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太後離開以後,皇上整個人的臉色變得很寒冷,也很陰沉,對張公公說道,“派人去將蘇凜尚叫到宮裏來。”


    他捂著揪痛的心髒,總覺得就連宮裏的禦醫都靠不住了,開的藥喝了根本就沒有效果,他的身體漸漸地衰弱了下去。


    若是之前,燕興絕對不會懷疑他服用的藥物有什麽問題的,但是現在做了那樣可怕的夢以後,還有欽天監算的那些卦以後,他總覺得那些人想要他的性命,用各種意想不到的手段來出陰招害他的性命。


    還有之前服用的那些丹藥,說是能讓他的身體變得強壯,延年益壽,開始服用的時候的確是飄飄欲仙,神清氣爽,可是越到後麵,愉悅舒心的感覺就越少,反而讓他時不時地就變得煩躁。


    皇上疑神疑鬼,覺得宮裏的禦醫對他不盡心,必須要找外麵的大夫來了,不然他在宮裏怎麽被害死的都不知道。


    “對了,將趙明珞也帶過來,他之前也去過落霞縣的,如果有那樣的神醫,他應該會知道。”皇上打起精神來說道,口腔裏依然殘留著淡淡的藥味,還夾雜著一股血腥味,不舒服極了。


    半個時辰以後,趙明珞和蘇凜尚被叫到了宮裏來,同時出現在了皇上的床前。


    “阿凜,你之前說落霞縣有個很厲害的大夫,醫術高明,究竟是真是假,該不會是拿假話來蒙騙朕的吧?”當著趙明珞的麵,皇上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地問道。


    蘇凜尚拱了拱手,滿臉認真,眼神坦蕩沒有絲毫的閃躲,“啟稟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屬實。落霞縣的確有個醫術很高明的女神醫,他好幾次把微臣從鬼門關救回來。皇上若是心存疑慮,問趙大人,他也是見過那位女神醫的,還跟女神醫交情匪淺呢。”


    趙明珞真想咬死蘇凜尚,這混蛋竟然想將他的表妹拖下水來,簡直太卑鄙無恥了,就著他還好意思說自己深愛著紫悅呢,這樣的愛裏麵夾雜著太多的利用和算計,不要也罷。


    皇上看向趙明珞,和顏悅色地問道,“真的嗎明珞,那女神醫果然如同阿凜說的那麽厲害?你最擅長看人,有沒有真本事瞞不過你的眼睛。”


    蘇凜尚笑眯眯地說道,“皇上,恐怕趙大人是會否認的呢,那女神醫容貌傾城,趙大人對她一見鍾情,在落霞縣和漫城的時候也是多加維護。”


    趙明珞恨得牙癢癢,對於蘇凜尚這種當麵和背後都捅刀子的混蛋,他真想一拳砸到他那張俊美如玉的臉上,將他揍成豬頭,礙於在皇上的麵前隻能忍住了。


    “回皇上,那位沈大夫的確醫術高超,比起宮裏的禦醫來,醫術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是她已經成親了,和她的丈夫感情甚篤,想要把她請到京城裏來,恐怕要連同她的丈夫一同接過來才行。”


    趙明珞如實地將情況告訴皇上,又轉過頭去看了蘇凜尚一眼,“我對那位沈大夫隻是欣賞她的醫術,再加上她治好了我的傷,才會對她多有維護,蘇大人還是不要誤會的好,別敗壞了人家沈大夫的名聲。”


    皇上聽了趙明珞和蘇凜尚的話,心裏已經有了決定,“所以,她醫術好並不是訛傳,而是真的。阿凜,你帶人到漫城去,把那位沈大夫弄到京城裏來,朕有要用得到她治病的地方。”


    蘇凜尚想到他爹受到的刁難,還有蘇貴妃傳回來的那些求助的消息,心沉了下去,他明白皇上因為那些官員貪贓枉法的事情,已經對蘇家有所不滿了,所以開始忌憚他姐姐和燕翎了。


    所以眼下他必須要忠心耿耿地替皇上辦事才行,不然誰知道其他的皇子會不會落井下石。


    “微臣遵命。”


    趙明珞臉上帶著難色地說道,“皇上,沈大夫她的丈夫再過兩個月就要參加秋闈考試,恐怕她不一定願意來京城。沈大夫她的性子微臣挺了解的,是寧折不彎的性子,所以微臣鬥膽替她求一個恩典,讓她的丈夫也來京城,在京城裏參加科考。”


    蘇凜尚就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讓沈之月和鄭瀾分開,誰想到趙明珞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出來,他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瞪著趙明珞。


    “這恐怕不太好吧,鄭瀾要參加科考就應該在省城,到京城裏算什麽樣子?而且從漫城到京城路途遙遠,這一來一回耽誤下來,一個月都快要過去了,趙大人你不是想要害鄭瀾嗎?”


    皇上看到最為倚重的兩個大臣又掐了起來,頭又開始疼了,“你們別吵了,阿凜,你先把沈大夫接到京城來,至於她的夫君,等兩個月以後再接過來。讓他在京城裏參加秋闈考試的確不符合規矩,就這麽說定了。”


    趙明珞心裏湧上來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知道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沈之月和鄭瀾勢必會分開,她一定要先到京城裏來的,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麽事情,誰都沒有辦法預料。


    “皇上,微臣還有個請求。沈大夫她是微臣的救命恩人,所以等到她接到京城來以後,請皇上準許微臣替她安排居住的地方。”


    燕興隻要信得過的大夫到京城裏來,對於沈之月要住在哪裏,他並不是很在意,“準了,那這件事情就這麽決定了。”


    “阿凜,你明天就出發,務必要將那位大夫安然無恙地送到京城來,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池,否則朕唯你是問!”


    蘇凜尚深邃的眸子裏湧過一絲狂喜,“微臣明天就出發,皇上還請保重身體,犯不著為那些卑鄙小人生氣。”


    燕興讓蘇凜尚退下以後,把趙明珞留了下來,他憂心忡忡地說道,“明珞,朕的身體越來越破敗了,現在的精力也越來越差,朕懷疑宮裏的禦醫是不是被人給買通了,不然服用了那麽多的藥以後都不見效。那位沈大夫,等她到了京城以後,你多派人守護她,別讓她被人收買了。”


    “朕現在整個宮裏能相信的人不多,在前朝的大臣裏,朕最能相信的就是平南王和你了,你們一定不能做出讓朕失望的事情來。”


    他說著,又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心口處像是有火焰在翻騰一般。


    “微臣誓死效忠皇上,哪怕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趙明珞跪在了地上表達著他的忠心。


    “皇上請放心,那位沈大夫絕對不是榮華富貴和權勢地位就能夠收買的人,她是個很聰明通透的姑娘,品性也很好。除了她的家人,她沒有任何的軟肋。所以微臣決定,派人將她的家人秘密地安置到京城裏,給他們造新的身份,絕不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拿她的家人來威脅她。”


    燕興的目光落在趙明珞的身上,若有所思,不經意地試探道,“明珞,朕從來沒有看到你對哪個姑娘這麽上心過,你該不會是像阿凜說的那樣,對那位沈大夫情根深種吧。”


    麵對皇上的試探,趙明珞眼神坦蕩,不卑不亢,“那位沈大夫她有些神似微臣的姑姑,年紀也跟微臣那位早夭的表妹相仿,微臣看到她,就想到了姑姑和表妹,再加上她是微臣的救命恩人,微臣對她自然是上心的,不願意讓別人欺負她傷害她。”


    這句話戳到了燕興的痛處,窒息的難受湧上了他的心頭,“你那表妹和太子還有著婚約呢,若不是當初的那場宮亂,他們現在也長大成人了,應該也成家了吧。”


    “明珞,就按照你說的去做。還有那些貪贓枉法的混蛋,交給你全權處理,讓他們伏法。去向不明的糧食和稅銀,也想辦法給追回來,你別忘朕失望。”


    皇上發出命令了,趙明珞自然也隻有遵守的份了。


    翌日,蘇凜尚和趙明珞同時出發,在京城門口還碰頭了。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空氣中暗芒湧動,眼神在半空無聲地廝殺著,若是能眼神能殺人,恐怕兩人都已經死了好幾十回了。


    趙明珞清風朗月,修長玉立,對著蘇凜尚流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你以為把沈之月給弄到京城裏來,你就有機會了嗎?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依著她的性子,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跟你有任何的糾纏,你精心謀劃的一切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蘇凜尚不甘示弱,“你就那麽自信?趙明珞,你也算計過我好幾次了吧,我都沒有死,你也沒有贏,我們倆是不分伯仲,你也別在我麵前放狠話。在漫城我沒有得手,你怎麽知道在京城裏,沈之月她見慣了榮華富貴,享受過了精致奢華的生活以後,她會不動搖?”


    “她既然能夠憑著精湛的醫術在京城裏站穩腳跟,你覺得精致奢華的生活她自己掙不到嗎?榮遠候府會站在她的身後,隻要她將皇上的身體調養好了,皇上對她讚賞有加,你覺得她需要依靠你而生活?蘇凜尚,你家是新晉權貴不假,沈之月她也不是柔弱的菟絲花,隻能依靠著男人生活。因為你做事情總是用手段,總是自以為是,所以她才會一直對你沒有好感。”


    趙明珞扔下這句話以後,拉著韁繩,朝著前方疾馳而去,身後隻留下一陣陣的灰塵。


    蘇凜尚被他殘酷的話氣得臉色鐵青,怒火在心中翻湧著,好一會兒才說道,“那又如何,到了京城就不是她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


    “熙光,你們寫封信讓暗探送到漫城去交給沈之月,讓她先做好準備,別到時候蘇凜尚帶著聖旨出現在她的麵前,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是,主子。”熙光領了趙明珞的命令,等他們到了下個城鎮歇腳的時候,讓人去送信了。


    趙明珞望著漫城的方向,眸光變得深邃了起來,在心裏默默地說道,“紫悅,你別害怕,等到了京城我定會護你周全,也絕對不會讓你像在漫城那樣孤立無援。等到合適的機會,我也會將你的身份告訴你爹,讓你做回那個身份高貴的明珠郡主。”


    “熙華,一路上我們可能會遭到很多的暗殺,一定要保持警醒,不能睡得太沉,也不要按照既定的路線去走,隨時聽候我的命令。”


    所有的心腹和屬下都對趙明珞言聽計從,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損失,他們一路上都很警惕,路線也在不停地變換。


    饒是這樣,他們還是碰到了不少追殺,都有驚無險地躲過去了。


    沈之月和鄭瀾在八天的時間以後收到了趙明珞的來信,當看清楚信上麵所說的內容以後,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很是凝重,宛若天塌下來了一般。


    鄭瀾滿臉不舍,還夾雜著深深的擔憂,“月兒,你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難道我們真的要分開嗎?”


    明明他們已經成親了,這段時間感情也越來越好,誰都離不開誰,皇上怎麽偏偏把他的妻子叫到京城裏去治病呢,那麽多的禦醫難道還比不過她嗎?


    “一定是蘇凜尚搗的鬼,他就是見不得我們過得好,一直想辦法把我們給拆散,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壞的人。”沈之月氣得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她快要發狂了,不明白蘇凜尚究竟發的什麽瘋,怎麽就偏偏對她死纏爛打,怎麽都不放手了。


    她氣得眼睛都紅了,“好不容才消停了一些,還以為能讓你安心地準備科考,蘇凜尚又跟皇上麵前進讒言,逼著我進京給皇上治病,要是不去,那肯定就是抗旨不遵,是要殺頭的。老天爺怎麽那麽愛跟我開玩笑,想要過些安穩的日子就那麽難嗎?”


    鄭瀾心情也糟糕透了,不過看到妻子都氣哭了,他又不能把負麵消沉的情緒再帶給她,隻好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沒關係,實在不行我陪你去京城就好了。不管蘇凜尚想要出怎樣的陰謀詭計,我們見招拆招,我就不信了,在天子腳下,他還敢那麽放肆不成。”


    想要從他的身邊把妻子搶走,除非他死,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不然絕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沈之月想也不想就否決了鄭瀾的提議,“絕對不行,秋闈考試你一定要參加,不然你的前程怎麽辦?蘇凜尚之所以敢肆意囂張地陷害你,欺負你,難道不是因為你是草民,他身後有著顯赫的家族,手握重權,捏死你就像捏死螞蟻一樣容易嗎?”


    “夫君,隻有你變得強大了,以後我們才不用再被別人欺負,我不想以後一直被蘇凜尚纏著。就算趙明珞他想護著我,總比不上你,因為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會在你的身邊。”


    鄭瀾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然而想到要跟妻子分開,就好像將他的心硬生生地挖出來一樣,疼得他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但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真的舍不得跟你分開。蘇凜尚他分明對你圖謀不軌,京城又是他的地盤,他還有個寵冠後宮的貴妃姐姐,我讓你自己去京城,你讓我怎麽放心得下?”


    年輕俊逸的男人說著,就更是心痛,揚起手來狠狠地甩了自己兩個耳光,“都是我的錯,我之前要是有些進取心,早點把舉人考下來,也不用像現在這麽難了。是我連累了你,是我把你陷入這麽危險的境地裏,月兒,我一直都幫不上你什麽,隻給你帶來煩惱和災難。”


    他後悔死了,明明有那麽多的時間,他卻一點都不上進,現在好了,他的妻子那麽好,惹來了京城貴公子的覬覦,然而皇上的聖旨難違,明知道是陷阱,他卻束手無策,做男人那麽窩囊到他的份上,連他都鄙視他自己,看不起他。


    沈之月心疼地說道,“你這是在幹什麽?這件事情又不是你的錯,我也沒怪過你。夫君,你聽我說,就算去京城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除了替皇上看病,其他時間我絕對不會到處亂跑,這樣就能大大地降低危險了,你說是不是?”


    她忍著不舍和心痛,“這樣,我多弄些毒藥藏起來,用來防身,遇到危險的時候也能夠護住我自己的性命。在京城裏有趙明珞護著我,就算是蘇凜尚,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搶我,你不要擔心,我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脆弱。”


    鄭瀾凝視著深愛的妻子,心裏要多不是滋味就有多不是滋味,有個念頭在他的心裏想了很久,他忍了又忍,終於還是說了出來,“月兒,不然你認祖歸宗吧,有平南王護著你,蘇凜尚想要對你動手應該也會有所顧忌,我也能放心一些。”


    沈之月心裏一急,聲音變得很是尖銳,“絕對不行,跟你在一起我過得很舒心很自在,我不想被平南王認回去,至少現在這時候絕對不能被認回去,不然會惹來很大的麻煩的。趙明珞說當年的宮亂死了很多人,我好不容易才逃出去的。要是我被平南王認回去,當年的事情又被人翻出來,我會更加危險,也會給我的家人帶來很多的麻煩。”


    她將淚意壓了下去,“夫君,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全,隻要我能夠讓皇上的病情好起來,就能夠得到皇上的庇護,就算是蘇凜尚也不敢亂來的。你隻管安心地準備科考,不過是分開兩個多月的時間。等到秋闈放榜出來,如果我還被困在京城,你就到京城來找我。”


    “兩個月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你不用太想我。再說了,之前我家那麽窮,除了落霞縣和漫城唐城,我還沒有去過其他的地方呢,據說京城很繁華,借著這個機會,我也到京城裏去看看。”


    鄭瀾看她越是風輕雲淡的樣子,他的心裏就越是難受,眼睛裏有淚意湧了上來,“我會很想你的,月兒,其實科考不科考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這次不考了,還有下次呢,我不想和你有一天是分開的,看不到你,我會擔心害怕。你不知道,你對我來說究竟有多重要。”


    沈之月氣得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說得好聽,錯過了這次機會又要等到三年以後才能考了,那要是蘇凜尚一直纏著我三年呢,難道你指望趙明珞次次都幫我們嗎?還是你覺得我不夠重要,不值得你去奮鬥?鄭瀾,你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的,也會護著我一輩子的,難道你要食言嗎?”


    鄭瀾立刻否認道,“我怎麽會不愛你?就是因為太愛你了,才不願意你去京城涉險,蘇凜尚害得你還不夠慘嗎,上次就想要將你擄到京城去了。”


    “所以你更要安心地備考,隻需要兩個月的時間,短暫的分開是為了以後更長久的團聚。違抗聖旨可是要殺頭的死罪,夫君,我們可以不怕死,但是還有我們的家人呢,難道也不管他們的生死了嗎?”


    沈之月說的話,讓鄭瀾再也控製不住,眼淚奪眶而出,他從桌子的那一頭繞到妻子的身邊來,緊緊地抱住了她。


    “為什麽老天爺要對我們這麽殘忍,讓這麽多不好的事情落到我們的身上來。明明我們也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麽就不能相守呢?月兒,你答應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讓蕭叔叔暗中派人保護你吧。”


    沈之月靠在鄭瀾的胸前,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清冽味道,拒絕了,“不要了,蕭叔叔他這十幾年來都在落霞縣,去京城反而容易引起蘇黨的注意,到時候再給你帶來禍事可就不好了。”


    “那這件事情就這麽說定了,你在漫城安心備考,我去京城給皇上看病,要是順利的,我能提前回來就更好了,不然你就等秋闈放榜以後去京城陪我。不過是短短的兩個月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了,你不用太過擔心。”


    她做了決定,整個人再次變得勇敢堅定,無所畏懼起來,又像是鄭瀾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身上那股不服輸的勁頭湧上來,像是頑強的,不顧一切往上爬的野草,狂風暴雨都打不垮她。


    鄭瀾將她抱得更緊,眼睛裏的淚水落下來滴在了她的脖子上,“那你在京城裏等著我,科考的事情完成,我就去京城找你。還有月兒,京城裏年輕俊俏的世家公子很多,有權有勢的更多,你別被那些壞男人迷住了心神,別被騙走了。”


    沈之月被鄭瀾的話逗笑了,“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那麽好騙的人嗎?你已經給了我最好的物質生活了,好好的日子我不過,難道非要作死嗎?還有啊,你的夫人並沒有傾國傾城到人見人愛的程度啊,你別想那麽多。”


    鄭瀾放開她,深情眷戀的眼神落在她的臉上,舍不得離開半分,“你就是很好,比九天玄女都要漂亮,婚後有你陪在我的身邊,我都覺得過得很幸福。”


    “蘇凜尚的人恐怕要等到三四天以後就到了,趁著這段時間我做好準備,到時候也不會那麽的手忙腳亂。你在漫城以後要小心些,有什麽事情解決不了的就去找蕭叔叔,他一定能夠幫你解決的。”


    鄭瀾懷著滿腔的心事,最終還是妥協了,“等到時候我每隔十天就給你寫封信,你要記得給我寫回信。對了,娘那邊,就先不告訴她們了,省得她們提心吊膽的。”


    沈之月也是這樣的意思,“你說得對,那邊先瞞著吧,看要去京城多久,等皇上的病治好了再說。”


    接下來兩三天的時間裏,她一直忙著弄防身的毒藥,還有備用的解藥,以應付在路上遇到的各種情況。


    然而,讓鄭瀾夫妻倆想不到的是,他們沒有等到蘇凜尚的到來,而是先等來了趙明珞。


    “趙大人,你怎麽又到漫城來了?”沈之月驚喜又意外,看到趙明珞過來,她竟然多了一絲安全感,或許是知道這個表哥絕對不會害她。


    “我來替皇上查辦幾個貪官汙吏,追回被侵吞的稅銀和糧食,順便將那些貪贓枉法的蛀蟲解決了。月兒,這次去京城了,我讓人給你安排住處,再多派些侍女跟著你,不會讓你被人欺負,你盡管安心地去京城替皇上看病。”


    沈之月神色複雜地說道,“表哥,難道是你跟皇上舉薦我治病的嗎?”不然她就是在一個貧窮落後的山村裏,誰會知道她的醫術很厲害。


    “那是蘇凜尚搞的鬼,他想把你弄到京城去,普通的辦法行不通了,再加上蘇國公和蘇貴妃那裏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惹怒皇上了,他為了平息皇上的怒火,也是為了重新得到皇上的寵信,就推薦了你給皇上治病。”


    趙明珞溫和地看著她,“月兒,我一向很尊重你的選擇,不管你是想到留在這裏,還是去京城,我都不會阻攔你。當然,你要是去了京城,我和你爹都能多照應你一些,讓你沒有必要像現在這麽提心吊膽的。”


    而且,他覺得以表妹的醫術,待在這個落後的山村裏,等於是埋沒了她的才華,她也的確適合京城,她原本就是枝頭的鳳凰,不應該被別人這麽作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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