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激動的那個樣子,顧安寧也沒有生氣,“你都聽見啦?知道這是華哥給你留下來的?”


    顧安好不說話,臉上的神色顯得非常的激動。


    顧安寧拍拍身邊的位置,“來,坐下來吧。坐下來我們再說。”


    顧安好不肯坐下,指著桌子上的兩個箱子說道,“你現在馬上把它們給我扔掉,馬上!你要是我阿姐,你就把它們都扔掉,我不想看見它們!”


    顧安寧自然是不肯扔的,“好好好,你不要,我就不給你了,這些我留給雲錫。”


    顧安好盯著顧安寧問道,“阿姐,你是不是故意不告訴我的?”


    顧安寧把盒子蓋上,坐好,麵對著顧安好,“我是知道華哥的身世,不久之前知道的,但是也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在顧安好耳朵裏就是那麽一回事了,“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我配不上他你都不告訴我,由著我一直陷進去,由著我今日被人辱。”


    顧安好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一開始是站著哭,接著就蹲了下來,捂著臉嚎啕大哭,眼淚從指縫中流了下來,“阿姐,你是我阿姐啊,不該這樣的,你應該告訴我的。”


    顧安寧今天也十分不開心,看著顧安好哭成這麽個模樣,更是難受的厲害。


    她站起來走過去,把顧安好一把拉起來,抱著她,“是阿姐不對,阿姐應該早些告訴你的,對不起。”


    顧安好嗚嗚哭著,“阿姐,我好難過,他走了.......”


    哭了好一陣,顧安好才慢慢止住了,不哭了之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阿姐......我......我.......”


    “對不起。”


    顧安寧拍拍顧安好的肩膀,“覺得好些了?可還覺得十分難受?”


    顧安好點點頭,“還是......還是很難受,一說.......一說起來就很想哭。”


    華哥走了,她心裏就像是被人生生的挖掉一塊似的,空落落的。


    失戀的人,尤其還是這種被生生拆散的人,顧安寧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去洗把臉吧,今晚別一個人睡了,睡我屋裏吧。”


    以前的時候她們就是兩個人一起睡的,如今難過成這樣,顧安好也不想一個人睡,可是一想到顧安寧已經成婚了,還有個李炎在,她就覺得不好意思,“姐夫他會不會介意啊?”


    顧安寧把她拉進浴室裏,“你安心在這住著,我讓你姐夫去書房睡就可以了,那麽多房間,不會沒地方睡的。”


    顧安好這才略略放心了。


    李月的夫家路太遠,離這裏有著半個月的路程,新郎來了之後,便接上李月,一同出了門,回到新郎一幹人住下的客棧,待明日再啟程回去。


    兩家辦兩場婚事,明日一早,李炎便送李月啟程,而後再回來。


    原先計劃是這麽計劃的,可是李月始終都思索著離開家,日後便再也見不得這些人了,一時憂思過慮,拜別了父母之後,也不走了,就在顧家小苑逗留著。


    新郎年紀比李月的年紀大一些,和李炎的年紀一般無二,倒也願意依著李月。


    如此一來,周氏就不太樂意了,覺得不吉利,新郎解釋道,“人也接上了,就不算是誤了時辰了,倒也不怕吉利不吉利的了。”


    這麽跟周氏李水解釋了一番,又跟李炎告罪了一番,這才在顧家小苑留下來,等待明日再回去。


    李月一留下來,周氏和李水自然而然的也留下來了。


    顧安寧安頓好顧安好,樓下的賓客早就散去了,顧家小苑重新回歸安靜,她一下來,新郎新娘正在卸車馬轎子。


    李月見了她,頗為不好意思的叫了一聲,“嫂子。”


    新郎也跟著叫了一聲。


    顧安寧略略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動作快些吧,天要黑了,準備吃晚飯了,親家大人那邊可都安頓了?”


    新郎那邊也跟著來了幾個兄弟,今天一並在這裏吃酒熱鬧了一番來著。


    李月夫家姓顧,單名一個元字,原先就是李炎外出行走的時候認識的,跟李炎也算熟悉了,聞言便點頭應道,“是,三哥帶他們回客棧了。”


    顧安寧見已經妥帖了當了,便點點頭,“這些讓大狗他們幫你們收拾吧,我帶你們去你們的房間。”


    周氏李水的房間,兩個新人的新房,顧安寧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這邊把人帶去安頓,那邊讓趙錢孫並小桃四個人和兩個廚娘、李鎖柱母子把碗筷桌子都擺回原來的位置,重新做一桌飯菜出來。


    一直到吃罷晚飯的時候,幾個人聚集在一起說說笑笑,說起州上的一些風土人情的時候,李炎才回來了,身後,修能還扭著一個老婆子,兩人一並進了大堂。


    那老婆子,年紀比馬婆子的年紀要大些,長的五大三粗的,被修能五花大綁著,一進大堂,修能便把那老婆子一把推下了,“老實待著。”


    屋子裏一幹人等都住了嘴,愣愣的看著李炎,看看李炎又看看顧安寧。


    顧安寧走了上去,“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李炎道,“路上有事耽擱了。”


    他回來了,並且一副有事情要現在處理的模樣,說笑自然是不能再繼續了,於是紛紛告辭了。


    人一走,這大堂裏就剩下他們三個人了,顧安寧輕聲問,“你們兩個可吃過飯了?”


    李炎搖搖頭,把頭上戴著的帽子摘了下來,一呼氣,便是一道白煙,“抓這老婆子回來晚了,一抓到,便趕了回來,還沒有來得及吃。”


    顧安寧道,“你們先上去梳洗一番再說吧,我去給你們熱飯。”


    李炎點點頭,和修能一並大步走了。


    顧安寧自去廚房裏,把留下來的飯菜熱好,又吩咐冬瓜把這老婆子看好別讓跑了,這才端著晚飯上了三樓正屋。


    吃了晚飯,顧安寧重新給李炎熱了藥,待李炎喝下又把李雲錫抱回來,把李雲錫哄睡了這才說起那老婆子的來曆來,“這是誰?怎麽你一臉的怒氣的,路上可是遇到麻煩了?”


    李炎冷聲道,“乖乖,你說這個是誰,是我們一直找的那個朱婆子,找了她快兩年了,好容易才見到了,你說我能放過她嗎?”


    顧安寧大驚,“這是朱婆子?”


    這也太胖了。


    李炎點點頭,“我見過她的畫像,即使沒有親眼見過本人,但是也錯不了,況且我還親耳聽見別人叫她朱婆子,又找到了她的住處。”


    這就是錯不了了,顧安寧十分開心,“抓住了她,我跟妹妹的家在哪裏就能知道了,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李炎點點頭,“我這就讓修能把她審問一番。”


    顧安寧搖搖頭,“我親自去吧,你早些睡覺,不用等我了,對了,你今天睡書房吧,床鋪我給你整理好了,安好十分傷心,想跟我一道睡。”


    李炎無所謂的點頭,橫豎不過是一個晚上而已。


    看在小姨子那麽傷心的緣故上,他可以忍耐。


    不過李炎也跟著一道站起來,“我和你一塊去吧。”


    因著李屋村大改,顧家小苑也趁機擴張了一下,李炎整出來了許多房間,其中就有一間空房,裏頭什麽都沒有,隻有一排一排的工具在裏頭。


    顧安寧看過一眼之後,就鎖上了,從來都不讓人靠近。


    如今這馬婆子就在那屋子裏,修能在裏頭候著,擺弄著東西。


    顧安寧和李炎抬腳進去,“問出什麽來了?”


    修能見他們來了就停了下來,“這老婆子不肯說呢,我打算用些許方法。”


    他們進來的時候,這老婆子還好好的,修能還沒有動她,被綁著坐在凳子上,麵如土色,如今又見了他們二人進來,身子抖得跟篩糠一樣。


    顧安寧走了過去,“朱婆子,好久不見。”


    朱婆子抬起頭茫然的看著她。


    顧安寧看著她那個反應就笑了,“朱婆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才多久啊,當初遇到您的事情,我是日日不敢忘,可是你卻忘記了。”


    顧安寧把手中那血色的鐲子褪了下來,“這個鐲子你總記得吧?”


    朱婆子盯著那個鐲子,瞳孔縮了一下,眼裏閃過一抹貪婪。


    顧安寧沒有錯過她的一絲反應。


    這鐲子還真是,好像特別招人喜歡。


    “想起來了是吧,今天叫你來也不是為了什麽事情,就是想知道我們姐妹是被誰賣給你的。”


    朱婆子依舊是不說話。


    顧安寧也懶得跟她多說,修能都問不出來,她就不指望她能問出什麽來了,“修能,遠山鎮的煙花樓裏的柳眉是我朋友,你把這婆子帶去了,讓她幫我給朱婆子在裏頭找一個位置,好好幹幹活兒。”


    修能嗤笑一聲,“掌櫃的,這老婆子都過了五十了,能做什麽呀?”


    去接客人家都不要她。


    顧安寧盯著朱婆子淡淡道,“總有適合她的位置的,告訴柳眉,不必跟我客氣的,隻給我留一口能說話的氣就成了。”


    朱婆子驚疑不定,眼神一直閃爍著,但是依舊不說話。


    顧安寧淡淡道,“過個十天半個月的時候我再把你給接回來,要是到時候你還不說,那我這裏的東西便一一都給你上一遍。”


    修能在後邊聽了滿不在乎,“掌櫃的,何必等半個月,現在給她試試厲害再送過去也是一樣的,到時候她便知道害怕了,嘴巴也沒有這麽緊。”


    顧安寧點點頭,“好。”


    修能再度擺弄起他的那些東西來,“您二位出去等等吧,都上一遍沒有多少時間的。”


    李炎伸手拉過顧安寧,“別把人弄死了。”


    兩人出到外麵,進了邊上的小間,顧安寧想著朱婆子那嘴硬的模樣,不由得感歎,“這朱婆子沒想到嘴巴這麽緊。”


    李炎道,“她們做這一行的,手下的人多來路不正,也不光是牽扯著一個人,自然嘴巴是緊一些了。”


    朱婆子和馬婆子一樣,都是人販子,可是馬婆子和朱婆子又不一樣,馬婆子的人都是來路正的,別人賣給她的,朱婆子的是拐來的,偷來的。


    屋子裏很快就傳來痛呼哀嚎的聲音了,李炎把顧安寧拉過來,幫她捂著耳朵,“不要聽,嚇到我們閨女了。”


    等了一刻鍾的時間,旁邊的哀嚎聲終於是停息了,李炎拉起她,“走吧,我們去看看。”


    顧安寧點點頭。


    到了那個房間門口,李炎又後悔了,“你還是別進去了吧,不太好看。”


    顧安寧搖搖頭,“我還受得了,在門口問一問吧,若是開口了,我們便進去,若是還不開口,怎麽商量的就怎麽處理。”


    李炎點點頭。


    他抬手敲敲門,修能便把門打開了,一開門,便道,“爺,掌櫃的,她開口了。”


    顧安寧便抬腳走了進去。


    屋子裏確實像李炎說的那樣,不太好看,也不太好聞,到處都是血腥的味道。


    朱婆子身上也血淋淋的,沒有一塊好肉了。


    “你肯說了?說罷。”


    朱婆子氣若遊絲,一雙眼睛上翻著看著顧安寧,十分可怕,“我......我不知道你是被誰賣了的,隻知道你是從京城來的。”


    顧安寧有些不相信,“你不知道我是被誰賣了的,怎麽知道我是從京城來的?”


    朱婆子咧開嘴喘氣,呼吸很急,“你是我從別的人手裏轉來的,隻聽見她們說你是京城來的小姐,京城那麽遠,我們人那麽多,這中間被轉了幾手,誰知道。”


    顧安寧還想細問,“那個和你們接觸的人是誰?都在什麽地方......”


    她問著,忽然伸手去卸朱婆子的下巴,可是卻來不及了,一截血淋淋的舌頭躺在她手上,朱婆子整個人都昏死過去了。


    變故來的忽然,李炎和修能連忙上來,“乖乖。”


    顧安寧搖搖頭,把那半截子舌頭甩掉,“可惜了。”


    現在又是大海撈針了。


    修能上去探了探朱婆子的鼻息,“還活著。”


    顧安寧擦幹淨手上的血,表情漠然,隨手就把手帕扔朱婆子身上,捂了鼻子,“扔出去吧。”


    舌頭都斷成這個模樣了,活不活有什麽要緊的,顧安寧想要的不過是這婆子的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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