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一段落,按道理來說沈慕晚應該覺得輕鬆,但反倒有一種失落感,畢竟這件事情結束了,她和秦夕衡就沒什麽理由再見麵了。


    她雖然自認已經和秦夕衡算是朋友了,但是總覺得和其他的朋友有些不一樣,比如說,想到其他人,一起約出來玩或者去做客什麽的都覺得很正常,但是想到和秦夕衡做這些就有些刻意的感覺。


    就在沈慕晚還糾結的時候,公主母親倒是給了她一件任務讓她沒有那個心思想別的了。


    “去找阿姐?”沈慕晚疑惑,怎麽這麽突然,“有什麽急事兒麽?”


    “晨晨快過生日了,把她給我抓回來。”琳琅公主便繡著什麽邊道。


    “她不是每年都自己在外麵過,為啥子我今年要去?”沈慕晚倒是沒有不願意的意思,隻是疑惑。


    “及笄禮不辦啦?”琳琅公主瞪了沈慕晚一眼。


    沈慕晚一個激靈,啊,對哦,今年是阿姐及笄。估計阿姐自己也沒注意這個。不過...“為什麽是我去?我還是個孩子。”


    琳琅公主冷笑一聲“是,能從刑部大獄晃一圈出來麵不改色的孩子。”


    沈慕晚....


    “你大兄走不開,你二兄剛回來,你不去誰去。”琳琅公主很明顯將自己排除在了能夠出門的人選之中。


    “行吧。”沈慕晚說不上什麽感覺,要是以前的話,她一定很開心的接受這個任務,畢竟能出京城啊,有多少玩的吃的啊,總比在家裏待著強。隻是剛剛被母親大人叫來之前腦子裏還在想著秦夕衡的事情,難免有些糾結,萬一出去一圈兒個把月的,回來估計人家都忘記了自己了。


    琳琅公主的行動從來都是異常迅速的,跟沈慕晚說完的第二天車馬行李都準備好了。


    沈慕晚...我懷疑母親大人早有計劃將我趕出家門。


    沈慕晚隻帶了豆子和一個叫櫻珠的廚娘。至於侍從自然還是一直暗中跟著她的那些,隻不過調了一個在明麵上做車夫。


    沈慕晚還是第一次見到家裏的暗衛的臉,他們平常跟著她的時候也都不露臉,不過這位要做車夫自然不能蒙著臉了。沈慕晚心裏叨咕,暗衛這種不露臉的職業顏值都這麽高的麽。


    這位被調成車夫的暗衛叫殊字,目測得一米九吧,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長的不是那種特別突出的好看,但是是很舒服的雋秀。


    沈慕晚也不坐在馬車中,跑到了外麵和殊字一起,坐在馬車緣上晃悠著小短腿。“殊字,你成親了嗎?”


    沈慕晚剛問完,就發現殊字的臉刷就紅了。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音,超可愛的怎麽辦。


    “沒有。”殊字轉過頭看著地麵。攥著馬鞭的手心都是汗。他怎麽也沒想到做車夫還要和主子聊天。


    這倒是讓沈慕晚很驚訝,二十五六歲還不成親,真的挺晚的了。但想到他們的身份...“你們暗衛裏有成親的麽?”


    “有的。”殊字感覺自己的臉特別熱。他被選出來做車夫就是老大說他長得好看,能讓主子看的舒服。但是他從小就在暗衛營裏長大,從來沒有和女孩子說過話,所以看到主子的時候就很緊張,更別提和主子說話了,尤其還是這個問題。


    沈慕晚覺得再說這個話題殊字就要燒著了。“我們大概要多少天能到?”


    “十二天左右。”


    沈慕晚看著兩邊的樹林,遠方望不到邊的土路,這種路走十二天,她會瘋了的。


    “我們一路上都會是這種路麽?”


    “嗯。官道安全,而且顛簸的不厲害。”殊字道。


    “可以走別的路嗎?”


    殊字不明白什麽意思,困惑的看向沈慕晚,但看到了沈慕晚卻又覺得失禮,立馬又把頭低了下去。


    “反正時間來得及,我們能不能走別的路,順便玩一玩?”


    “這當然都聽主子的。”殊字不明白為什麽沈慕晚會問他。


    “那就好。”沈慕晚嘿嘿的傻笑了兩聲。“那怎麽走就交給你啦,就哪裏好玩的好吃的多怎麽走就成。”


    殊字低著頭卻不出聲。


    “嗯?有問題嗎?”沈慕晚歪頭看著殊字問道。


    “這個事情交給易仲比較合適,他比較了解。”殊字其實是愧疚,他不能夠完成主子交托的任務。他實在是沒有離開過京城,對於外麵不了解。


    “啊,這樣啊。那就讓他安排吧。”沈慕晚倒是不在意這些,她又不認識什麽一中二中的。沈慕晚剛想進到馬車裏,但是卻發現殊字臉上好像有什麽滴落在了馬車沿上。


    “殊字?”


    “主子還有什麽吩咐?”


    沈慕晚聽著聲音挺正常的啊。


    “你抬頭。”


    沈慕晚看著眼前的人麵對這個指令猶豫了一會兒,可還是把頭抬起來了。


    “你哭了????”沈慕晚驚呆了。一米九多的大男人在自己麵前無聲的落淚了,這特麽什麽操作啊。她啥都沒做吧???


    “沒能幫上主子的忙。是我會的太少了。”殊字倒是解釋了原因。


    沈慕晚想了想,啊,是路線規劃的問題。不過因為這個哭,殊字還真的是個心裏脆弱的人啊。“沒事兒的啊。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不擅長的嘛,你不用太過在意的。”


    “錯了就是錯了,屬下回去會去領罰的。”


    “不是,沒必要啊。”沈慕晚覺得這人好強啊。想了想覺得這種勸應當是沒用的,還不如直接下命令。“如果你聽我的話,就忘了剛剛的事情,領罰什麽的更沒有必要。”


    殊字看著沈慕晚的眼睛,確認主子是認真的,而且如果他再有反駁估計主子會生氣,便默認了。眼淚也收了回去。


    沈慕晚算是鬆了口氣。本來進馬車的打算也取消了。繼續晃蕩著小短腿。“殊字很愛哭嗎?”


    殊字慌張的搖搖頭。“自從六歲以後,這是我第一次哭。”


    沈慕晚訝然的看向殊字。


    雖然從小在這裏長大,她還是沒辦法理解家裏奴仆,暗衛這類人的想法。為什麽會有如此令人震撼的忠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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