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裏搖搖頭,耐下性子來。他伸手將她穿了一半的外衣,脫下來。放在一邊。然後,他決定,今夜要一勞永逸的解決。至少,在今晚,他們都需要養好精神。不然,如何應付明日的打打殺殺。哦,他也受了她的影響,她剛才是這麽說的吧,打打殺殺。


    “我覺得,你這樣去,就可以了。外衣也不用穿了。”


    “你在開玩笑嗎?”


    “在夢裏去的話,穿不穿外衣,也沒有什麽關係吧。反正,你也睡著了。”


    “你在嘲笑我嗎?”


    “我隻是覺得,在夢裏去的話,比較快。以你現在的著急程度,如果睡著了,應該立刻就能到夫人身邊了。”他很肯定的說著。


    “你的意思是,即使我現在出發,也是不能趕到夫人身邊的?”


    “嗯,你很聰明。”他首肯道。


    “這麽說,我們明日也並不是去夫人那裏嗎?你有什麽計劃?”


    “夫人那裏,我們是趕不及去的。我們要去的地方,是碧風閣,一個有著不錯風景的地方。所以,我們現在可以休息了。”


    他摟住她,給她溫柔的眼神。


    “好吧。”她回答到。


    “明天,我們一早就出發。”


    “嗯。”


    話說,他們明日要去的碧風閣,卻與王湛、沈雲容身在之處,相隔甚遠。這便是這幾日,鄭飛在忙的事情。王湛在嶽州第一次遇襲之時,查出乃碧風閣所為,當時便已傳回消息。


    鄭飛從前的身份,當為矚目。隻是當年,身不由已。被同門所害,如今身手仍在,更勝當年。如果說江湖上曾經有泰山北鬥,那麽當年,鄭飛便可稱得上是其中之一。太過年輕的高絕武功,傲然於世的風采。卻抵不過,同門的嫉妒與暗害。世間常情如此。


    碧風閣,毫不誇張的說,鄭飛假如使出全力,是有可能,將其滅之的。當然,這取決於他出手的速度。再高強的武功,也是抵不過漫長的車輪戰。以一當百固然可行,也是要看時機的。就單個而言,鄭飛遠勝於其武功最高的殺手。隻是,也不能如此,一個個將其滅之。單單論,將這些人都找出來,便是很大的功夫了。


    碧風閣是江湖上名聲最勝的暗殺組織,其管理嚴密。其特有的管理方式是,他們之間平時從不見麵,也互不相識。隻是在接到任務時,才以暗號相聚。每次的暗號皆不相同。隻有身居此次任務的聯絡人,方才知曉。而聯絡人,也隻是將消息傳遞出去。彼此仍不見麵。或者說,彼此都不識對方的真麵目。


    因為碧風閣財力雄厚,這些人平時,並不外出。也並沒有平時借以隱藏的身份,花匠、手藝人、販夫走卒……他們隻是單一的暗殺者。


    有人說碧風閣是最安全的暗殺組織,那是對暗殺者而言。身份的不暴露,消息的保密性。成為碧風閣的性命保障之一。隻不過,每年,也會出一些,走漏消息的人。但下場,往往不能與人言說。與其它暗殺組織相比,卻是低得多的背叛人數。大約算得上經營最成功的一個暗殺組織了吧。


    隻不過,這世上總是正邪同存,如果說暗殺,總在江湖之中,曆曆可數。那麽,正氣從來不曾或缺。


    鄭飛在接到消息的時候,先確定了桔梗的所在,見她正一無所覺的開心繡著一方帕子,他知道,那是給蕊兒帶在身邊,留著她給卷丹裹在身上用的。他悄悄走了出去,用三天的時間,單挑了,據說是碧風閣排名靠前的五名殺手。且這五個人,當時身處不同地方。星夜之間,便是風雲變色之時。


    當他回到當初的烈烈風雲之中,舉手之間,便是曾經的傲然於世。


    更為囂張的是,他留下話來。“改日再戰。武功太差。如何當得起碧風閣的名字。”


    而他選擇單挑的對手,分別是碧風閣在這五處的聯絡人。雖然聯絡人總是會不定期進行更換,但一般來說,被碧風閣選為聯絡人的,都是在此地最為拔尖的高手。


    而這五名聯絡人,與接受任務時的聯絡人不同。算得上,碧風閣裏排得上名的精英,他們的失敗,意味著,碧風閣在這五處的消息全斷。這與碧風閣的內部結構有關。若要恢複,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重新布線,全盤重組。但,細想可知,其中所花代價。


    李南葛守候過的胭脂鋪子,便是這樣的所在。鋪子裏,上至掌櫃,下至夥計。都是尋常百姓。碧風閣隻在幕後,整個鋪子中找不到一個殺手。掌櫃與夥計也全不知情。卻在傳遞消息上,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即使,被人發覺,也查不出任何與碧風閣有關的線索來,這就是為什麽,李南葛遲遲不動,長時間守候的原因。他需要找到確實的人與物。


    說起來,碧風閣也算是人盡其用,殺手便是殺手,不用再做別的掩飾。傳遞消息上,自有其一套暗語。凡一處聯絡人,必經過重重考驗,不僅身手拔尖,處世也當圓滑。負責此一片的所有生意往來,不與人見麵,卻有其人脈相連。也是走不一般的路線。


    此次,前往碧風閣,卻是其一處更大的訓練場。因地處偏僻,卻風景宜人。被鄭飛一眼看中,想要帶著桔梗來遊玩一番。因抱著速戰速決的心態,且隻單挑一人。此次任務,對鄭飛來說,格外輕鬆。他這才動了心念,想要帶他的小妻子一同前往。他想,要不要在她的麵前,讓她看一看,他的風采呢?他覺得,這樣也不錯。


    他摸了摸她業已沉睡的麵容,覺得她無處不好。雖然,有時會冒冒失失,但並不失其單純本性。他覺得她怎麽樣都是好的,他想,還有他在,她縱是一直如此,也是應當的。那原本,便是他喜愛她的一部分。


    不過,他輕轉過她的臉來,麵向他的方向。這張臉,他看了看,桃花紅暈,長長睫毛。嗯,是需要改一下妝扮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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