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銬布滿了鐵鏽,冰冰涼涼的,一股子寒意透著皮膚就染上了心房,讓顧安寧沒來由的一陣厭惡。


    手銬銬起來的時候發出哢嗒一聲輕響,這官兵一把手銬拷上,立即就朝前麵一扯那鐵鏈,拽著她就朝前麵走,“走吧!”


    顧安寧被他這麽扯了一下,手銬磨著皮膚,越發的不舒服了。


    周圍兩邊的監牢裏也住著許多犯人,此時見她被拖了出來,立即就叫嚷了起來,興奮的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龍三爺,這麽個漂亮婦人不如賞了兄弟們吧。”


    能住到裏麵來的犯人,大多是犯了大罪,沒有出去的希望了的人,關了多年,許久沒有見過女人,如今來了這麽一個漂亮的,就好像狼見著肉一般。


    這官兵也叫龍三爺麽?


    龍三爺拽著顧安寧行走在中間的通道上,那些犯人紛紛伸出了手去夠顧安寧的衣服,扯著她要把她扯過去,


    顧安寧一個一個的踹了回去,


    那些人嘻嘻的笑了,“三爺,這娘們好生的潑辣,還會踹人,哎喲,簡直踹到老子的心裏去了。”


    “哈哈哈......不知道脫了衣服被她踹上一腳是何種滋味。”


    龍三爺扭頭看了顧安寧一眼,那目光陰森森的,像刀子一般,“你安分一點。”


    這警告顧安寧自然沒有當做一回事,依舊是誰拽她她就一腳踹過去。


    “哎喲,三爺,好疼呀。”


    龍三爺立即就停了下來,回身冷冷的盯著她,一拽手上的鐵鏈,把顧安寧整個人都拽了過去,手上的棍子一下子就落了下來,“老子警告過你安分一點。”


    顧安寧生生接了那棍子了,和龍三爺對峙了起來。


    都是三爺,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犯人們見顧安寧和龍三爺對峙了起來之後,顯得越發的興奮了,“三爺,打死她,打死她,打死了就賞給小人們玩玩。”


    龍三爺見鐵棍被顧安寧拽住了,當即就憤怒了起來,“放肆!”


    他用力一扯,顧安寧就順著他的力道又走近了一點,隨後伸手一扯,扯到了龍三爺的褲腰帶,龍三爺隻覺得腰帶上一緊,抬頭一看,就見自己腰上那一大串的鑰匙,已經在顧安寧手上了。


    顧安寧有一根手指頭挑著那串鑰匙,“龍三爺,你說,我要是把這串要是扔進去,會如何?”


    監牢裏的犯人隻是安靜了一瞬間,就立即大叫了起來,“扔下來扔下來扔下來啊!”


    把鑰匙扔下來之後,他們就能出去啦,即使不能出去,鬧一鬧也是好的。


    龍三爺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怒目圓睜的盯著顧安寧,“賤人你敢!”


    那鑰匙在顧安寧的指頭上轉了轉,險些要掉下去,又被顧安寧繞了回來,“龍三爺,我一個還沒有定罪的婦人,隻想好好的從這裏走出去,你要是行個方便,讓我舒舒服服的,我自然也會聽話。”


    不然就魚死網破吧。


    顧安寧神色平靜的看了回去,沒有一點膽怯的模樣。


    龍三爺手裏的棍子忽然就鬆開了,嘴邊吟著一抹笑容,“好極了,李炎的女人果然膽子大,等你定了罪,有你好受的。”


    顧安寧不語,淡漠的看著他。


    龍三爺嗤笑一聲,把通道讓了出來,“走吧!”


    顧安寧淡淡道,“還請龍三爺帶路。”


    龍三爺也不囉嗦,隨即就走了,顧安寧跟在身後,一路走了出去。


    顧安寧在思索要如何處理眼前的狀況。


    出了大牢,龍三爺忽然就站住了。


    顧安寧抬眸看了過去。


    不遠處,停了一匹馬,馬邊上,站著一個男人,男人手上還搭著一件紅色的衣服。


    那男人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燭火映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的格外的長。


    李炎,他來了。


    李炎的目光越過了龍三爺,落在了顧安寧的臉上,隨後又落在了顧安寧的手上,當即,就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龍三爺站著不動,“李師爺這是做什麽?準備劫獄?”


    李炎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龍爺說笑了,在下聽聞內子在縣衙裏做客,來把她接回家罷了。”


    龍三爺盯著李炎,冷笑一聲,“隻怕李師爺要失望了,李夫人殺了人,隻怕是回不去了。”


    風漸漸刮了起來,呼呼作響,李炎低低的咳嗽了起來,“屍體凶器,物證何在?”


    龍三爺瞧著瞧李炎,拽著顧安寧就朝邊上走,“李師爺還是擔心擔心自己的身子骨吧,如今這天越發的冷了,好生的保重自己的身子,不然就熬不到娶填房的時候了。”


    李炎背著光站著,臉上有一圈的暗影,周圍的官兵來來往往的,卻格外的安靜,除了李炎的咳嗽聲就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


    顧安寧一直看著李炎,見他一身風霜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就知道他此刻極其的難受。


    李炎清了清嗓子,才直了身子,“有勞龍爺關心了,不過在下出來的時候,偶遇了龍家小公子,他托我給他阿爹帶個話,讓他阿爹好生照顧好自己,龍爺,有子如此,當真是好福氣。”


    龍家小公子,龍三爺最小的兒子,還不是家裏的老婆生的,而是外頭的小妾生的,龍三爺一直當寶貝一樣的嗬護著藏著,就好等以後好繼承他家的香火來著。


    龍三爺當即就低低的吼了起來,“你威脅我?”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龍三爺就明白了,他那寶貝疙瘩一樣的幼子,已經在李炎的手上了。


    “以前從來不知道李師爺竟然有這樣的本事,你當真是人中龍鳳啊。”


    李炎淡漠的點頭。“好說,當不得龍爺這般的誇讚。”


    誰他媽誇你了,龍三爺想大喊大叫,想把李炎現在就弄死了,可是自己兒子在人家手上,他不得不小聲起來,“你想如何?”


    李炎淡淡道,“內子有了身孕,受不得這般的辛勞,還請龍爺行個方便,把她手上的手銬打開,除此之外,一會兒還要麻煩龍爺給在下開個門。”


    李炎說話的時候,始終都心平氣和的一副平靜模樣,聲音輕輕緩緩的帶著一絲絲的嘶啞,並不急切。


    龍三爺當即就惡聲惡氣了起來,“我的鑰匙在你女人手上了。”


    他剛剛想把鑰匙拿回來,就遇上李炎了。


    李炎道,“那就不勞煩龍爺了,在下自己來吧。”


    李炎走了過去,顧安寧把鑰匙遞了過來,“你來了。”


    “嗯......”李炎接過鑰匙把顧安寧的手銬打開,“不怕,相公來了,很快就能回家了。”


    打開的手銬沒有人拿著,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發出啪嗒一聲的響聲,驚動了不遠處的官兵。


    龍三爺惡聲惡氣的看了過去,“看什麽看?幹你們的活兒去!”


    李炎握著顧安寧的手,捏了捏,掀起了顧安寧一點點的衣袖,“疼嗎?冷不冷?”


    顧安寧白皙的手腕上,有著一圈的淺紅,這都是剛才龍三爺的拖拽造成的。


    顧安寧點點頭,委屈湧上了心頭,帶著點點的哭腔,“嗯,好冷,手也疼。”


    龍三爺立即就道,“老子沒動她!”


    想動來著,沒來得及動。


    李炎不搭理他,把手上的衣服撐開,撐開了顧安寧才知道,這是一件披風。


    李炎把披風披在了顧安寧身上,把兩邊的繩子緊了緊,隨後攏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又摸摸她的小手,覺得溫度回來一些了這才安慰她,“乖,再忍一忍,很快就沒事了。”


    顧安寧垂著眉眼,順從的點頭,“好。”


    龍三爺不想看他們倆膩歪,“李師爺,該走了,許大人在等著的。”


    龍三爺一路帶著他們二人到了前堂,許大人已經在上麵坐著了,“大人,罪婦顧安寧到了。”


    堂上,站著兩排官兵,中央位置上,放著一個擔架,擔架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滿臉死氣的人,那人身邊,還跪著兩個小孩一個年輕女人,他們三個人正嗚嗚的哭著。


    許大人一下子就看到了李炎,“怎麽他也在?”


    龍三爺沒有正麵回答,“大人,犯人已經帶到了,屬下告退。”


    許大人沉著臉看著李炎,“李炎,這裏是公堂,你已經不是縣衙的人了,要避嫌,這都不知道嗎?”


    不是縣衙的人,看案審理都是在堂下,不能到堂上。


    李炎揚了揚袖子,拱拱手,“請大人恕罪,隻是我這內子懷著身孕,受不得驚嚇,如今案件未明,罪名未定之時,還請大人行個方便,讓在下能夠陪著她。”


    他的手腕上,掛著一個小巧的玉墜,手一揚,那玉墜就滑落了下來。


    許大人定定的看著他。


    李炎又道,“請大人準許。”


    底下那幾個人嗚嗚的哭了起來,一下子嚎哭不已,“大人,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李炎沉聲道,“這何來不公平的地方?我是顧安寧丈夫,她惹了官司,我理應上堂闡述顧家小苑平日裏的情況,你家男人死了,你不是也跪在這裏哭了嗎?”


    “你都能來,我為何不能來?你在這喊不公平?我是否應該去擊鼓鳴冤?”


    李炎伶牙俐齒的,三言兩語就把那女人說的啞口無言,“她殺了我相公!”


    “你相公是死了,但是是誰殺的,我夫人是否有罪,還得審理,由不得你空口無憑的張嘴就來汙蔑公堂。”


    那女人似乎口齒不是特別的有才,三言兩語就被李炎說倒了,隻得嗚嗚的哭,一個勁兒的求許大人,“求大人給民婦和死去的丈夫做主。”


    李炎也道,“請大人開恩。”


    許大人定定的看著李炎,“罷了,你就呆在一旁吧,不過不要出聲。”


    李炎道了謝,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了。


    被李炎這麽一鬧,許大人也懶得說升堂了,直接就問了,“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那女人嗚嗚的哭,“民婦張丁氏,狀告顧家小苑毒殺我丈夫張勇。”


    許大人沉聲道,“把過程詳細說來,如何發現,可有證據。”


    張丁氏就說了,“民婦年二十有六,相公張勇年二十八,如今膝下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了,家中生活還過得去,我們夫妻二人並不想再生第三子了,於是我們就商定每次同房過後民婦喝下避子藥。”


    “隻是那藥終究是有三分毒的,久而久之,民婦的身子便虛弱了起來,民婦的相公心疼民婦,多方打聽,終於在今日打聽到了李屋村有個顧家小苑,裏麵賣有一種物件,作用在外部,不用民婦喝藥就可以達到避子的作用,我相公就花了五十文錢買了一盒,可是誰知道傍晚的時候......傍晚的時候才用了一個,我相公就不行了。”


    張丁氏說完嚎啕大哭了起來,“民婦要是知道那東西會直接要了民婦相公的性命,民婦就是身子虛弱一些,也會把那藥喝下去的,絕不用那什麽要人命的物件的。”


    許大人聽的稀奇古怪的,先是疑惑的瞧了李炎和顧安寧一眼,“那是什麽物件兒,你可帶來了?”


    張丁氏抖擻著手從懷裏掏出一盒東西來,顧安寧看了看,果然是她那裏的東西。


    許大人一示意,就有官兵去把那東西從張丁氏手裏拿了過來,許大人翻來覆去的看,也沒有看明白,隻好問顧安寧,“李顧氏,這東西可是你那裏的東西?”


    顧安寧點點頭,“是民婦客棧裏的。”


    許大人又問,“那這張丁氏所告之罪名,你可承認?”


    顧安寧搖搖頭,“不認!”


    張丁氏頓時就嘶吼了起來,“你個沒良心的女人,你殺了我相公,你不得好死!”


    張丁氏撲了過來,顧安寧讓了一步,邊上的官兵連忙過去把張丁氏按住。


    顧安寧道,“這物件確實是我那裏出來的,可是卻不是什麽有毒的東西,就跟穿了一件衣服一般,這東西除了賣給了旁人,我也賣給了鎮子上煙花樓的女子,可是那煙花樓裏的人並沒有人有不適的症狀。”


    中午的時候,那女子還特意來跟她說等用完了再來買一批。


    而且小胖剛才也說了,材料特別安全,她就是不相信那女子的話,也會相信小胖。


    張丁氏大吼,“不是你我的相公怎麽會死?”


    顧安寧神色淡淡的,“你相公怎麽會死我怎麽知道?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你為何安到我身上來,我隻是打開門做個生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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