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似乎不是很想見我?”


    “我是壓根就沒想過見你這回事兒。”許菏清雖然嘴上這麽說著,人卻還待在原地動也沒動過。


    聽許菏清這麽一說,沈廷的眼神一下黯淡了下來。


    方才他還沒有走到城門的時候,遠遠地瞧見了那個站在許菏清身後的少年。


    聽剛剛丞相大人喊他的名字,似乎叫做阿誌。


    自己的父親還在同南平王他們幾人說話的時候,瞧見那個叫阿誌的男子和許菏清相談甚歡,看起來像是十分親密的模樣。


    一時之間有種複雜的心緒湧上心頭。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再叨擾郡主,先行告退了。”


    沈廷見她偏過頭不理會自己,決心不再自討沒趣,拱手朝許菏清拜別。隻是這身子還沒完全轉過去,卻立刻被許菏清給拽住了袖子。


    回頭就見到許菏清氣鼓鼓的模樣。


    “你這人怎麽生的個木頭腦袋?”許菏清扯住他的袖子把人給拽了回來,“你看不出來我是隨口一說騙你的嗎?”


    沈廷這會兒卻好像沒有反應過來似的,木訥地說道:“郡主怎麽會騙我?”


    許菏清成功被沈廷的反應給逗笑,現在反過來逗他:“我不會騙你,你可是騙了我好幾次。”


    被許菏清舊事重提,沈廷這會兒突然也不知道怎麽接她的話。隻得生生地把話題給轉移開來:“郡主,韓州城現在災民的情況怎麽樣了?”


    “很不好。”


    突然提到這個沉重的話題,許菏清的臉色一下變得悲傷起來,“那些災民甚是可憐。明明天河淩汛期已是十分難熬,沒想到與風峽還潰口,又趕上了暴雨天氣。”


    “不過,你給他們帶來了那麽多的物資,這段時間一定能熬過去的。”許菏清仰頭看向他,“我替那些災民謝謝你。”


    “你方才也聽見我爹說了,是因為能得到三年的鹽鐵經營權,所以我們才同意的。說到底,我們本質上還是為自己著想。”


    “你倒是實誠。”許菏清輕笑一聲說道,“好了,先不聊了,先把那些物資分發給那些民眾再說。”


    “嗯。”


    ……


    官驛。


    許海晏此刻正坐在自己的房間內,手裏拿著一柄飛刀在仔細端詳。


    是那天在風竹林遇到的那群刺客使的那柄飛刀。


    看上去也不過是一把普通的飛刀,沒有花紋沒有圖案,上麵也沒有淬毒。


    完全沒有線索可以查下去。


    原先許海晏還懷疑,這批刺客會不會是烏有幫的人,不過聽完揚名立萬的講述,許海晏基本排除了烏有幫這個選項。


    可這刺客到底來自哪,他心裏也沒有一個底。


    “大人。”門外突然傳來了李惟楚的聲音。


    “進來吧。”


    “大人,沈先生和郡主已經開始給災民分發物資,想必有了這些物資,災民一定能安穩的度過這段時間。”


    “剩下的那些傷員情況怎麽樣了?”


    “除去極個別受傷比較嚴重的,基本上都已經痊愈了。”


    “那真是再好不過。”


    “大人,您剛才在看什麽呢?怎麽那麽出神?”


    許海晏舉起手裏的那柄飛刀給李惟楚看了看。


    “這飛刀甚是眼熟。”李惟楚稍稍湊近了些,“似乎是上次我們在風竹林遇刺的那批刺客手裏的。”


    許海晏不置可否。見李惟楚好奇,他把飛刀地到了她的手上,李惟楚小心接過,仔細地端詳了起來。


    “電視劇裏頭不是一般都有一個什麽圖案之類的可以查到來源,又或者是上邊有什麽毒一查就可以查到來源,怎麽這上邊什麽都沒有啊……”


    “你在嘀嘀咕咕什麽呢?”


    許海晏一直在看她,突然瞧見她一個人在一邊絮絮叨叨說著什麽的樣子,開口問她。


    李惟楚立刻轉化成一個笑嘻嘻的表情,把飛刀遞了回去:“沒什麽。”


    瞧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李惟楚被盯得有些心慌,趕緊趁機轉移話題:“大人,這飛刀上麵什麽也沒有,怎麽查那刺客的來源?”


    “現在還沒有頭緒。”


    許海晏來來回回把那柄飛刀看了許多次,都沒能看出些什麽,隻得作罷,將飛刀放回在桌上,抬頭看她,“關於與風峽潰口的事,你那邊有線索了嗎?”


    “我這兒同樣沒什麽進展。”


    李惟楚一屁股往旁邊的凳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自顧自地喝了一口,聽見旁邊的許海晏說了聲慢點,旋即看向他說道,“不知道大人你知不知道火藥這種東西?”


    “知道,這是軍中才有的東西,怎麽了?”


    “那與風峽的潰口,看粉碎程度,還有周圍那一圈黑色的印記,很有可能是使用火藥炸掉的。”


    “火藥?!”


    許海晏沒想到居然會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那火藥威力十分巨大,雖說已經在部分軍隊中開始使用,但因為其殺傷力巨大,不到萬不得已,大家都不會將火藥拿出來使用。


    所以就算那天許海晏看見上邊那奇怪的潰口,還有一圈焦黑的印記的時候,一直沒有敢往那方麵想。


    沒想到,李惟楚居然也是這樣的想法。


    “如果真是火藥炸開的潰口,那方向基本上可以確定,應該是軍中人物所為了。”


    “隻是我始終想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


    李惟楚這會兒已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滿腦子都是疑問,“炸了與風峽,對他有什麽好處?或者說,他其實是有別的目的,才炸掉了與風峽?”


    與風峽潰口,刺客,烏有幫,水災……


    一樁樁一件件事突然一下全部堆積在許海晏的腦海當中。


    他總覺得這些事件之間似乎存在著一些若有若無的關聯,有一條又一條隱藏著的線將它們全部串聯了起來,最後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無形的網,想要把他們所有人都給束縛住,控製住。


    讓他們再也無法動彈。


    “大人。”李惟楚在一邊見他想事情想的出神,在他麵前揮了揮手。


    許海晏反應過來看向她:“怎麽了?”


    “揚名立萬在外邊,說是有事要找您。”


    “讓他進來吧。”


    許海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朝李惟楚擺了擺手。


    走到房間門口,剛打開門,就瞧見揚名立萬正笑嘻嘻地站在門口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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