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雅嚎啕大哭,“爹......爹.......女兒好難過,嗚嗚嗚,女兒不想活了。”


    胸口插著一把匕首,然後再上氣不接下氣的哭,看起來格外的淒涼。


    許大人心都碎了,“李炎,這事兒你怎麽解釋?老夫好好的姑娘,怎麽在你這裏就傷成了這樣?”


    本來是大喜的日子,他在今天就抱得美人歸了,從此以後就再也不用漂泊了,終於可以安定下來了,可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李炎也十分不高興了。


    他原本想著要給顧安寧一場完美的婚禮的,不管是嫁妝聘禮,還是顧安寧的首飾,亦或是家裏的矛盾,李炎都解決的好好的。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鬧事,敢在這個時候給他不好看。


    可是偏偏就來了這一出。


    染了血的婚禮,注定不完美了。


    李炎木著一張臉,“我一個有家有口的男人,令嬡在我的婚禮上自殺,還要拉著我一起死,我也想許大人給我一個交代。”


    許大人自己的女兒被搞成了這個樣子,前下屬又對自己不敬,許大人又氣又怒,“李炎,你竟然敢這麽對本官?”


    李炎隨意的拱拱手,“在下也不過是據理力爭而已。”


    顧安寧和周氏一邊看著看著,兩個人難得的有了共同的默契:生怕李炎這麽頂撞許大人會給李炎(給他們)帶來不好的結果,“李炎,別說話了,還是先安置好許小姐吧。”


    “是啊許大人,現在是許小姐的傷勢要緊,我們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許小姐不會有事情的,先把許小姐扶進去吧,另外,今日家裏備下了薄酒,還請許大人賞臉。”


    許大人氣得吹胡子瞪眼的,“喝酒?喝什麽酒?老子的女兒要是有事兒,老子把你們都抓進大牢裏。”


    周氏麵上一片內疚,“是,是,許大人,這都是我們的不對,但是現在許小姐的傷勢才是最要緊的,我們先進去吧。”


    周氏的態度比李炎的態度好太多了,許大人道,“李炎,看看你自己的態度,房間在哪裏?”


    周氏見許大人軟和了一些,立即就指揮起李光和祥子來,“阿光,祥子,你們快去找一個擔架來啊,快把許小姐扶進去啊。”


    本來顧安寧叫祥子把許靜雅扶進去的,但是現在當著人家爹的麵,周氏又不好讓兩個男人直接觸碰許靜雅了。


    萬一許大人把怒火也撒到李光和祥子身上......


    李光和祥子連忙行動了起來。


    許靜雅被抬進去了,許大人也被請進了房間裏,李炎和顧安寧也在一邊陪著。


    周氏出來對李屋村的人說道,“實在是對不住大家了,今天的婚宴不擺了,但是不管是我們這裏的菜還是顧家小苑的菜,大家都可以打包回家裏吃。”


    顧安好也在李炎家裏,原本是打算看顧安寧和李炎行禮的,可是現在不光是看見了拜堂,也看見了許靜雅出事。


    許大人一來,顧安好就一直擔心著,不過卻不敢在這個時候說話,生怕她一開口就給顧安寧招惹了麻煩。


    周氏說大家可以打包的時候就看見她了,見她呆在一邊,“二姑娘,現場的秩序你維持一下吧,不要發生哄搶什麽的,不然丟的可是我們兩家的麵子。”


    兩家人,一個在村子裏有權,一個在村子裏有錢,誰都比不上他們兩家。


    雖然說這裏的人都是認識幾十年或者十幾年的了,可是一旦過的比別人好,難保別人會嫉妒你。


    在婚禮上出了這檔子事情,出事的還是縣令的千金,本來就夠讓人驚訝了的,若是這個時候還發生哄搶的事情,那就是被人笑一輩子的事情了。


    若是這個時候,再有人趁著亂子拿走點家裏什麽東西,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顧安好想著也是這個道理,所以她暫時放下了對周氏的不喜,聽從了她的吩咐,“是,我會看著的,富貴嫂子,大狗二狗哥,柱子哥,你們幾個過來幫忙一下。”


    李富貴家的道,“我跟二妹妹負責這裏的,你們幾個到客棧裏去,負責那邊的吧。”


    顧家小苑的席麵比這裏的大多了,雖然說那邊也有人看著,但是難免會出事。


    李大狗幾個都是男人,而且身強體壯,有他們在,不會出事。


    周氏見顧安好做事還是挺有條理的,於是也走了。


    許大人那邊還等著她去說話呢。


    也不知道李陽回來了沒有。


    周氏一走,顧安好就大口大口的呼氣了,“嫂子,不會有事情的,我們把這裏看好了,阿姐的嫁妝還在這裏,千萬不能丟了。”


    李富貴家的臉上也沒有愁容,“是呢,會好的。”


    幾個人說完,就分頭行動了起來,該回去的回去,該留下來的留下來,顧安好和李富貴家的兩個女人把所有的桌子都攏在了一起。


    李屋村的人在周氏說可以回去拿東西來打包的時候就已經回去了,而且動作還快的很,在顧安好和李富貴家的剛剛把所有的桌子都聚集起來搬到一起的時候,就已經有人拿著碗碟到這裏了。


    顧安好和李富貴家的站在一起,笑眯眯的道,“大家不要著急啊,每樣東西都會有的。”


    有人見她們兩個手上都拿著筷子勺子,一副要幫他們裝的模樣就不由得問,“是你們幫我們裝嗎?不是自己拿嗎?”


    顧安好道,“是,今日是我們家大喜,你們是客人,哪裏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自然是我們幫你們的,不過你們放心,這裏的每樣菜肴都會讓你們嚐到的。”


    李富貴家的笑眯眯的,“他二叔,你別耽擱了咧,快一些,我們還可以幫你裝多點,等後麵人多起來了就沒有了。”


    被李富貴家的這麽一說,那人立即就醒悟了起來,連忙把碗遞過去了,“我要多一些肉,就那個大塊大塊的肉,給我多一點吧,家裏都好久沒有吃肉了。”


    李家客房裏。


    許大人坐在許靜雅床前,憂心忡忡的看著。


    他怎麽看都覺得許靜雅的臉色十分不好,一副即將命不久矣的模樣。


    許靜雅胸前的血跡更加是刺激著許大人的神經,“我的兒啊,你怎麽這麽傻啊?你這是幹什麽啊?你這樣不是要爹娘的命了嗎?”


    許靜雅覺得胸口特別疼,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傷成什麽模樣了,她隻知道,自己是想死的,可是她帶來的匕首被李炎抽掉了。


    她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李炎的鞭子耍的這麽好,這麽好看。


    “女兒不想活了.......”許靜雅輕聲道,她一說話,就覺得心口疼的厲害,“爹,你看見了嗎?李炎和那個女人就在外麵,他家裏今天大擺筵席,他娶了別人了。”


    她終究是晚來了一步,她喜歡的人,愛著的人娶了別人了。


    她再也得不到他了。


    許大人摸摸女兒的小臉,覺得十分的心疼,“那你也不能這麽傻啊,世上沒有了一個李炎,還有千萬個男人啊,爹的女兒長的這麽好,一定會有比李炎更好的人來愛你的。”


    許靜雅搖搖頭,“不,不會有了,女兒再也不會愛上別人了。”她見了這個人之後,忽然就懂了情愛的滋味了,日日夜夜的眼裏就隻有他了,日日夜夜都想著能跟他在一起,隨便去哪裏都好。


    如今這個人走了,她的心裏也空了一大塊,正滴滴答答的淌血呢,不管後麵還有多少個人,不管是比他好還是比他差,不管是愛她還是不愛她,她都覺得回不到從前了。


    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心裏空落落的,格外的疼。


    她的心頭好啊,她的心頭好啊。


    再也沒有了。


    “爹,也是你說的,要把女兒許配給李炎的,要促成我們的婚事的,在女兒的心裏,李炎早就是女兒的夫婿了,如今他不要女兒,女兒實在是活不下去了。”


    “你養孩兒一場,孩兒不能盡孝不說,還讓你跟娘傷心了。”


    許靜雅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一哭就帶動了傷勢,低低的嗚咽著。


    許大人就這麽一個女兒,就這麽一個孩子,一大把年紀了,見這寶貝珠子成了這般模樣,心裏疼的跟什麽似的。


    “很疼嗎?”


    許靜雅點點頭,“好疼。”


    許大人大聲的吼,“李炎,你家裏都是死人嗎?有大夫沒有?有金瘡藥沒有?”


    周氏連忙進來,身後還跟著李陽和大夫,“來了來了,大人,大夫來了。”


    大夫想給許大人行禮,許大人連忙讓開了,“先生不必多禮,快快看看老夫的女兒怎麽樣了,她......她傷到了胸口。”


    許大人越說就越激動。


    老大夫連忙安撫許大人,“大人不必慌張,讓老夫先看看許小姐如何了。”


    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聽李陽說了事情的經過了。


    許大人連忙讓開,“先生,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啊。”


    老大夫點點頭,走到了床前,放下藥箱就給許靜雅把脈看傷勢。


    許大人就眼巴巴的跟在大夫身後,眼巴巴的看著,一聲都不敢出。


    周氏見他這樣,有心想緩解一下許大人的壓力,“大人,不如我們到外麵去等一下吧。”


    李陽也道,“是啊,這事情都是李炎的過錯,您千萬不要怪到我們的頭上啊。”


    許大人生怕會影響到老大夫診治了,又氣又怒的低聲吼,“你們給本官閉嘴!”


    周氏和李陽一下子就不敢說話了。


    大夫轉過頭,“大人,您還是出去等吧,你在這裏,小人難以專心。”


    大夫一開口,許大人乖的跟什麽一樣,立即就出去了。


    正屋裏,顧安寧和李炎都在,可是許大人就硬是沒有看到他們兩個。


    又等了好些時間,大夫才背著藥箱出來了,大夫一出來,許大人就立即迎了過去,“先生,我兒如何了?”


    大夫拱拱手,“大人放心吧,所幸許小姐傷勢不深,如今用了藥已經睡著了,日後好生休養,不會有危險的。”


    許大人立即就鬆了一口氣,“多謝老先生了,先生大恩,本官一定厚報。”


    老大夫並不在意這個,當即就言許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若是無事,他就先回去之類的。


    這樣的場景一看就知道是不簡單,這種熱鬧他還是不看的好。


    等大夫走了,許大人鬆了一口氣,許靜雅也沒有危險了,他就開始問罪起來了,“李炎,今日的事情,你怎麽解釋啊?”


    李炎把顧安寧的身子擋的嚴嚴實實的,“許小姐受傷之事,在下也很遺憾。”


    但是僅僅是遺憾,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許大人坐下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等喉嚨都被茶水浸潤了之後才抬抬眼皮子看看李炎。


    嘖,李炎實在是長的太好了,難怪女兒對他一見傾心,“靜雅之所以受傷,都是因為你,你就隻有遺憾?”


    李炎沉聲道,“隻有遺憾。”


    許大人把茶杯重重的放了下去,哼了一聲。


    茶水晃蕩了一下,然後溢出來了,蔓延在深色的桌子上。


    周氏一下子就把腰彎下去了,“大人息怒,今日之事確實是我們不是。”


    許大人冷哼一聲,“你們都該死!”


    李陽等人一下子就跪下來了,“大人息怒。”


    許大人的語調涼颼颼的,“今日我兒自殺,都是因為你辜負了她,你寧願娶一個小寡婦都不要我女兒,李炎,你算什麽東西?竟然這般侮辱我女兒!”


    他的女兒難道就不如一個寡婦嗎?


    想想就搓火。


    周氏連聲道,“是.....是......大人,這事兒是我們不對,大人,我們願意補償許小姐的。”


    李炎道,“許大人,在下十分感激許小姐對在下的愛護,但是在下對許小姐並無逾越的舉動,實在是談不上辜負二字。”


    許大人當即就冷笑了,“這麽說你是一定要這個寡婦,不要靜雅了?”


    李炎點點頭,“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如今妻子腹中已有在下的子嗣,在下是在是做不出那等沒心肝的事情來,小人隻是一個讀書人,請大人體諒,在下心中實在是容不下其他人了。”


    他是一個要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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