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艾倫合上書,他抬手扶住頭側,疑惑問道。


    德拉科眉頭微皺,帶著幾分擔憂感地回答道:“我今天把馬庫斯揍了一頓。”


    “說說當時的情況吧?”艾倫慎重詢問道。


    艾倫搖頭,他閉著眼睛擺出一副傾聽的模樣,他就聽見德拉科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因為在從前我是非常反感麻瓜的。”


    艾倫雖然閉著眼睛,但他還是能察覺到周圍的動靜,聽見德拉科發出的歎息聲,感受到那宛若實質的寂靜感和成熟氣息。


    恐怕這件事卻對他造成了不好的影響?艾倫腦海念頭頻閃,心中有些猜疑。


    他的直覺告訴他,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絕不是他樂意看到的!


    可是,他又想不出自己能夠做點什麽,他甚至睜開眼睛,看一看德拉科目前的狀態。


    德拉科微微停頓,他接著說道:“格蘭芬多球隊和我們斯萊特林球隊發生了衝突,顯然這一點並不算什麽,對我來說隻是一件小事情,但馬庫斯說格蘭傑是泥巴種,我知道這對於她來說是非常……總之很不好,所以我就把馬庫斯揍了一頓。”


    聽到德拉科的描述,艾倫卻顯示有些驚奇,因為在劇情裏麵,德拉科從來都是和格蘭芬多學院對著幹,看起來是因為德拉科本身收到很大的影響。


    這不是僅憑勇氣就能解決的問題,這是心性層次的差距,也是“血統”者無法彌補的差距。


    刹那之間,艾倫又有了強烈的歸屬感感。


    馬爾福家族作為純血中最有名望的家族之一,純血論觀念非常堅定;受家族觀念影響,劇情裏麵的德拉科鄙視麻瓜以及麻瓜出身的巫師,稱他們為“泥巴種”。


    他是斯萊特林同級學生中的領頭羊,也是哈利在學校裏的死對頭。


    艾倫心中感歎,已然有了一個想法:世上所有美好的感情加在一起,也抵不上一樁高尚的行動,這能使人站在更高層看待事物。


    德拉科作為家中獨子,備受父母的寵愛,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性格傲慢、自大。


    德拉科總是愛提“我爸爸…”,他熱愛魁地奇,更喜歡炫耀他的新掃帚。


    德拉科成為了斯萊特林學院魁地奇隊的找球手,但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父親盧修斯慷慨地為魁地奇隊捐獻了7把昂貴的光輪2001型飛天掃帚,也許這就今天發生事端的原因。


    “嗯……”艾倫低語了一聲,隨後就陷入了沉思。


    德拉科不是一個和善的平易近人的人,他對克拉布和高爾這兩個跟班的態度很差,同時也顯示出純血家族之間的階級關係。


    德拉科從小被呂修斯慣出了許些小毛病,他是一個愛炫耀的男孩,既愛麵子又爭強好勝,同時希望自己一直沐浴在大家豔羨的目光中。


    這就是德拉科總和哈利作對的原因,因為在他看來哈利總喜歡做出各種舉動搶走他的風頭。


    是家庭的影響和利益讓他變成了一個沒有真正朋友的人,家族環境讓他從小就明白這些道理。


    如果在魔法界能擁有一張人脈網是非常重要的,這也是呂修斯不幹涉德拉科去親近艾倫的原因。


    事實上魔法界根本沒有貴族,隻能說是純血統家族。


    而事實每個純血家族祖上多少都會和麻瓜通婚,不然巫師早就滅絕了。


    純血主義盛行後,純血靠撒謊抵賴否認自己的非巫師祖先來證明自己血統的純淨。


    而馬爾福家族是其中的佼佼者,盡管德拉科·馬爾福被塑造成哈利在校期間的主要對頭,但德拉科本人並不是一個邪惡的人。


    主要原因是因為他的傲慢態度,他熱衷於取笑韋斯萊家的貧窮,嘲笑隆巴頓的愚笨,以及他的死對頭哈利的身份。


    就像今天發生的事情,這就說明德拉科內心並不壞,隻是不善於表達。


    艾倫一時難以知曉德拉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清楚這偏好還是偏壞。


    至於今天的事情,德拉科害怕造成負麵的影響,獲得相反的結果。


    那是德拉科的人生,是他將要麵對的未來,別人無法替他做出決定。而他該說的,之前已經說了,他又無奈又擔憂地立在原地,等待著艾倫開口。


    艾倫許久沒有言語,隻是靜靜地思考。


    一秒,兩秒,三秒,德拉科隻覺時光流逝的是如此漫長,就仿佛過了整整一個世紀。


    終於,他聽見了艾倫略顯低沉的嗓音:“你不用擔心教授會把你怎麽樣,至少會讓你打掃一下辦公室……”


    對艾倫本身來說,這並不是天衣無縫的一段感情,這隻是生命中另一個過客。


    讓人不安的沉默中,艾倫抬起右手,揉了揉額角,平和笑道:“德拉科,你還在擔心什麽呢?不要想太多,這種事情在麻瓜界屬於常態的,你要學會習慣。”


    他話音剛落,對麵的德拉科手掌一握,緊緊攥住了他的衣袖,然後一點點往後伸張手臂。


    德拉科的臉龐變得略有些蒼白和緊張。


    “好的,我明白了。”


    “至於馬庫斯,他的情況不妙吧?”艾倫忍不住開口問道。


    德拉科聳肩道:“我還真不知道,反正他已經躺地上了。”


    他說話間,自己也下意識看向了艾倫。


    艾倫打量了德拉科一下,發現他並未出現情緒壓抑與失控的跡象,這才徹底放心,好奇地將目光投往寢室深處。


    艾倫捏了捏額頭,溫和笑道:“接下來,你需要休息,我會給教授說明的。”


    “和以前相比,至少還有你這個知道我很多事情的人存在。”他頓了頓,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低聲笑道:“這也不是壞事,至少你已經去經曆了……”


    艾倫排解德拉科所有的疑慮,這讓他放心許多。


    話未說完,艾倫溫和笑道:“你睡醒之前,我不會叫你。”


    艾倫就已消失在了房中,不知去了哪裏。


    怔怔看了一陣,德拉科忽然低聲歎了口氣,他轉過身體,腳步虛浮地沿階梯往上,他回到了寢室。


    與此同時,艾倫腹誹起了自己:


    霍格沃茨便是我眼下所謂的家,但我並不在意這些。


    艾倫盯著手腕上的手表看,他想要消磨時間,因為他把時間花在思考要做什麽上。


    或許他覺得這將會更苦樂參半,但他從未注意他對魔法的渴望已經存在了多久,太過沉迷於現在的生活。


    他隻祈求能竭盡所能保護家人不受傷害,有時候,他曾無法理解但現在卻明白,有時候放下是更好的選擇。


    當時的艾倫閱曆尚淺,在霍格沃茨之後才明白這一切,他曾感到困惑,為何自己總是無法綻放笑顏。


    因為他祈禱可以生活在另一個家庭,另一個事事如意的家庭,另一個讓他有歸屬感的家庭。


    他發誓永遠不會變成像他們一樣的人,但那時他年紀尚小卻無能為力,他明白父母也不是神,他們都隻是普通人。


    下午眨眼就過去了,還差五分鍾就到八點的時候,哈利拖著沉重的步子來到洛哈特辦公室的過道上。


    哈利無奈地舉起手敲門。


    門一下子就開了,洛哈特在裏麵朝著他微微笑。


    “哈利,你終於來了!”


    洛哈特笑著說道:“進來吧,今天可有得忙活了!”


    桌子上無數張洛哈特的照片在燭光的映襯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洛哈特甚至在好幾張上簽了名,在他書桌上,還擺放著另外一大堆。


    “哈利,你可以幫我寫信封!”洛哈特對哈利說,這好像這是給他的莫大的恩惠。


    “第一封是寫給的莉菲爾·賽吉,梅林保佑她,她可是我的忠實書迷,希望她不要轉粉。”


    時間一分鍾一分鍾地過去了。


    洛哈特不停嘴地念叨著,哈利隻能用“是的”和“好的”來回答。


    哈利還不時地聽到一兩句“不能太看重名譽,哈利。”或者是“名人就要有名人的風度。”


    這讓哈利既無奈又顯得無趣。


    蠟燭越燒越低,在搖晃不定的燭影中,仿佛無數張洛哈特的臉也在搖晃著,注視著哈利。


    當寫到“威斯·安尼婭”的信封時,哈利累得手都酸了,好像已經寫了第二百個信封一樣。


    現在應該差不多是時候走了吧,哈利暗自在想,時間快點過去吧……


    正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自己像是聽到了什麽聲音。


    這個聲音離這兒很遠很遠……哈利感覺有人在說話,這聲音帶著冷冰冰的惡毒,讓人覺得毛骨驚然,心驚肉跳。


    “來……來吧……進行一場殺戮……”


    在哈利神情恍惚之際,他又不小心把墨水弄糊了。


    “怎麽了?”在一旁審查信封的洛哈特問道。


    “我…”哈利驚狂地說,“我聽見了聲音!”


    “什麽?”洛哈特迷惑地問道,“什麽聲音?”


    “那…那外麵有人在說話,你沒聽見嗎?”


    洛哈特放下了信封,頗為奇怪地開口道:“哈利,你究竟在說什麽?”


    “有人在說話,教授。”哈利如實回答道。


    “有人在說話?”洛哈特依舊疑惑。


    “教授,你真的沒有聽見嗎?”哈利反問道,他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洛哈特奇地望著哈利,他似乎沒有聽懂,但也不在意這些。


    “天哪,我都忘了看幾點了!我們幹了差不多二個小時了!我真不敢相信,時間過得可真快,是吧?”


    哈利沒有回應洛哈特,而是屏住呼吸,想再聽清楚那個聲音在說什麽。


    但是除了洛哈特在那喋喋不休地說他如何如何地照顧他,幫了他一個大忙,讓他不用去幹其他累人的勞動的話以外,就什麽都聽不到了。


    哈利坐在旁邊椅上,伸手接過了洛哈特端來的檸檬汁。


    洛哈特以為是把哈利累著了。


    哈利無聲自語道:“也許,大概,可能,是我真的累壞了,如果那聲音是真的,我是不是應該去找……”


    哈利回去的時候,他覺得頭有點暈。


    當哈利剛剛離開了教室,那縹緲低沉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鮮血!”


    “殺戮!”


    “盡情的殺戮吧!”


    “……”


    此時此刻,哈利猛的一驚。


    他現在非常確定,這絕對不是幻聽,而是確確實實聽見了聲音,但他不知道聲音從何而來。


    夜深了,格蘭芬多的大廳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哈利徑直回到寢室,因為羅恩還沒回來。


    哈利穿上睡衣躺在床上等他回來。


    半個小時以後,羅恩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了。


    羅恩揉著手臂,渾身散發著一股油光劑的味道走進了黑乎乎的宿舍。


    “哈利,我的手快疼死了。”羅恩哀嚎著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洛哈特讓我抹了魁地奇杯二十次,二十次啊!他才算滿意了哈利……你跟洛哈特一起,怎麽樣?”


    哈利壓低聲音,以免吵醒納威,和其他人,他跟羅思說了剛才聽到的那把聲音的事。


    “洛哈特說他聽不到?”羅恩疑惑地問道。


    哈利在月光下,看到羅恩皺起了眉頭:“你不認為他在說謊嗎?但是我不明白。”


    “我知道,”哈利躺在床上,他說,“我也不明白。”


    “聽不見的聲音?”羅恩頓時就遐想連篇,又開始了各種腦補。


    對於這一點,他其實並不是太排斥,因為哈利不可能就這麽開玩笑的。


    坦白地講,羅恩對哈利之前的描述一直相當好奇。


    “難道說是通過某種魔法傳遞的嗎?”羅恩先是脫口詢問,接著疑惑皺眉,“哈利,你最近不是失眠了?”


    哈利聽後,他難苦笑之色,說道:“羅恩,是真的,我根本沒必要去騙你。”


    不等羅恩再問,哈利主動說道:“羅恩,你知道嗎?當我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那為什麽我可以聽見?”


    “不清楚……”羅恩替好友感到擔憂,“要不要給教授解釋一下?”


    與此同時,羅恩又聯想起了自己的事情:萬一教授也聽不見呢?


    哈利連續搖頭道:“不,不可以!”


    說著,哈利皺了下眉頭:“而且,洛哈特都聽不見,你覺得其他教授也能聽見嗎?”


    難道說霍格沃茨有危險?羅恩注視著哈利,眼睛微有睜大。


    霍格沃茨也是特殊的一個地方,哈利並不能確認那個聲音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他隻知道那有必要提醒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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