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愛卿,想必你身後這位,就是最近在京嵐城風頭正盛的李惟楚李先生了吧?”


    許海晏料想到皇帝讓自己叫上李惟楚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卻沒想到這麽快就叫到了她,旋即點頭道:“是的陛下,她就是李惟楚。”


    轉過頭去,卻發現小姑娘臉紅的厲害。


    怎麽回事?難道是喝酒喝的?


    許海晏再次抿了一口自己杯子裏的酒。


    不對,這酒也不烈啊。


    程知悉注意到李惟楚的不對勁,趕緊在一邊小聲地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李惟楚剛剛清醒些,就聽見旁邊程知悉叫自己的名字。看見程知悉眼珠子往皇帝那邊瞟,李惟楚意識到自己可能被皇帝點名了,趕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是的陛下,在下就是李惟楚。”


    “他就是李惟楚?”


    “坊間傳聞他已經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年代,沒想到居然這麽年輕……”


    “原來他就是《聲聲慢》和《雨霖鈴》的作者!居然這麽年輕!”


    周圍此起彼伏的議論聲響起,或是探究,或是好奇,或是不屑……種種目光堆疊在李惟楚身上,讓她的酒又醒了幾分,下意識地挺直了自己的身板。


    “李先生還真是年輕,不知先生貴庚?”


    皇帝剛剛遠遠地看著李惟楚有些看得不太真切,等到他站起來把正臉麵對自己的時候,皇帝才發現,這個李惟楚居然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年輕。


    “陛下客氣了,草民今年虛歲十七。”


    居然才十七歲!


    皇帝萬萬沒想到這人居然這般年輕,簡直同當年的鄭玄羿相差無幾。而現在的李惟楚在自己麵前表現出來的從容不迫,甚至比起當年的鄭玄羿還要優秀幾分。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皇帝十分滿意地點頭,旋即指向舞池中間正在跳舞的那位身著紅衣的舞女對李惟楚說道:“不知李先生覺得今晚的歌舞如何?”


    “翩若驚鴻,宛若遊龍。”李惟楚從容不迫地回答道,“精妙世無雙!”


    “好!”


    皇帝沒想到李惟楚隨口這麽一說就是這般佳句,更加感到高興,“坊間傳聞,李先生是我們北辰新出現的能夠把四大才子給比下去的大才子,不知今日看見這般舞蹈,瞧著這位紅衣舞女的舞姿,能否作出壓四大才子一頭的詩來?”


    作出壓四大才子一頭的詩?


    李惟楚聽著這話微微皺眉,眯著眼往周圍坐在宴席上的臣子們掃了一眼。


    果真從他們眼中感受到了不屑以及輕蔑的視線。


    也不知道皇帝說這話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你讓我作詩就作詩嘛,你扯四大才子作甚?


    雖然心上這麽想著,李惟楚還是乖乖地應了下來:“四大才子各個都是我的前輩,我隻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毛頭罷了,怎敢同四位前輩相比?”


    開玩笑,程知悉,孔影達,還有沒有見過麵的另外兩位前輩。能被世人公認為四大才子的人能差到哪兒去?


    就算自己借著前世的記憶占些優勢,但總歸是比不過這些成名已久有真才實學的大家的。


    “李先生不必謙虛。”皇帝似乎並不想讓她下這個台階,“就請李先生為這個舞女作上一首詩吧!”


    “是。”


    李惟楚隻好從命,瞄了舞池中心的舞女一眼,旋即再次對皇上開口說道,“陛下,不知我可否近距離觀看?”


    “當然。”


    皇帝欣然應允,李惟楚離開自己的座位,腳步有些晃蕩,許海晏想站起來扶她一下,被李惟楚給按了下去,搖搖晃晃地來到舞池中心。


    她就是想看看那個舞女到底長什麽樣子,確定一下自己的猜想。


    在外邊繞著走了幾圈,李惟楚的眼神雖然有些迷糊,卻依舊死死地盯著那位紅衣舞女不放。


    直到兩人的眼神對視,李惟楚才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這人就是月霜沒錯!


    隻是,月霜這風塵女子,怎麽會出現在宮廷宴會這麽重要的場合?


    來不及細想,就聽見了旁邊紛紛的議論聲。


    “怎麽這麽久還沒有作出詩來?”


    “我看他根本就是虛張聲勢罷了,能有什麽真才實學?說不定那兩首詞是他從別人那裏偷來的。”


    “嘿嘿,我看啊,這位李先生恐怕是看上了中間那位紅衣舞女的姿色,借口要一睹芳容才是!”


    幾個世家子弟躲在後邊嘻嘻鬧鬧小聲地笑作一團。李惟楚冷哼一聲,對這些紈絝子弟不屑一顧。


    “李先生,可想好了?”


    皇帝似乎也已經有些不耐煩。


    “想好了。”


    李惟楚站定在皇帝麵前,隨意一瞥麵色不太好的皇後。


    “很好!”皇帝趕緊對自己身邊的陳若弗說道,“陳若弗,給李先生上紙筆。”


    “是,陛下。”


    陳若弗對著底下的下人喊了聲“賜紙筆”,一個小太監立刻把紙筆給取了過來放在李惟楚麵前。


    李惟楚提筆蘸墨,筆走龍蛇地在宣紙上寫下了四句詩。


    “呈上來。”


    見李惟楚放下筆,皇帝迫不及待地對陳若弗說道。


    “陛下且慢。”


    李惟楚抬起頭來看向皇帝,“這舞女的詩嘛,草民隻作了兩句。”


    “舞轉回紅袖,歌愁斂翠鈿。滿堂開照曜,分座儼嬋娟。”


    “雖隻有兩句,不過也很是絕妙啊……”


    隻是,還比不上《聲聲慢》和《雨霖鈴》兩首詞啊。


    皇帝客套地誇讚了兩聲,底下的嘲笑聲已經開始斷斷續續地傳進李惟楚的耳朵裏。


    雖然不屑同他們爭辯,但李惟楚也並非是什麽軟弱可欺之輩。冷冷的眼神向剛剛發出嘲笑聲的地方掃了一眼,那些世家子弟被她的眼神所震懾,忽然一下住了嘴。


    “那紙上所寫之詩是……”


    “陛下,這首詩,是獻給您身邊的皇後娘娘的。”


    李惟楚拱手,抬眼看向方才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的皇後。


    皇後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李惟楚竟然還會為自己寫詩,同皇帝一樣感到十分驚訝:“給本宮寫的?”


    “是的。這首詩,是草民給皇後娘娘的謝禮。”李惟楚微笑道,“草民聽說,這一場偌大的宴會,是由皇後娘娘一手操辦的。能夠有能力將這麽大的宴會置辦的井井有條,皇後娘娘不愧是我們北辰女子之表率。”


    “從前在坊間聽說過有關皇後娘娘的事跡,總覺得這般完美的人物不太真實。現在見到了皇後娘娘的真容,隻覺得那些坊間傳聞根本沒有把娘娘十足的美貌,氣質描述到。所以,才有了草民現在的這首詩。”


    “哦?”


    李惟楚這一段段的彩虹屁聽得皇帝來了興趣,轉頭讓陳若弗把底下的詩句給呈上來。


    恭敬地將書案上的宣紙遞了過去,李惟楚微笑著看著皇帝接過,一字一句地念著上邊的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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