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們是這樣碰在一起的?”


    李惟楚聽完端木臻的講述,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還是覺得端木臻隱瞞了一些細枝末節,不然他們兩個之間的氛圍也不會變得這麽的……


    頗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既然城中已經出現了無症狀患者,那很有可能出了利瑜周之外還有別的這樣的人潛藏在其中。要是因為無症狀就隨意放人出入嘉福縣,恐怕很快就會把疫病帶到別的地方去。到時候也將會更難控製。”


    李惟楚側目同許海晏對視一眼,彼此交換過意見,旋即繼續開口說道,“不僅如此,隻要城中出現過一個無症狀患者,就算知道出現患者要上報,恐怕也很難防控。要是超級傳播者存在在無症狀患者之間,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的確是時候將封城的指令下下去了。”


    “除了封城,還要別的措施相互配合才是。”許海晏思忖片刻,看向李惟楚一眼。


    她轉身離開了許海晏身邊,從另外一個房間拿來了嘉福縣的地圖。


    “分區防控,每個區域一個負責人,而且設置的醫隊救助點要更分散些,以免延誤病情。”


    “還有,從今天開始要讓嘉福縣所有百姓乖乖待在家裏,具體管理區域可以再劃分的細致一些,每個地方一個負責發放物資的人員,由他們來完成物資配送。”


    “醫師的後勤工作也要做好才是。”李惟楚在一邊補充,“這幾天我看阿廣他們的夥食實在是不怎麽樣,他們在醫館忙前忙後,最後要是自己累倒,那就實在太不劃算了。”


    “阿楚說的不錯,我也有這個想法。”許海晏沉聲道,“我會趕緊讓人安排好的。”


    “還有就是這兒,管旭這個問題……”


    許海晏同秦定安他們幾個人足足在房間裏討論了好幾個時辰,直到天黑以後,端木臻和秦定安才從大廳中出來,準備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


    “秦將軍,就按今天說的這麽辦。”


    “明白。”


    秦定安微微點頭,旋即揮手告別了許海晏和李惟楚兩人,同端木臻並肩走在街上。


    月光打在青石板上,本就安靜的街道顯得更加寂靜清冷。最近嘉福縣的人每天都惶惶不可終日,白天都尚且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何況晚上這有些陰冷的氣候。那些擺攤的,連老百姓都不上街,自然也就沒了生意,也就紛紛收攤回家,晚上再也不出攤了。


    “真是安靜啊……”


    “是啊。”


    秦定安在一邊附和她的話,偏頭見她這樣走在街上依舊是昂首挺胸的模樣。


    “你倒是,無論在哪兒好像都不太放鬆的樣子。”


    “如今這世道哪有什麽放鬆可言,更不說現下這種特殊時期。”


    端木臻長歎一聲,偏頭看向秦定安:“倒是你,作為一個將軍每天都看起來悠哉遊哉的真的好嗎?”


    “我哪有悠哉遊哉。”對於端木臻的莫名指控,秦定安覺得有些委屈,“而且最近這幾天我也有在努力做自己的事情啊。”


    “是嗎?”端木臻的笑容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嗯,大概。就算你私底下偷懶,同我又有什麽關係。”


    “你這話說的真是不負責任。”


    秦定安知道自己嘴皮子沒這個翰林大學士厲害,也沒打算要同她說個清清楚楚,隨意地便轉移開了話題,“你現在準備去哪兒?”


    “我想去醫館看看利瑜周的情況。”


    端木臻想起今天他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恐怖情景,現在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雖然這利瑜周是個紈絝子弟,但畢竟是利明翰的兒子。如今他正奮鬥在前線,要是自己的兒子就這麽出了意外,想來也不能安心替朝廷辦事。


    到時候又將會是一個大麻煩。


    “我同你一起去吧。”


    “隨你的便。”


    總覺得今天的秦定安似乎對自己好像有些獻殷勤的味道。可自己同他也算不上有什麽交集,端木臻一時也想不明白他的動機到底是什麽,也就先這樣草草地應付著。


    可他卻好像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笑眯眯地跟上端木臻的腳步。


    原本這路因為房屋的遮擋越走越暗,醫館就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兩人前方不遠處。醫館即使到了晚上依舊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那掛在門口的燈籠的光穿過那條小巷照在端木臻的臉上,讓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一邊的秦定安無意識地抬手替她遮擋了一下光源,過一會兒又將手給放了下來。


    “走吧。”


    “啊?”端木臻的反應明顯慢了半拍,“哦,走吧。”


    夏如雲這會兒已經去吃晚飯了,頂上來的是方才休息了一會兒的許菏清。即使才頂上來沒多久,可大量的工作依舊是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豆大的汗珠打濕了她的衣襟和衣袖。


    一下有些沒撐住,許菏清站在原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喂!還愣著幹什麽呢!藥怎麽不給我!”


    “啊不好意思。”


    “真是的怎麽辦個事磨磨蹭蹭的。要是我因為你死了,那可都是你的錯!”


    “實在是對不起。”許菏清連忙道歉,“這是你的藥。”


    利瑜周毫不客氣地把藥從許菏清手裏接過,一不小心濺出來的藥湯滴在許菏清的手背上,燙得她忍不住“嘶”了一聲,旋即又趕緊平複好自己的心情,聽嫌棄藥太燙的利瑜周嘴裏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端木臻一皺眉,印象中的許菏清似乎從來都不是這種忍氣吞聲的人物。


    “郡主真是不容易啊……要是這個時候被抓住些什麽把柄,丞相大人那邊可就很為難了。況且,之前同郡主接觸,她本來就是個心善之人,也不太愛同別人計較,更何況在自己麵前的是病人,會有這般表現,也在所難免吧……”


    “是麽?”端木臻突然想起李惟楚那個愛管閑事且不懼後果的家夥,“要是她在,說不定就直接把利瑜周的藥一把奪回來,從他腦袋上給澆下去了。”


    “還真被你猜對了。”


    “什麽?”


    “你看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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