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安坐下來,四處打量了一下,恰好有服務生端著兩杯綠茶進來,在沈頌的示意下放在了何以安麵前的桌子上。


    何以安端起來喝了一口,笑道:“這家日料館裝修的真不錯,這茶也很有味道。”


    “那當然,”沈頌得意的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對服務員說道:“還是經典套餐吧,再順便加一個抹茶冰激淩。”


    何以安端著茶杯,對著沈頌擠了擠眼:“謝謝,想的挺周到啊。”


    “他們這,隻有兩個套餐,不能單點。”沈頌介紹道:“我跟淩雲剛到輝城的時候,經常跑這吃東西,那時候我倆身上的體脂率還沒超過百分之二十,現在,不行嘍。”


    何以安點點頭:“能在寫字樓裏開出如此上座率的餐廳,還真有點香港的味道。應該都是回頭客,雖然還沒吃到,但味道應該不錯。”


    沒錯,這家店在一棟寫字樓的二十樓上,如果不是沈頌帶她來,估計她永遠不會想到這裏有家日料店。


    “話說,你怎麽不願意去凱瑞了,淩總怎麽你了?”沈頌放下茶杯,問道。


    何以安白了他一眼:“我跟他能有什麽關係,不過是吃多了有點煩罷了。”


    沈頌微微笑了笑,說道:“我就說嘛,我覺得你倆其實個性挺像的,你很像我們年輕的時候。”


    “我像淩雲?”何以安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別開玩笑了,就淩總那個麵癱臉,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我這麽低調謙遜,跟他簡直是天壤之別。”


    “哈哈,”沈頌大笑:“那是他現在,我說的是年輕的時候,當初我們兩個從法學院畢業,他沒有進律所,嫌工資低,直接去香港工作。看看人家現在這身家,唉,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啊。”


    沈頌裝模作樣的歎口氣,惹得何以安翻了個白眼:“在我麵前哭窮,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哈哈哈,”沈頌哈哈大笑,恰好這時服務生端來一盤刺生,沈頌挪動中間的位子,把刺生放在何以安麵前。


    何以安也沒客氣,直接用筷子夾了一口塞進嘴裏,軟嫩細滑,好吃的令她直點頭。


    沈頌見狀笑了笑,也拿起筷子吃起來。


    何以安一邊吃飯,一邊掀起眼皮看了沈頌一眼,隻見他正低頭夾著刺生在醬料裏蘸了蘸,然後不緊不慢的送進自己嘴裏。


    何以安收回眼神,咽下嘴裏的刺生,幽幽說道:“沈大律師,你應該知道淩雲總是已婚吧。”


    “咳咳咳,”沈頌刺生剛含到嘴裏,聞言一口噴在紙巾上,眼神鼻涕緊跟著橫流在崎嶇不平的臉上。


    何以安下意識的往後靠了靠,偷偷笑了笑,隨後又低下頭去繼續吃東西。


    沈頌拿起紙巾擦了擦鼻子眼淚,歎道:“媽呀,今天這芥末怎麽這麽嗆。”


    “裝,接著裝,”何以安翻了個白眼,拾起茶壺給沈頌茶杯裏倒滿了茶,沈頌拿起來呼啦啦喝了兩口,放下茶杯尷尬的笑笑,看著何以安,正色道:“你怎麽知道的?”


    “這個你不用管,你就告訴我是不是?”何以安放下筷子看著他。


    沈頌沉默了兩秒鍾,歎了口氣,說道:“看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得到肯定答案,何以安重新拾起筷子,淡淡說道:“所以你以後不要開我和他的玩笑。”


    沈頌默默的看著何以安,說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那是哪樣?”何以安不屑的搖搖頭,說道:“其實這事跟我沒關係,不過無論如何他都是已婚男人,就不應該跟別的女人傳緋聞,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


    “你知道凱瑞的總部在香港,輝城這邊隻是他們很小的一個分公司嗎?”沈頌淡淡問道。


    何以安放下筷子,抬起頭看著沈頌,擰眉問道:“你想說什麽?”


    沈頌微微笑了笑:“凱瑞的老板姓朱,你知道淩總的老婆姓什麽嗎?”


    何以安聞言臉色瞬間一變,盯著沈頌的眼睛幾不可聞的緊了緊,沈頌眉頭微微動了動。


    答案呼之欲出,說出來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兩人一時之間無話,恰好服務生進來,上了一盤金黃酥歲的天婦羅。


    “幫我來一壺清酒,”沈頌輕輕說道,服務生點了點頭,很快斷了一壺清酒加兩個陶瓷杯過來。


    “吃吧,”沈頌率先打破沉默,把盤子往何以安麵前推了推,給自己倒了杯酒。


    何以安沒有動,沈頌夾了一隻蝦放在她麵前的碗裏,笑道:“怎麽,是不是腦子裏瞬間勾畫出了豪門怨夫的畫麵,吃瓜看戲之餘還有些同情我們淩總?”


    “屁,”何以安狠狠咬了一口炸蝦,撇嘴道:“人家這億萬身家,用得著我們同情。何況豪門千金,肯定差不到哪裏去。”


    “他夫人確實很漂亮,”沈頌嗤笑一聲,喝了一口茶,抿嘴道:“不過淩雲在她們家就像個打工的,股份都在他老婆名下,現在還是個隻拿工資的ceo而已,而且,”沈頌頓了一下,看了何以安一眼,仰起頭喝了一杯清酒,呷呷嘴巴,忽然說道:“算了,多說無益,反正他很快就解脫了。”


    “這話怎麽說?”何以安停下筷子,仔細聽著,追問道。


    “他已經著手準備離婚,前兩天回香港已經遞交了離婚申請,”沈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看著何以安,淡淡道:“你應該知道跟你們正豐合作的這個項目,淩雲是用自己的公司入的股吧?他想脫離凱瑞的心思不是一天兩天了。”


    何以安這才恍然想起,第一次見淩雲的時候,在張勃的辦公室,淩雲曾提到過想用自己的公司入股。當時她隻是覺得這話聽起來別扭,沒想到淩雲嘴裏的公司,竟不是凱瑞。


    他想用這個項目來脫離凱瑞,所以才會下這麽大功夫。何以安忽然不知道如何在心裏評價淩雲這個人了,剛開始或許覺得他強幹但冷漠,後來又覺得他精明且無恥,現在聽沈頌這麽說,又覺得或許這兩個評價都有失偏頗。


    何以安搖搖頭,默念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啊。”


    沈頌給何以安倒了杯茶,笑道:“是不是忽然在心底對淩總產生了那麽一點點的好感?”


    何以安差點一口壽司差點噎死:“我不是說了嗎,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


    “好好好,哈哈哈,”沈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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