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回過頭來,才發現顧安寧正盤著腿坐在床上,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那目光,癡迷似的。


    李炎瞧著顧安寧,倆色越發的柔和了,“怎麽了?”


    他走了過去,伸手想把顧安寧抱起來放到腿上,可是剛剛碰到顧安寧的時候,顧安寧就伸手擋住了他。


    顧安寧的手剛好抵在他的胸膛上,在他們中間隔出了一段距離。


    李炎自然的也就沒有抱到顧安寧。


    “怎麽了?”李炎並沒有察覺到顧安寧的不妥,還以為顧安寧在跟她鬧著玩,伸手就把顧安寧的手給拉了下來了,放在嘴邊吧唧的親了一口,抬眼看著顧安寧圓潤的小臉,有些心疼,“今天累壞了是不是?”


    “我再給你請一個信得過的人來當廚子?你好歇息一下?”


    累倒是有點累,但是請廚子就不必了,“不用了,我忙的過來。”


    李炎是相信顧安寧忙的過來的,她一向都十分能幹,不然也不會一個人就把顧家小苑撐起來了,還保證了客流。


    可是......看著顧安寧眼底下的黑影,李炎就十分心疼,“可是你懷著孕還這麽忙,我也幫不上你的忙,我會心疼的。”


    懷著身孕還去幹這個幹那個,其他女人若是有身孕了恨不得整個人都黏在了床上,整日呆在房間裏安胎,嬌氣的厲害,怎麽到他家乖乖身上,就這般的操勞呢?


    顧安寧定定的看著他,眼前是李炎好看的臉,耳邊是他好聽的話,可是,顧安寧一點都不感動。


    剛才她枕在他腿上的時候,就聞到那股脂粉的氣息,現在坐在邊上,隔著一點的間隔,也聞得到。


    顧安寧的眼神是越來越冷了,但是語氣還是十分的平和,“先別說我了,今日許大人還吃的滿意嗎?”


    李炎把顧安寧的手捏著玩,“挺高興的,他喜歡吃那個龍蝦。”


    李炎忽然就想起來一件事情,“對了乖乖,今日秦花他們來這裏,是許靜雅處理的。”


    動手的是許靜雅,他最多就是動動嘴皮子而已。


    李炎又連忙保證,“但是我跟許靜雅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也不知道許靜雅為什麽會幫我。”


    那個時候他明明是可以喊停的,但是他也厭惡著秦花。


    尤其是還聽到了那等秘密。


    李二牛那個短命鬼,為了強行洞房,居然吃了猛藥......


    乖乖她......


    若李二牛還活著,他定要把那猛藥給李二牛喂飽了。


    李炎想著想著,殺氣就越發的嚴重了,但是也隻是那麽一瞬間就消失了。


    克製一點。


    不能讓乖乖發現了。


    會嚇到乖乖的。


    還有,這件事不能讓乖乖知道了。


    這件事顧安寧早就知道了,李大狗已經告訴過她了,也沒有關係,她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並不介意這個問題。


    “我知道了,沒事,我不會生氣的。”


    李炎的表情鬆了一鬆,“這就好,乖乖,你都不知道,我都嚇死了,我好害怕你生氣。”


    一聽說顧安寧沒有生氣,李炎就是一副慶幸的口氣。


    顧安寧繼續問,“你今天很忙嗎?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身上還染著一身脂粉味道。


    李炎低聲嗯了一聲,聲音低低沉沉的,十分有磁性,“我送許大人回去了之後,許大人找我有事情,所以就留在縣衙了,一直忙到現在,對不起啊乖乖,讓你等我了。”


    顧安寧輕輕搖頭,“沒有,我睡著了,也不算等你。”


    李炎順勢就把顧安寧抱在了懷裏,給顧安寧保證,“我答應你,以後都早些回來陪著你,給你幫忙。”


    他回來的時候,顧家小苑也準備打烊了,他回到來的時候,還可以幫顧安寧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兒。


    顧安寧自然的問了,“你今天都忙些什麽呢?事情要緊嗎?”


    李炎道,“許大人快要考核了,讓我給他準備考核的東西。”


    李炎說過,他原來就是幹這個的,還因為這個發了家。


    顧安寧了然,“那你的確是挺忙的,都忙到風月場所去了。”


    李炎一愣,“乖乖,你什麽意思啊?”


    口氣也開始幹幹巴巴的了。


    嗬,看來的確不是她聞錯了,而是李炎真的是去了,真的是有這麽一回事啊。


    顧安寧從李炎的懷裏退出來,伸手把她壓過的地方整理平整,“你洗澡了。”


    李炎垂下了眼眸,“我回來的時候太熱了,所以才洗了澡,我怕熏著你了。”


    顧安寧湊過去,在李炎身上聞了聞,李炎有些不自然,身體僵硬了,“乖乖,你做什麽?”


    顧安寧退了回來,“你知道嗎?即使你洗了澡,你身上也有一股脂粉味兒,這種味道我十分熟悉,安好就有一股這樣的。”


    顧安寧一直瞧著李炎,李炎有些慌張了,說話都開始結巴了,“我去.....不是,我一直都在衙門啊,乖乖,這是我沐浴後的味道,你聞錯了。”


    顧安寧隨手指了一個地方,“去那裏站著去。”


    她的表情平和,語氣也十分的溫柔,但是李炎看著這樣的顧安寧,就是十分的害怕。


    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他寧願顧安寧發很大的脾氣,都不願意看到顧安寧這個模樣。


    “乖乖我真的是一直在衙門,我沒有去那些地方。”


    “去吧。”


    這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李炎垂頭喪氣,“哦。”


    他認命的站起來,剛剛想走,可是剛剛站起來顧安寧就叫住了,“等等......”


    李炎一喜,又坐下來了,“乖乖,你相信我了?”


    顧安寧掀了一下被子,“到櫃子裏拿一床被子,晚上你就睡那吧。”


    李炎十分委屈,“乖乖,我身子差,若是睡地上,我會生病的。”


    頓了頓,李炎又改口了,“不,不是的,我咳嗽會加重的。”


    說完之後還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咳咳......”


    咳嗽的十分用力。


    賣慘賣的一點壓力都沒有。


    臭不要臉的。


    顧安寧不為所動,“去那裏站著,若是加重了,你就受著吧,或者,哪個溫柔窩願意收留你的,你就去那睡吧,這樣不用生病。”


    這是要趕他走了?


    李炎十分識時務,“乖乖,我還是去那裏站著吧。”


    說著就到櫃子裏拿了被子,順從的走到了顧安寧指著的那個位置去了。


    站好了之後,還跟顧安寧交代了一聲,“乖乖,我站好了。”


    顧安寧把腿縮回床上,盤著坐,“說吧,今天去哪裏了?別讓我生氣。”


    “哦.....”


    李炎抿著嘴唇,小心翼翼的瞧了顧安寧一眼,“我說了你不準生氣,不準打我,更加不準趕我走。”


    條件還不少了。


    顧安寧勉為其難的點點頭,“看情況吧。”


    李炎抿著嘴,兩條眉毛擰成了川字,差點就打結了,“不能看情況的。”


    “快說吧。”


    “哦......”李炎委委屈屈的開口,“我今天確實是送許大人回去了,搞到這麽晚才回來,不是在衙門,是陪著......是陪著許大人去了煙花樓。”


    說完怕顧安寧不知道煙花樓是什麽地方,還解釋了一句,“煙花樓就是那種地方,風月場所。”


    顧安寧白了他一眼,“我知道那是什麽地方,你趕緊說,去煙花樓做什麽?”


    “你現在膽子大的很啊。”


    顧安寧語氣越來越危險了,李炎連忙擺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是去了煙花樓,但是我沒有做那種事情,我是陪著許大人去的。”


    顧安寧勾著嘴角,“這倒是新鮮了,他去煙花樓帶著你幹嘛?”


    有好事還提攜一下自己的下屬是嗎?


    顧安寧一副嘲諷的模樣,李炎就更加的擰巴了,“許夫人是個凶巴巴的,許大人家裏的妾室還是外室,都被許夫人治理的服服帖帖的,許大人又不是個安分的,所以才拿我當借口,說和我去了遠郊視察,其實是去了煙花樓。”


    “許夫人相信我,所以許大人就拉著我去了,乖乖,我保證,我發誓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顧安寧道,“他叫你去你就去嗎?要是他下次叫你遞刀,你是不是遞上去?”


    李炎見顧安寧越發的生氣了,連忙走了回去,“乖乖,你別生氣了。”


    顧安寧把她的衣角從李炎手裏拿出來,“我沒生氣。”


    李炎不相信,可憐巴巴的保證,“我再也不敢這樣了,若是許大人再叫我給他打掩護,我拒絕就是了。”


    “是我做錯了,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顧安寧冷眼瞧他,“你不光是沒有考慮我的感受,你還騙我,試圖毀屍滅跡。”


    回來之後,還洗了澡。


    說什麽一身都是汗,怕熏到她了。


    還說一直都在衙門工作。


    李炎這膽子也大得很啊。


    “去吧,去那裏站著吧,別靠近我。”


    顧安寧要李炎離她遠一點,可是李炎卻不願意了,“我不!”


    顧安寧道,“別讓我發火。”


    “我不走......”


    李炎一下子就跪了下來,可憐巴巴的看著顧安寧,“乖乖,我錯了,你別生氣。”


    顧安寧忽然就有些想笑,嘖嘖了,她的李炎這臉皮著實是厚的很啊,說下跪就下跪了,一點男兒膝下有黃金的想法都沒有。


    “你要跪著是嗎?”


    李炎點點頭,目光灼灼,眼眸了還氤氳著一層水汽,可憐的厲害,“嗯嗯,我是要下跪,我要請求你原諒我,我跪多久都可以的,你什麽時候消氣我就什麽時候起來。”


    說完還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乖乖,你不要擔心我的身體,我的身體好的很,我承受得住的。”


    又來這一招。


    顧安寧一點都不心疼,見桌子上放著錢箱和賬本還有算盤,於是就下了床,“你要跪著就跪著吧。”


    她在桌子前麵坐了下來,打開了錢箱,把所有的錢都給倒了出來,又翻開了賬本。


    她看了看算盤,然後又默默的放下了。


    算了,算盤這種東西,她學了十幾年都沒有學會,還是用她的方法來吧。


    李炎看著她放下了算盤,立馬就走了過來,“乖乖,是算賬有麻煩嗎?我給你算啊。”


    顧安寧輕輕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說要下跪嗎?跪回去。”


    借機起來就這樣失敗了。


    李炎十分喪氣,又走了回去跪下,“哦,我跪著。”


    顧安寧不管他,拿著紙筆就算起賬本數起錢來了。


    李炎看著顧安寧忙碌的背影就十分的後悔。


    他為何要說下跪呢?


    為何要主動下跪呢?


    又為何要說一直跪到她消氣呢?


    這真是一個蠢到家的主意啊不是嗎?


    現在想去哄一哄都不行了。


    要是乖乖一直生氣,那怎麽辦?


    要怎麽補救?


    李炎胡亂想著,可是顧安寧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啊,她算賬數錢都已經進入了忘我的境地了。


    算了大半天,終於是把所有的賬都給盤算好,所有的錢也數清楚了。


    今日許大人就占了三分之一的營業額。


    三十三兩。


    剩下的加起來,有六十多兩銀子。


    一共一百出頭的模樣。


    若每日能把生意維持住,即使偶爾來一個許大人這樣的客人,每日若是有七十兩銀子,也十分的不錯了。


    但是,若是許大人每日都來,也是一件好事,而且還是天大的好事。


    她轉頭就回去尋李炎,見李炎一直跪著看著她,臉色蒼白的很,顧安寧心裏一驚,瞧著他這個模樣,連忙奔了過去,把李炎扶起來,“你怎麽還跪著?”


    李炎蒼白著神色,顧安寧心疼的要命,伸手把他膝蓋上的灰塵拍了幹淨,“腿疼不疼?”


    李炎點點頭,“有點。”


    顧安寧忍不住要說他,“你怎麽不知道起來啊?”


    李炎拉著她的手,“你沒有叫我起來,也沒有跟我說你消氣了,我就不敢起來,乖乖,我說過我不會騙你的了。”


    剛才說的話也要做到。


    顧安寧把李炎拉到凳子上坐著,自己也坐了一張凳子,就在李炎對麵。


    兩人都坐下來之後,顧安寧才把李炎的衣服撩起起來看他的腿。


    李炎也長的白,此刻兩個膝蓋都已經紅了,還腫了,“我算著算著就忘記時辰了,也把你給忘記了,你怎麽這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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