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閉嘴……”


    靈識深處,莫長歌忽然淡淡開口道。


    她斂下雙眼甚至不敢去看對麵君天翎是什麽反應,腦海中不斷回蕩著先前那些仿佛令人窒息喘不過氣來的話。


    她不知道什麽是棄神族,甚至不明白為什麽君天翎就成了那個什麽天縱之主。


    先前的黑衣人也是這麽說,那時她隻因為自己心情不受控製而懷疑,而現在,早已經不是莫長歌願不願意相信,而是她敢不敢相信!


    老天還真是跟她開了一個又一個玩笑……


    狗血還雷人,堪稱史上最男默女淚和狗屎一般的劇情!和當年她在隔壁鄰居碰巧看見的八點檔,撞牆愛死不死,轉身愛追不不追,反正隻要你攔了、追了那就是一出哭的死去活來的苦情大戲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所以。


    按照標準劇情發展。


    她現在應該掉幾滴眼淚表示下她很震驚,很不敢相信,很難過為什麽這世上會有如此喪心病不可理喻簡直想不開的事情?


    這笑話真冷,冷得她剛剛差點沒閉眼做噩夢,抬手一巴掌呼死那個張牙舞爪長得和自己一毛一樣的家夥。


    ‘莫長歌’的聲音傳來,冷然笑道:“怎麽,這就承受不住了?要知道,吾說的這些可都是借你之手完成的啊!”


    “混蛋。”莫長歌咬牙,暗怒道:“你以為我會信你這些胡言亂語?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要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那我長腦子是來幹什麽?擺著好看嗎!”


    什麽叫心亂如麻。


    現在就是了,但還沒蠢到失去理智的地步,真是可喜可賀。


    現在,也不是固執揪著君天翎和天縱之主的聯係,她在意的唯有在她體內的這個家夥究竟是什麽來曆!


    為什麽它會知道這麽多。


    再者,那些毫無源頭的怨恨又是從何而起,還有棄神族,這又是什麽未知種族?


    再然後就是關係問題了,字麵暫定判斷。


    君天翎如果等於天縱之主,她體內的家夥又揚言,毀去棄神族和天縱之主是它最愉悅的事,那麽是不是就可以猜測君天翎就是棄神族的王,結合黑衣人說的,她是君天翎的……後?!


    要真是這樣,先前有些疑惑的地方就說通了。


    說是借助她的手毀去棄神族,豈不是等於她是害君天翎從高高在上的君王變……額,這鍋不僅大,還不是一般的沉啊……


    所以,為什麽現在君天翎對她的態度更讓她費解了,如果真的表麵上所展示的那般,她可是毀他家園的人,不應該恨之入骨嗎。


    奇怪了。


    盡管思維飛快運轉著,強行按下慌亂的心緒,一條條理清,盡管還有諸多不通順的地方,但目前隻能當做參考,莫長歌根本不可能完全信以為真!


    混了這麽久的老江湖,世道變了,人心亙古不變,玩得還是老祖宗玩剩下的那些,真當別人喊她前輩是白喊的嗎……


    “可吾怎麽聽你在壓抑自己的怒火?”‘莫長歌’故作驚訝的道,語氣十分輕快:“聽起來,一點都不冷靜。”


    莫長歌嘴角一扯:“要不你現在出現在我麵前,我給你表演個冷靜?”


    “嗯~!”


    ‘莫長歌’雙眸微微彎起,輕笑一聲:“你學壞了莫長歌,但這並不會妨礙我們之間的關係,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你得學會控製自己的情緒可莫要讓吾逮住取而代之的機會啊!”


    “我不懂。”莫長歌眉頭一皺,語氣很是嫌棄:“我和你?有關係這種東西嗎,真是自作多情惹人煩的家夥!”


    交流間,外麵卻已經上升到另一個激烈層麵。


    看著一言不發赫然出手的‘莫長歌’,月影唇瓣抿緊,垂落於兩側的纖纖玉手緩緩緊握,眼中很是驚魂不定與不敢相信摻半其中。


    “果然是她。”反而,玄機一點意外都沒有,冷哼一聲。


    月影苦笑一聲,側目道:“你已經猜到了嗎。”


    “猜?為什麽要猜。”玄機滿不在乎地道:“我隻問你一件事,從跟隨帝君身側這麽多年來,不論是記憶自封前後,可有看見帝君對旁人表現出很在意,甚至不惜破除封印見一個人的時候?”


    月影眸光微沉。


    “沒有,你心知肚明!但又刻意回避這一問題,因此成了我們所有人中,對莫長歌態度最友好的那個人。”玄機嘖嘖了兩聲,搖了搖頭。


    至於其他人。


    唉,或多或少吧,沒猜測的也能緩過神來,畢竟他們可沒自欺欺人這麽特殊的技能。


    “我並不是刻意回避,隻是無法相信!”月影輕咬下唇,深呼吸了一口氣,抬眼看著半空中那兩道依舊打得激烈的兩人,目光複雜。


    莫長歌可以說是招招狠辣,而與她對立的人,卻是步步退讓,即便反手也是以控製住莫長歌為先,更別提傷她了。


    玄機無聊地道:“這樣是打不死人的,莫長歌根本不可能是帝君的對手。”


    最意外的大概就是曾經的她是個戰五渣……


    哦不,甚至連戰五渣都不如!


    完全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公主命,哪裏像這樣,不禁能打還十分抗打!好幾次居然能避過帝君出手的軌跡,光是這點,玄機就無法小瞧莫長歌現在的實力。


    “她不可能是帝君是對手又能怎麽樣,帝君更不可能對她動手。”月影抬手揉了揉眉心,頭很痛,非常痛。


    戲劇都沒這麽帶感。


    “也是。”玄機挑眉,頗為認同的點了下頭。


    反而似笑非笑地歪頭問道:“既然現在已經由不得你不信了,我很好奇,還能對她若無其事的表示關心?”


    “我的態度?……也許我與你們最不同的地方,是我對當年之事仍存懷疑。”月影淡淡地說道,隨即自行跳過又道:“在這事上,帝君什麽態度,我就是什麽態度!”


    “哦……”一點都沒創意。


    玄機有點嫌棄地道:“你們之間是串通好的嗎,還是答案都是複製粘貼那個討人厭的?!”


    “你不是?”


    “……唉,為什麽不讓自己顯得那麽突出優秀,我隻能勉為其難的和你們保持同一個頻道。”


    月影笑了,很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那可真委屈您了!”


    話說到這裏,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引爆聲。


    兩人頓時不約而同視線紛紛落在了那兩位身上。


    隻見莫長歌手中長劍刺出火焰,直逼君天翎喉嚨,眼中滿是殘虐的快意:“君天翎,死在吾之劍下,你想必也會含笑九泉吧!哈哈哈!!!”


    “長歌……”君天翎眉頭又是輕輕一蹙,那張頗具冷峻的容顏上,此時更多的卻是無力。


    “始終不還手,難道不是想讓吾送你一程?”


    “我不會對你動手。”君天翎眉目恢複平靜,冷淡的聲音中,卻是不禁令人動容的堅定。


    ‘莫長歌’冷笑:“那還真是多謝天縱之主恩典了,也是,吾這等下賤不堪的人類,又豈配您出招……”


    話還沒完。


    君天翎語氣驟然隱怒不解:“長歌!!”


    與此同時。


    靈識之中,莫長歌破口大罵:“你特麽說誰下賤不堪呢!靠,罵你自己就算了,別帶上老娘好嗎?我謝謝您祖宗十八代了,請您自娛自樂不要套著別人的殼還在哪發神經!!”


    一口氣。


    同時招了兩個人。


    莫長歌這次是真惱火了,嗬,她還沒被人罵得這麽難聽過……哦對,除了那個莫家的那個誰……莫秀!


    差點忘了這號人。


    “肯出聲了?”


    ‘莫長歌’不以為然地在靈識內與莫長歌交流,看見她十分不爽又無可奈何的模樣,還真是賞心悅目。


    眨眼間。


    卻見君天翎拂袖間直接將天澤劍甩出!


    瞬間逼近莫長歌,眼中隱怒不退:“夠了!胡鬧到此結束,長歌,你不該是這樣!”


    下方的玄機,在天澤劍脫離莫長歌的手時,抬手一招,當即天澤朝著他飛了過去。


    月影留心觀察莫長歌,低聲道:“你說得對,她很不正常!”


    “氣息不穩,時而柔和,時候暴戾。”


    “麵部表情也不對,讓我有種她有些話並不是對帝君說的,而是……”月影猛地一驚。


    這種猜測別說她,就連玄機也給整懵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該不會,怎麽可能!


    月影亦是不解地搖了搖頭:“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麽真正的莫長歌就危險了,現在這個假的莫長歌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她會對那件事情那麽了解,但所謀恐怕不是簡單的小事。”


    “該提醒帝君嗎?”


    “……再觀察一下。”


    此時半空中。


    眼見君天翎近在咫尺,剛要做出防禦。


    ‘莫長歌’心口猛地一痛,眼中劃過一絲驚愕。


    “來,你繼續,看你能不能幹得過他,我挺你哦~!”靈識中,莫長歌朝她拋了個媚眼,同時抬手滿臉笑眯眯地凝聚起靈力,一拳砸了下去!


    垃圾,老娘打敵人是脆。


    但打自己絕逼比誰都猛!


    一方凝聚了靈力,等於局限住了在外的‘莫長歌’調動靈力。


    在先前的對戰,君天翎心中已經有了個大概,因此調用的力量並不足以造成多大的傷害,但前提,卻是‘莫長歌’還是和先前一樣不受幹擾!


    一招措不及防。


    “你!”


    嘴角血跡緩緩流出,莫長歌臉色蒼白成一片毫無血色,眼眸無光。


    等接觸到莫長歌的那一刻,君天翎愕然抬眼,映入眼前的,卻是‘莫長歌’那張滿是恨意怒氣的臉!


    “長歌!”


    驚慌失措的君天翎連忙反手一撈,將莫長歌逐漸無力落下的身子抱入懷中,他怎麽也沒想到,最後莫長歌居然會毫無抵禦。


    猶豫許久才出手,結果沒想到一出手就把人傷成這副模樣。


    一時間,本就心中失了冷靜理智的人,更加是大腦一片空白。


    他從未想過。


    莫長歌會傷在他的手上,從未!


    “沒事。”黯淡下去正要合上的眼眸突然睜開,莫長歌輕咳一聲,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聲音難掩虛弱地開口道。


    還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損招。


    但,很有用不是嗎……


    君天翎已經失去思考能力了,伸手想要去觸碰,可又不受控製的浮現出先前莫長歌合上眼時那副恨意的目光,頓時手又縮了回去,輕聲道:“長歌……”


    “嗯?”並沒有留意到君天翎的小心翼翼,莫長歌有點茫然地抬頭。


    想著之前的事,多少有些硬氣不起來張口想溫聲細語地問聲怎麽了,結果腦子一抽變成:“看我幹嘛,臉上有花?”


    空氣瞬間凝結了起來。


    仰著看君天翎的莫長歌猛地反應過來,連忙驚慌失色地掙紮著想要起來:“那個啥,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我我、我沒事了,你可以鬆開了!”


    君天翎卻垂眸不語,目光似帶有幾分審視與一絲淡淡的鋒利注視著莫長歌。


    莫長歌被盯得渾身逐漸僵硬,睜大了雙眼:“?”


    “你受傷了。”


    半晌,才見君天翎有些悶悶不樂地撇過頭去,輕聲道。


    莫長歌鬆了口氣,還以為怎麽了,頓時臉上笑容明媚:“沒事沒事,這點小傷,隔天就好了!”


    “倒是我剛才……”莫長歌目光有點閃躲,唉,這事她要怎麽解釋,說剛剛她身不由己?嘖,怎麽都有點推卸責任的意思。


    就在莫長歌還在糾結的時候。


    哪知,君天翎一臉平淡,壓根就沒打算繼續下去這個話題,淡淡帶過:“結束了。”


    “欸,不管怎樣是我不對,你沒傷著吧?”


    得,她再矯情下去是做作了,果然說出來就痛快了。


    君天翎搖了搖頭。


    身影微晃間,人已回到先前的石岩上。


    月影和玄機頓時迎上,餘光卻也下意識地移到躺在君天翎懷中的莫長歌。


    “好了,我可以自己走。”剛才還和人打得要死要活,莫長歌就算臉皮厚到堪比城牆,這會兒也忍不住了。


    君天翎有些不情願的將人放下。


    終於雙腳重新腳踏實地,莫長歌一顆懸著的心也徹底放下,一轉身,就看見君天翎那副沉默不語地模樣。


    這回腦子裏仔細過了幾遍內容後,莫長歌輕聲問道:“你怎麽了?不高興?”


    呸!後半句她能刪了重新來嗎?!


    莫長歌臉色頓時輕微扭曲了下,這嘴,笨死了!


    可出人意料並沒有冷場和尷尬。


    身旁忽然傳來君天翎的聲音,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情,隻是多了些許黯然,反而變得有那麽些屬於正常人的人情味。


    “是我,傷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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