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怕死,都這種時候了,還想著做這些沒用的事。”


    端木臻站在門口,聽著裏邊的男男女女嬉笑怒罵的聲音,冷哼一聲。


    想起之前在城西看見的那些各家各戶緊閉的大門,端木臻內心的那股無名怒火更是沒來由地燒了起來,並且少見地在臉上都顯示出了些許慍色。


    秦定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端木臻:“端木大人?”


    “嗯?”


    “我們現在進去嗎?”


    “當然。”


    端木臻剛說完這句話,還沒等秦定安反應過來,便直接一腳踹開了緊閉著的房門。


    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同嘉福縣太守利明翰極為相似的他兒子利瑜周。


    他父親正在為了嘉福縣的百姓忙上忙下雙腳不沾地,他兒子現在左一個姑娘右一個姑娘輪流親昵同樣忙的腳不沾地。


    真是諷刺。


    “你們倆誰啊!”


    利瑜周鬆開摟著兩個姑娘的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神極其不友好地瞪著站在門口同樣麵色不善的端木臻和秦定安。


    徒然發現端木臻是個姑娘家,她身後跟著的又是個看起來不怎麽中用的小白臉,利瑜周突然勾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邁著步子走到端木臻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怎麽,難不成是嬤嬤派你來伺候我的?”


    伸手就要去摸端木臻的下巴,她隻淡淡地看著利瑜周的手逐漸向自己靠近,卻似乎並沒有要動手的打算。


    隻是眼神一直如同一把鋼刃要刺穿利瑜周的頭顱。


    就在利瑜周的手即將碰到她下巴,端木臻也同時想要動手的時候,旁邊的秦定安卻搶先一步動手,捏住了利瑜周的手腕向後一掰,疼的對方哇哇大叫:“你放尊重些,這位是朝廷來的端木臻大人,翰林大學士,三品官職,豈容你對她放肆?”


    餘光淡淡地瞥了一眼替自己說話的秦定安,端木臻略感意外,旋即又將目光放在了利瑜周的身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利大人應該很早之前就已經下過布告說減少聚會,現在多少老百姓都聽了話待在家裏閉門不出,而你作為太守的兒子,不僅不以身作則,在這種關鍵時刻還帶頭做出這種事,你真不覺得對不起你爹爹?”


    “那老頭做什麽,同我有什麽關係。”


    利明翰冷哼一聲,並沒有任何要懺悔的意思,聽見端木臻的來頭,也隻是短暫的驚訝了一下,便什麽其他的表情都沒有了。


    也是,天高皇帝遠,就算自己是三品官員又如何?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利瑜周是利明翰的兒子,在這嘉福縣自然是有些傲氣。


    “瑜周,同他們廢那麽多話幹什麽?繼續繼續。”


    “江兄說的是,來,我們繼續!”


    坐在利瑜周對麵的一個姓江的富家子甚至連看都沒有看端木臻他們一眼,自顧自地舉起酒杯,同旁邊的姑娘碰杯,調戲了她一番,將酒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多餘的酒水順著喉嚨流過喉結,那旁邊的姑娘掃了端木臻一眼,湊過去將流到那富家子鎖骨上的酒水舔舐進了肚子裏。


    畫麵彌漫著一副奢靡的味道。


    端木臻不可置否地皺眉,朝旁邊的秦定安使了個眼色。


    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


    “最後再勸告一次。”秦定安走上前來,“請你們趕緊離開。”


    “你這人真是好生奇怪,這尋花樓的主人都沒有趕我們走,你們卻這般膽大妄為?你又算什麽東西?”


    “這都是為了你們好。”


    秦定安性子還算比較柔和,被利瑜周這般折辱也沒見他怎麽生氣,反倒還要耐心地同他們這般和和氣氣地對話,“還請幾位趕緊離開。”


    “要是我偏不呢?”


    “江韓,都跟你說別理這兩個人了。”利瑜周不悅地說道。


    “那他們兩個就這麽站在門口攔著,豈不也是掃了大家的興致?”


    江韓無奈地攤手,把之前一直在一邊待著的護衛給喊了過來:“替我把人解決了。”


    “是。”


    端木臻神色一凝,倒是沒想到居然還能動起手來,自己現在穿的這身衣服著實有些不方便動手。更何況麵前這個看起來高大壯的護衛,自己也的確不像是他的對手。正準備開口,一邊的秦定安就攔在了她前麵。


    “端木大人,我攔住他,你去把那幾個人給製服了,沒問題吧?”


    “隻要他們的武功不比你厲害,我一打五都沒問題。”


    端木臻輕笑一聲,惹得秦定安微微一愣,旋即朝她比了個手勢。


    那護衛正準備攔住端木臻的去路,結果沒想到被秦定安一擊給攔了下來。


    “我同你切磋切磋?”


    即使是到了這種情況,秦定安說話還是客客氣氣的。


    “可我並沒有要同你切磋的打算。”


    那護衛的聲音如同千斤墜的石頭聽得人如同心口被重擊了一般難受,還沒等秦定安答話,他的拳頭就破風而來。


    原本還準備多同他說幾句話,卻沒想到這人是這般不講道理的角色,秦定安定了定神,無奈同他交起手來。


    “怎麽,難不成你還想一個人打我們三個不成?”


    利瑜周見端木臻獨自一人從門外走了進來,看笑話似的看著她。端木臻反倒覺得他有些好笑,立刻反唇相譏:“不是我想一個打三個,隻怕是你們不得不一個打三個。”


    “沒想到一介女流居然有如此大的口氣。”


    利瑜周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雖然他總是被說沒有他父親利明翰的風采,但至少也算是有些本事。


    這端木臻隻是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就算懂些拳腳功夫,她一個文官武功又能高到哪裏去?否則也不會還帶著個跟班來了。


    就是這樣一個人,居然對自己大放厥詞。利瑜周原本還想同江韓兩人一起出手,現在瞧見兩人準備從座位上起身,卻立刻抬手製止了他們。


    “我一個人同她打。”


    “我都可以。”


    端木臻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直接激怒了利瑜周。甚至連預兆都沒有,他便在端木臻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出手了。


    “不是自詡大丈夫真君子麽?居然對我一個小女子使出偷襲手段?”


    “隨你怎麽說。”利瑜周一咬牙,朝端木臻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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