這一刻她想要將人渣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她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一樣,“饒了你們,我送你們去閻王那裏,你們這些畜生就不配活著!”


    她鋒利的匕首朝著沈有富的心口刺過去。


    沈之傑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妹妹的手腕,阻止了她將沈有富一刀捅死的動作,“月兒,你冷靜一點,不要殺人,不然你也要掉腦袋的。”


    她的周身有騰騰的殺氣散發了出來,忍不住咬牙切齒地說道,“哥你別阻止我殺了這兩個畜生,我把他們的肉一塊塊地割下來,把他們拿去喂狗,他們不配活著!”


    要不是她心神不寧,要不是她今天選擇了這條最偏僻的小路,要不是她看到了那輛架車,沈之月不敢想象她娘究竟會遭遇什麽。


    沈之傑紅著眼眶嗬斥道,“那你不要娘,也不管弟弟妹妹了嗎?你一刀下去弄死他們倒是挺容易了,官差找上門來以後呢,你被砍頭示眾以後呢,我們怎麽活著?”


    沈之月眼淚像不斷線的珠子一樣掉個不停,她顫抖著吼道,“那你說怎麽辦?就這樣平白放過這兩個畜生了嗎?我不甘心,你看他們對娘做了什麽。就算我把他們挫骨揚灰都難以消我的心頭之恨。”


    “你聽娘的意見,月兒,你真的不能被兩個畜生而毀掉自己的一生,真的不值得,你暫且冷靜一下,等到想清楚了再說。”


    麵對哥哥的一再勸說和哀求,她隻能閉上了眼睛,盡量讓、將被被怒氣奪走的理智拿回來,饒是這樣,她還是對著沈有富和沈有貴的肚子上分別狠狠地踹了一腳,“你們給我等著,我等會再收拾你們。”


    她衝到劉彩萍的麵前,將娘嘴裏的布條給拿了下來,又顫抖著手將繩子給解開,“娘,這兩個畜生有沒有欺負你?有沒有讓你受傷?”


    娘親哭得像個淚人一樣,搖著頭抱住了女兒的脖子,忍不住痛哭了起來,“月兒,娘真的好命苦啊,這兩個畜生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娘沒有做過傷害他們的事情來,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沈之月心裏就跟被針紮了一樣,疼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她哽咽著,帶著害怕地問道,“娘,你告訴我,他們有沒有對你做出那種事情?”


    劉彩萍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他們把我打暈了,想要欺負我,幸虧你和你哥及時趕到了,不然娘真的要被逼死了,沒辦法活了。”


    被畜生淩辱,再鬧得人盡皆知,她肯定會被浸豬籠,那她的孩子們怎麽辦?


    沈之月恨得幾乎咬碎了後槽牙,她眼睛裏湧動著嗜血而凜冽的殺氣,“娘,你打算怎麽處理這兩個畜生,不管你想要怎麽報仇,我都願意衝在娘的前麵,隻要替娘討回這個公道。”


    “千刀萬剮也行,扔到深山裏去喂狼也行,我都能做得到,並且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沈之月看向被麻藥侵襲而動彈不得的男人,就像是從地獄裏歸來的殺神,把兩個男人嚇得魂兒都要飛走了。


    “月兒,你可不能殺了我們,不然你奶奶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你可不能殺人。”沈有富領教過她的厲害,害怕得滿頭大汗,說話都顫抖得不行。


    “大嫂,我們錯了,是我們之前被豬油蒙了心,念在我們沒有釀成大錯的份上,你讓月兒饒了我們這次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敢欺負你了,真的知道錯了。”


    沈有貴直接對著劉彩萍哭訴了起來,這一刻他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很後悔為什麽要聽二個的話,好了現在非但沒能實現那點貪念,恐怕連自己的命都要搭進去了。


    “這一切都是二哥的主意,我是個幫凶,我錯了。大嫂你心地善良,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我以後一定會離你們遠遠的,再也不敢找你們的茬了,求求你了。”


    沈有富沒想到沈有貴這時候竟然背叛他,又恨又怕,氣得臉都變形了,“你汙蔑我!老三,你還要不要臉呢,分明你那種貪婪不正經的念頭很早就有了,你私底下跟我說的那些關於大嫂的話,難道也是我指使你的?你憑什麽要將一切過錯都推到我的身上來,還有臉嗎?”


    要不是被麻藥控製,他動彈不得,都想要跟沈有貴打起來了,壞事是一起做的,憑什麽要讓他一個人扛著,他才不要背全部的鍋。


    沈有貴瞪著二哥,不甘示弱地反擊著,“當然是你的錯,我是有那些見不得人的想法,但我一直都藏在心裏好好的,從來就沒有跟別人說過,也沒做過,要不是你攛掇,我怎麽會犯錯,所以都是你的錯。”


    兩個男人反目成仇,吵得分外眼紅,在死亡麵前,他都想要留得一線活著的希望。


    沈之月瞪著那兩個悔不當初的男人,她心裏的恨意還是控製不住地湧上來,揚起手來對著沈有富和沈有貴的臉上就是一巴掌下去。


    “畜生,快給我閉嘴,這裏沒你們說話的份。”


    那兩個男人被她扇得臉上火辣辣的,卻又不敢招惹她,害怕這個瘋子一樣的女人會把他們的舌頭給割斷的,會一刀捅死他們。


    劉彩萍也被女兒身上蔓延著的殺氣嚇了一跳,她雖然恨死了這兩個畜生,卻更愛自己的女兒,舍不得女兒為了這兩個混蛋斷送了自己的性命和後半晌,她強忍著心裏的恨意和痛意,甕聲甕氣地對女兒說道,“月兒,不要殺人,哪怕再恨也別為這種人拖累,娘是受到了一點驚嚇,但是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沈之月看到娘親眼睛裏的祈求,她強迫自己熄滅了所有的怒火,理智變得更加回籠,“好,我不會殺了他們,但他們也別想好過。”


    她就像地獄修羅一般朝著沈有富和沈有貴走去,那狠厲嗜血的眼神,那冰冷又壓抑的氣勢,讓兩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瑟瑟發抖,“月兒,你想要做什麽?我們可是你的親叔叔,是你爹的親弟弟,你不能殺我們,不要傷害我們。叔叔真的知道錯了。”


    沈之月拿出來她隨身攜帶著用來防身的銀針,又快又狠又準地朝著沈有富某處很虛弱的部位狠狠地紮了下去,隻不過是一針。


    錐心蝕骨的疼痛讓沈有富疼到臉變形,發出殺豬般的哀嚎聲。


    沈有貴看到沾染了鮮血的銀針,再看到二哥生不如死地躺在地上的樣子,再次害怕得都哭出了聲音來,“月兒,你做事情不要這麽絕,三叔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沈之月嘲諷至極地說道,“想要傷害我娘的時候,你怎麽不說錯了呢。現在才來求饒,會不會太晚了?說吧,把我娘擄到這裏來,究竟想要做什麽?除了想要欺負我娘以外,你們還想怎樣陷害我娘?”


    沈有貴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神,這個侄女根本就不是什麽善類,而是魔鬼,是隨時能要人性命的魔鬼,他哪裏敢說,真的要說出來了,他也是沒有任何好下場的。


    “不說是嗎?這深山裏野狼和野豬都挺多的,還很餓,猛獸吃人的事情也時常發生。哥,剛才我們在那邊看到一頭熊瞎子是不是?要不要帶二叔和三叔去那邊看看,還有架車呢,推起人來一點都不費勁的對不對?”


    沈之傑同樣陰沉著臉,配合著說道,“是啊,那頭熊好像很餓的樣子,到處在找食物呢,所以我們才那麽快跑回來。要是送兩個人過去,熊瞎子應該就不會下山,更不會進村來吃人了吧。”


    沈之月走到沈有貴的身後,用力地將他給拽了起來,“那還愣著做什麽?把人弄到車上去,我們帶到深山裏去。反正這兩個畜生也是要死的,留著沒用。我不殺人,熊吃人我們也不用償命,還能解了我的心頭之恨,最合適了。”


    兄妹倆看起來都很認真,作勢要塞住沈有貴的嘴,把他拿去喂熊。


    沈有貴瑟瑟發抖,眼淚都快要流幹了,“我說還不行嗎?月兒求你不要把我拿去喂熊,我都說,那你不要再傷害我了,這次我是被你二叔唆使的,以後我知道你不好惹,不會再傷害你的,求你饒了我這一回吧。”


    “磨嘰什麽,讓你說就快點說,再不說我把你的頭砍下來。”沈之月哪有那麽多的耐心,對著沈有貴的身上又踹了一腳。


    沈有貴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將馬婆子和他們計劃毀掉劉彩萍清白的事情說了出來,還要讓整個村的人親眼看著劉彩萍不守婦道,被浸豬籠的事情。


    沈之月聽完,更是氣得渾身發抖,拳頭都捏得咯咯作響,見過無恥狠毒的親人,但是狠毒到這種程度的,依然讓她感到唇齒發冷。


    “該說的我都告訴你了,月兒,你就大發仁慈饒了我這一次吧,我是真的不敢再招惹你們了,三叔是真心悔過的,你就放過我這一次吧。”要不是被麻藥控製動彈不得,沈有貴就差給這個女魔頭跪下去了,真是太可怕了,招惹誰以後也不要再招惹她。


    沈之月的笑容裏更是布滿了陰森的殺氣,她再次把那根銀針拿了出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將針狠狠地刺進了脆弱又重要的地方,又是一陣鬼哭狼嚎。


    偏偏她的手法還很特別,沈有貴疼得恨不得昏死過去也就算了,除了陣眼的地方出了一點血,都沒有浸濕褲子。


    “我不會要了你們的性命,但是你們這樣欺負我的娘親,我也咽不下這口氣,好好地受著吧,不是想要害人嗎,以後再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試試啊。”


    劉彩萍也被女兒的手法嚇到了,震驚得都說不出話來,她嘴唇發白,臉上的神色都變得僵硬了起來,“月兒,你這樣不會鬧出人命嗎?”


    “娘沒事,不過就是變成太監了,我覺得挺好的。你們應該慶幸已經都有兒子和女兒了,不然可就真的斷子絕孫了。”


    沈有富和沈有貴聽完她的話,恨不得昏死過去,氣得心頭一口老血湧上來,哇的一聲直接嘔了出來,“你這臭丫頭,做事情怎麽那麽狠毒。”


    沈之月出了心頭的惡氣以後,她不願意再多做糾纏,抬起手來對著他們的後脖頸劈了一個手刀,兩個之前已經遭到受傷不已的男人兩眼一翻,徹底地昏迷了過去。


    沈之傑看得心驚肉跳,那銀針,那手刀雖然沒有劈在他身上,然而他光是看到銀針上滴下來的鮮血,都不自覺地感到疼痛。


    他看向妹妹的眼神複雜極了,小心翼翼地說道,“月兒,他們應該不會死吧?以後真的斷子絕孫了嗎?”


    教訓的過程雖然很爽,但他也下意識地感到害怕,擔心妹妹惹禍上身,怕整個村的人都與他們家為敵。


    沈之月麵色不改,充滿嫌惡地瞪了那兩個男人一眼,“就算是大夫過來,也查不出什麽,就是一個針眼不致命,毒素也很輕微,你放心好了。他們就算想要教訓我,也不敢當著眾人的麵展示出來,除非他們是真的不想在沈家村混下去了。或者是被整個沈家村的男人嘲笑。”


    沈之傑所有擔心的話到了唇邊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劉彩萍被女兒利落又狠厲的手段震懾得不輕,好一會兒才平複了心情,她很快就想到了滿頭是血的小女兒,才止住的眼淚又忍不住湧了上來,“月兒,你妹妹她被砸得頭破血流,都昏迷過去了,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你妹妹,我們快回家去吧。”


    沈之月臉色從之前的狠厲立刻變得凝重又擔憂,“別愣著了,我們快點回去。”


    她就說,娘親怎麽可能被擄到這個地方來,肯定是家裏出了大事了。


    三人拿著背簍急匆匆地趕到家裏,稚嫩弱小的蘭兒倒在地上,小臉皺成一團,看起來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


    沈之月立刻蹲下來檢查蘭兒的傷勢,看到後腦勺上的血窟窿的時候,她心疼得揪成一團,眼淚都要下來了,立刻站起來,跑回屋裏去拿了傷藥過來。


    “把蘭兒抱到屋裏去啊,你到底在幹什麽?”沈之傑眼眶也通紅,就要將妹妹抱起來。


    她立刻嚴厲地大叫了起來,“不要動,蘭兒她的傷勢很嚴重,你動了蘭兒很有可能會死的。”


    沈之傑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滿臉的後怕,“我不動了,你趕緊去拿藥啊。”


    沈之月拿了她自己煉製的傷藥過來,又拿來了幹淨的毛巾和紗布,準確又快速地清理傷口,把灰塵和碎石粒都清理掉,敷上了一層金瘡藥粉,最後用幹淨的紗布小心翼翼地包紮好。


    做完了這一切,她才親自將蘭兒抱起來,放到床上去。


    劉彩萍依然放心不下,抓住大女兒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問道,“蘭兒她有沒有性命危險?月兒你告訴娘。”


    “她失血過多,我們再回來晚一些,可能就再也救不回來了。娘,我先去熬些藥給蘭兒喝,穩住她的傷情,不過她傷得這麽厲害,估計她晚上會發熱。”


    沈之月心情沉重,這段時間她沒有弄出消炎藥來,也不知道蘭兒的傷很深,會不會有破傷風。


    但願老天爺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讓她的妹妹沒事。


    “娘去煎藥,月兒,之平和之良也被打昏迷了,你把他們弄醒吧,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被敲壞了腦袋,會不會變成傻子。”劉彩萍對兩個兒子同樣很擔心。


    沈之月隻能先放下手裏的活兒,跑去過將沈之平和沈之良給弄醒了,然後她就不管了,先去給蘭兒煎藥去了。


    她很慶幸這段時間采藥的時候,除了用來做胭脂水粉的草藥和花瓣,她還采了一些別的傷藥,以備不時之需。


    炊煙嫋嫋,她坐在火堆前煎藥,想到馬婆子的算計,狂躁得想要殺人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要給蘭兒的身體著想,她真的想要去弄死馬婆子,讓那個毒婦徹底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也省得總是給她添堵了。


    折騰了一通以後,沈之平和沈之良身體沒有大礙,也沒有變傻,劉彩萍總算是放心了,抱著幾個孩子默默地流眼淚。


    沈之月腦子卻飛快地轉動了起來,馬婆子算計她娘不成,肯定會有後招,再加上沈有富和沈有貴被她害成這樣,等晚上的時候肯定會來興師問罪,她必須要想好對策才行。


    藥煎好了,她倒了出來端到劉彩萍的麵前,溫柔地說道,“娘,你喂蘭兒喝下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忙,我和哥出去一趟。”


    劉彩萍眼睛腫得像核桃一樣,眸子裏有著強烈的擔憂,拽住了她的手,“月兒,你還要到哪裏去?你在這裏陪著娘不好嗎?你奶奶她真不是個玩意,我害怕她還會來欺負我們的。”


    看著溫柔懦弱的娘親,沈之月在心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感到有些挫敗,不過還是盡量耐著性子說道,“娘,奶奶她現在忙著陷害你呢,是沒有空過來的。你把門關好,也別讓之平和之良跑到外麵去,不會有大礙了。我很快就會回來了,你不用擔心。”


    劉彩萍依然感到害怕,她以前被丈夫保護得很好,當成稀世珍寶一樣寵愛著,現在又有聰明能幹的女兒撐著這個家,導致她根本沒有辦法辦法堅強起來。


    “娘,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就離開一會,最多一個時辰就回來了。有之良和之平保護你,不要害怕。”要不是這是她的娘親,她都要崩潰暴走了!又要掙錢,又要處理那麽多烏煙瘴氣的事情,她容易嗎?


    沈之月和沈之傑出去了,結實厚重的木門被娘親從裏麵關上了。


    “你現在想要做什麽?”沈之傑看到她殺氣騰騰的樣子,心裏頓時湧過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擔憂至極地問道。


    “哥,難道你不覺得奶奶她活得太長了,身體也太健康了嗎?像她那種狠毒的性子,就應該讓她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最好是昏迷不醒,這樣她以後就不能再來害人了。”要不是她不想雙手沾染上人命,她都想將馬婆子給剁了喂狗。


    沈之傑心揪成一團,緊張得不行,“今天鬧出來的事情已經夠大了,月兒,你可別再衝動,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來,不要惹得我們替你擔心。報仇容易,但他們真的要是豁出去了,把事情鬧到不能收拾,驚動官府,到時候我怕官府的人會把你抓起來坐牢。”


    “那你的意思是就這樣放過奶奶了?她想要娘死,想要我們都不受沈家村的人待見,還想要搶走我們的財產。不是我咄咄逼人,是他們太欺負人了。”沈之月眼眶通紅,她以前是被千嬌百寵著長大的,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所以她真的咽不下這口氣。


    “我知道你的委屈和恨意,但現在不是時候。月兒,不要理會那些貪婪狠毒的人,我們再忍一段時間,等到掙夠了銀子,我們就離開這裏遠遠的,不要再回來了,他們就永遠傷害不到我們了。”


    “我也不想娘的名聲受損,你把事情鬧大了,你讓娘怎麽辦?女人的名節那麽重要,娘又是寡婦,她在沈家村裏已經過得很辛苦很艱難了。”


    聽了哥哥的勸導以後,沈之月思來想去,到底還是心疼娘親占了上風,她眼睛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從喉間擠出了一句話來,“那好,我不殺她也不害她,但我要到瓜棚那邊去,她要是抹黑娘,我收拾她一頓總行了吧?什麽氣都不能出,我真的要憋屈死了。”


    沈之傑看她氣呼呼的樣子,也心疼得厲害,到底還是妥協了,“好,我們去把她痛罵一頓,她不是個好奶奶,總是欺負我們,搶我們家的財產,我們也沒必要讓著她。看她算計一場,到最後還是什麽都不成的樣子,讓她氣死。”


    沈之月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走吧,看她算計落空被氣得半死的樣子。”


    馬婆子和沈梅花一起去了沈利家,眼珠子充滿了算計,直接對沈利的媳婦說道,“他嬸嬸,你家的西瓜熟了沒有,我來你家買個西瓜,要個又甜又大的,我閨女最喜歡吃瓜了。”


    沈利媳婦沒有收錢,滿是為難地說道,“大娘,我家裏沒有瓜,而且現在的瓜也不一定熟了,沒有辦法賣給你呢,對不住了。”


    馬婆子今天異常地好說話,“家裏沒有不要緊,但是我閨女真的很想吃,不然我們一塊去你家西瓜地裏摘一個,這五文錢你就拿著,應該夠買一個大西瓜了吧。”


    她不由分說地將錢塞到了沈利媳婦的手裏,“你就帶我們去摘一個吧,我自己挑個熟一點的瓜。就算不熟也算我的,不會跟你們多要一個的,你放心,我是個很講道理的人。”


    沈利媳婦臉僵了一下,心說就你這麽強勢蠻橫的人也算講道理,那豬圈裏的豬也是講理的了,說這些話難道你就不臉紅嗎?也好意思說得出口!


    沈梅花也在旁邊笑著說道,“是啊嫂子,你家的瓜是長在河邊的山地上,真的很甜呢,我好想吃,你就帶我們去摘一個吧。正好現在時間還早,摘了瓜回來做午飯吃。不管瓜是熟的還是生的,我們就摘一個,絕不會讓你為難的。嫂子,求求你了,我們都是一個村的,你應該不會那麽絕情,那麽不講道理的吧。”


    “既然你們那麽想吃西瓜,我帶你們去摘一個就是。但是說好了啊,要是瓜不熟不甜,可不能胡攪蠻纏,我已經把話說在前麵了,別有訛上我們家了。”


    沈利媳婦不明白馬婆子和沈梅花究竟打著怎樣的鬼主意,帶著她就往西瓜地裏去了。


    “等會把事情鬧得大一些,讓整個村裏的人都知道,明白了嗎?讓那個賤人去死,也要將那幾個孽種從沈家村趕出去,一文錢都不讓他們帶。”馬婆子靠在沈梅花的耳邊再一次提醒道。


    沈梅花忍不住吞咽了幾口唾沫,捂著跳得很快的心髒,“娘,這樣真的行得通嗎?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不管怎麽說她都是我嫂子,是我大哥的妻子,你就不怕大哥回來找你算賬嗎?”


    馬婆子最恨別人替劉彩萍說話,要不是沈利媳婦就在前麵走著,她都要翻臉了,“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啊,你不幫著我,難道還想去幫那個賤人啊。你是想氣死我是不是?”


    沈梅花也是從小被馬婆子打到大的,立刻縮了縮脖子,“好了,我跟你去就是了,你別又要打我了。”


    到了西瓜地,瓜棚就在不遠處了,馬婆子興奮得兩眼都在放光,她忍不住偷偷地看了沈利媳婦一眼,“他嬸嬸,你聽到有女人在瓜棚裏說笑的聲音了沒有?我好像聽到女人笑得很嬌媚的聲音。”


    “你聽錯了吧?這裏是瓜田,怎麽會有女人的聲音?我說大娘,你究竟是來買西瓜的,還是來攛掇事情的?這裏安安靜靜的,哪裏有什麽聲音?”沈利媳婦不高興了,語氣很衝地說道。


    “那有可能是我老了,耳朵不靈光了。他嬸嬸,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啊。”馬婆子訕笑著,硬生生地將怒氣給咽了下去。


    不要臉的玩意,等抓到了沈利和那個賤人在這裏做見不得光的事情,你就等著哭吧,我先忍你一會。


    還有一段距離,馬婆子已經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動了,她一路小跑了起來,朝著瓜棚裏跑過去了,提著她那個大嗓門說道,“好啊,你們竟然在這裏做這麽不要臉的事情。沈利,你對得起你的媳婦嗎?賤人,竟然那麽按捺不住寂寞,跑到這裏來偷人來了,我非要打死你不可!”


    瓜棚裏有個床,沈利還招蚊子,為了不被蚊子咬,他還掛了帳子,這時候他掙躺在床上休息,手裏拿著一把扇子輕輕地搖著,又因為悶熱難耐,忍不住翻了幾個身,導致簡陋的床咯吱作響。


    馬婆子忽然衝進來大嗓門吼了一通,把他嚇了一跳,瞌睡蟲都跑得幹幹淨淨。


    沈利氣得一下子就從床上下來,指著馬婆子的鼻子就破口大罵,“你要發瘋回你家發瘋去,跑到我的瓜田裏來發瘋做什麽?誰讓你來這裏的?”


    馬婆子滿臉得意又猙獰,有一種終於逮到你了,“好你個沈利,平時看起來那麽正經,竟然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情來,你可真行啊。”


    沈利直接拿起了鋤頭,怒氣衝衝的,“老太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做什麽了?”


    “你和我大兒媳婦在這裏做什麽,還要我說嗎?你可真不要臉,我呸!”


    沈利媳婦腦袋一下子就嗡地響了起來,她也衝進來,立刻去掀開了帳子,根本沒看到什麽女人,而沈利身上的衣服也都很整齊,根本就沒做什麽事情。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麽馬婆子和沈梅花為什麽非要到她家的瓜田裏來了,她轉身護著沈利,臉色陰沉得可怕,“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這裏就隻有我男人,你大兒媳婦不在這裏。你這老太婆心怎麽那麽毒,你汙蔑欺負你大兒媳婦也就算了,還要賴到我男人都上是怎麽回事。”


    馬婆子腦袋嗡地一下,直接就傻眼了,怎麽會這樣?


    有富和有貴不是已經把人帶到這裏來了,為什麽隻有沈利在這裏守著瓜田。


    “媳婦,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別信這老太婆瞎說,她的心究竟有多狠毒,你是知道的,你信我。”沈利著急得對他妻子解釋道。


    沈利媳婦瞪著馬婆子,“是她想害你,我又不笨,還不明白嗎?”


    她直接將那五枚銅錢砸到了馬婆子的臉上去,嚴厲地罵道,“你們給我滾,我家的瓜永遠都不會賣給你!”


    沈梅花臉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想要解釋什麽,卻說不出口,隻能灰溜溜地扶著她娘,小聲地說道,“娘,我們回去吧。”


    馬婆子心裏也氣得要死,她將銅錢撿起來,還不忘痛罵沈利夫妻倆,“你以為我願意來你家這麽偏遠的地啊,瓜還沒熟,求我買你家的我都不願意,我呸!”


    母女兩人沒能算計到劉彩萍,氣急敗壞地從瓜田離開了。


    沈之月和沈之傑就站在離瓜田不遠的路口,看到她們來,銳利如刀的眼神遞過去,唇角卻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


    馬婆子的怒氣沒有地方發泄,在看到大房的孫子孫女,哪裏還能忍得住,直接就衝了過來,眼睛幾乎能噴出火來,“臭丫頭,又是你壞了我的好事,我一定要在這裏殺了你!”


    沈之月一個過肩摔,立刻就將馬婆子摔到了地上去,隻聽見哢嚓一聲,馬婆子疼得哀嚎了起來,“疼死我了,你想死是不是?”


    沈梅花心疼地喊道,“娘,你怎麽樣了?”


    沈之傑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接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姑姑,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最好別再插手我們大房和奶奶之間的事情,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刀刃上有毒。”


    冰冷的刀刃貼著沈梅花的脖子,她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忍不住瑟瑟發抖,“你們幹什麽?難道想在這裏殺了你奶奶嗎?傑兒,月兒,不能殺人啊,姑姑求你們了。”


    沈之月一腳踩在馬婆子的肚子上,氣勢凶狠,“你想要毀掉我娘的清白,不過讓你失望了,我娘她不會有事。倒是你那兩個寶貝兒子,後半輩子都別想好過了。”


    她越想越氣,從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塞到馬婆子的嘴裏,“這麽喜歡害人,怎麽不到陰曹地府裏去害啊,我娘到底哪裏得罪你了,讓這樣對她?”


    馬婆子終於慌了,臉色變得慘白,她痛苦地將嘴裏的泥土吐掉,直接哭了出來,“你對你二叔和三叔做了什麽?”


    沈之月用鬼魅般的聲音說道,“也就是再也不能生孩子了,老妖婆,這些都是你的報應。你兩個兒子都成廢人了,你可以試試再欺負我娘看看,我會讓你承受更加強烈的報複,等著瞧好了。”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訴你,我不是那麽好欺負的。既然你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非要欺負我娘和我弟弟妹妹,那就試試看,我能不能將你推進地獄裏。”


    馬婆子渾身冰冷,她聲音都顫抖得厲害,“你怎麽能這樣對你叔叔,臭丫頭你太狠了,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瞧,我要去官府告你,讓官爺把你抓起來,把牢底坐穿。”


    沈之月沒有半點畏懼,“你去報官啊,正好讓所有人知道,你兩個兒子那方麵不行了,跟廢人沒什麽兩樣了。你看沈家村的人怎麽看你兒子,還有你兩個兒媳婦守活寡大半輩子,到後麵會不會受不了直接跑掉了?”


    她懶得再跟馬婆子廢話,一個用力地捏著後者的腳踝,隻聽見哢嚓一聲,腳踝的骨頭錯位了。


    錐心刺骨的疼痛感讓馬婆子疼得臉都扭曲在一起,她忍不住痛哭了起來,“你到底在弄什麽?快點鬆開我的手。”


    沈之月動作不停,將另一隻腳也給捏斷了,這才不慌不忙地站起來,“你不是喜歡帶著兩個兒子害人嗎?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怎麽害人,慢慢地爬回去吧。”


    沈梅花在她扭傷馬婆子的腳踝的時候,已經哭得像個淚人一樣,“住手,月兒你想要做什麽?她是你奶奶,你不能這樣對她。”


    “娘,你怎麽樣了?”


    沈之月銳利寒冷的目光,幾乎要將沈梅花的身上戳出兩個洞來,“你知道她和她那兩個兒子對我娘做了什麽?對我的弟弟妹妹做了什麽?你那兩個好哥哥差點對我娘那樣,簡直連個畜生都不如!我妹妹被她砸破了腦袋,現在還昏迷著,我家的人做錯了什麽?”


    “姑姑,念在你從來沒有欺負過我們的份上,我不會為難你。但是她做的那些事情,我怎麽能放過她?她對你也不好,覺得你是賠錢貨,在家的時候就使勁地欺負你,壓榨你,你沒有選擇,她是你娘,我卻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我娘,誰都別想。”


    當著沈梅花的麵,沈之月居高臨下地對馬婆子說道,“你想把事情鬧大,要去告官,我等你。今天你還想陷害我娘和沈叔叔,徹底地得罪了村長,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沒有辦法在沈家村立足。”


    “哥,我們走。”教訓了馬婆子一通以後,沈之月終於神清氣爽了,拉著沈之傑離開。


    沈梅花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將馬婆子扶了起來,“娘,你怎麽樣了,腳踝是不是傷到了?”


    馬婆子恨恨地瞪著沈之月和沈之傑離開的方向,哭得稀裏嘩啦的,“梅花,我要殺了那兩個小畜生,我咽不下這口氣,我要殺了他們。”


    沈梅花哽咽著說道,“娘,你就放過大嫂吧,都是女人,你為什麽總是為難大嫂,他們已經很命苦了,你想要錢,家裏種田種地,雖然不是大富大貴,每年也能吃幾回肉,養的雞下蛋,每個月也能吃個三五回,別再恨大嫂,別再去害侄子侄女了,他們都是苦命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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