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忽然停下,楊奇撥開簾子詢問外麵的情況。


    “侯爺,前麵有個僧人討水喝。”小廝回到。


    “僧人?”楊奇猶豫了一下:“光天化日之下攔劫馬車,莫不是什麽歹徒,還是趕走吧。”


    小廝即將下車趕人,突然被一聲冷喝止住。


    “住手!”說話的人是楊慈。


    齊澤和楊慈剛剛接手候府的時候銀子沒法周轉,為此低聲下氣求了很多人,楊慈後來典當了很多東西才得以周轉。


    “叫他過來吧。”


    小廝又把那僧人叫了過去,走到馬車前。楊慈端了一碗水下車,送到僧人麵前,看著他一飲而盡,又給了他一袋碎銀。


    “這點錢還請您拿著,若是渴了就買杯茶,餓了就買包子。”楊慈這一路過來,這句是說的最多的一句。


    “阿彌陀佛,小僧惶恐,施主還是把錢收好了吧。”隨後僧人把碗遞給了小廝,繞過馬車就要走。


    楊慈沒有阻攔,在僧人轉身的時候,把錢袋偷偷塞到了僧人兜裏。


    馬車又走了許久,那僧人意識過來,看著手裏鼓鼓的錢袋,隨後手一轉,手裏的錢袋變成了兩塊玉佩,兩塊玉佩合起來,能成為一塊大玉佩。


    “既然施主有意,小僧隻好替施主保管這兩枚玉佩。”僧人臉上笑了笑,把玉佩收了起來,抬步繼續走去。


    接下來的路程,楊慈雖然沒有像剛才一樣冷冰冰,也總算是和楊奇說了幾句話。


    楊奇深出來一口氣,現在這孩子可太難帶了……


    ****


    剛一進門,小風和小雪就一個勁兒的給楊慈眼色,楊慈自然知道他們是什麽意思。為了避免楊奇多想,楊慈自稱乏累之後就回了府。


    “姑娘,當鋪的人送信來了。”小風左顧右盼了好長時間,才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小心翼翼地給了楊慈。


    信封很薄,裏麵隻有一張紙。楊慈走進屋裏,打開看,上麵寫著。


    “祁先知,祁國第三個皇子,天生腦力異於常人,皇帝賜號祿王。因為母親不受寵,所以一直被別的人欺負。


    七歲時被太子陷害,祿王和母妃連夜出宮。


    兩年後在韓國看到了祿王的母妃,而幾天後母妃突然失蹤。祿王和母妃至此下落不明。”


    紙的背麵幹幹淨淨的寫著一句話“楊小姐可是心儀祿王?”用腳想都能想出來這是吳奕歡寫的。楊慈白了白眼,把紙放到了一邊。


    “小月。”


    小月本來就在門口候著,聽見楊慈叫她,就連忙走到了屋內。


    “把這個交給無恙當鋪的掌櫃。”


    楊慈手裏拿著一個五百兩的銀票。小月沒說什麽,接著銀票就走了。


    對於楊慈的話,她們向來就是言聽計從,楊慈說往東他們絕不會往西。


    他們也明白,如果不是楊慈,他們早就被賣到山溝溝裏種地了。


    小月走後,楊慈將信紙丟到了爐子裏。隨著紙一點一點燃燒,許多往事也湧入了楊慈的記憶。


    楊慈兩歲時母親就得病去世了,楊奇和楊安也征戰四方,候府裏沒有當家做主的人,楊慈從小性格孤僻,也不願與人說話。


    下人們剛開始對她也算是恭敬,後來就越來越變本加厲。先是給她吃剩飯,過了一段時間連剩飯都沒有了。隻有在侯爺要回來之前給她吃點好的,楊慈也不反抗,不告狀。


    再後來候府遭難,那堆下人們也是卷走了大半個候府……


    隨著最後一塊紙燒盡,楊慈的回憶也就此停止。


    推開門,迎麵的涼風吹了過來,風中夾雜著些許茶香。


    齊澤坐在楊慈院子裏的石凳上,左手端著茶,右手舉著一本書看。


    他看見楊慈推開門,連忙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朝楊慈笑到。


    楊慈本來想出來透透風,沒想到齊澤在院子裏。


    楊慈不說話,看著他的眼睛。


    以前齊澤的眼睛都是許多平淡,無論天大的事兒齊澤都沒有改變過自己的神色。


    現在楊慈看著他的眼睛,眼裏已經有了很多坦蕩,也不再像以前一樣老氣橫秋,身上多了許多少年應有的氣息。


    楊慈也看著他笑了笑,又用平常開玩笑的語氣和齊澤說:“沒想到祁國三皇子祿王居然低三下四,和一個小國臣女共度五年時光,王爺有何感想啊?”


    楊慈說的很俏皮,齊澤眉毛皺了皺,也笑著和楊慈說:


    “那自然是有苦說不出,每日和一野蠻女子度過,真是太悲催了啊!”


    “好啊齊澤,給你點陽光你還燦爛了?看我今天收不收拾你。”楊慈笑著朝齊澤推去。推了幾下又突然意識到好像不太好,就抱著胳膊站在一旁怒視著齊澤。


    齊澤看著生悶氣的楊慈不禁笑了。眼前女子雖然容貌已長開,可有些動作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連撅嘴抱胳膊生氣也是和小時候一樣的動作。


    “好啦,看我這裏有什麽。”齊澤把手攥成拳遞給楊慈。


    看著楊慈走過來,眼裏目不轉睛的盯著齊澤的手,齊澤又把手打開,裏麵靜靜的躺著一顆水果糖。


    楊慈小的時候和齊澤鬧別扭,齊澤都會拿一塊水果糖給楊慈。楊慈要是收了就代表他們和好,若是不收,齊澤就一會兒給一遍,吵的楊慈不得不收。


    楊慈看著齊澤手裏的糖笑了笑,伸手拿出糖放在嘴裏。一絲甜意蔓延開來,從舌尖一直到心頭,都是甜的。


    候府對麵的驛站最高的一層,一個紫衣男子死死的盯著楊慈的臉。


    “太…公子,那邊傳出話,讓您再呆幾天就回去。”一旁的小廝對著那男人說。


    “哎呀哎呀我知道了,怎麽整天嘮嘮叨叨的。”紫衣男子不耐煩的聲音立馬傳來。


    “可是,您要是再不回去,皇後就要瘋了…”小廝看著男子,哆哆嗖嗖的說到。


    “管她呢,小爺還得多待些時日。”男子笑著看向窗外,嘴角扯出了一抹笑。


    小廝看著男子,沒敢在吱聲。


    這位爺什麽脾氣他還是知道的,一生氣別說是誅殺九族,屠城他都能幹出來。


    紫衣男子繼續看著候府院子裏打鬧的兩人,小廝也隻好退去。


    還有兩天就到年關了,候府的廚房已經開始準備年夜要吃的食物。以前都是齊澤和楊慈一起過年,要麽就是楊慈和小廝過年。這是第一次候府這麽熱鬧。


    楊慈雖然喜靜,到了這個時候心情也是愉悅的。


    京城到處掛起來紅燈籠,遠遠一看好不熱鬧。


    那男子嘴微微勾起,引得樓下女子一直往他那邊看。他也笑著看向樓下女子,那女子就嬌羞的捂住嘴跑了。


    “可惜啊,這盛世沒多久就要散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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