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氏春秋》的提醒下,李哲突然一拍大腿:“誒呦,差點忘了正經事,燈泡還沒幫你換上呢。”


    諸葛大力體貼地說:“你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要不然還是明天再換吧,反正我也不著急。”


    “那怎麽行呢,房間裏沒有燈,萬一你今晚走路的時候磕了碰了怎麽辦?”李哲借著客廳裏的亮光,勉強看清了諸葛大力書桌抽屜的位置:“新的燈泡就在這裏嗎?”


    諸葛大力點點頭,和李哲一起從抽屜裏翻出燈泡。就在李哲踩上椅子的時候,椅子微微地晃了兩下。


    諸葛大力連忙走上前去,替李哲扶住椅子:“你小心一點,別摔著。”


    “放心吧。”李哲熟練地擰下舊燈泡:“我小時候沒少上房揭瓦,現在上個椅子還不至於掉下來。”


    諸葛大力笑出聲來:“沒想到你小時候竟然這麽皮,我還以為你從小就這麽……”


    “呆頭呆腦的是嗎?”李哲也笑起來,眯著眼睛,把新燈泡的尾巴對準天花板上的燈口:


    “我小時候可比現在淘多了。我記得當時小區裏有一棵巨高的樹,樹上有個麻雀窩。當時我們幾個小兄弟說,誰能上去把那個鳥窩掏下來,誰就是我們一夥人裏的老大。”


    “然後你就上去了?”


    “是唄,麻雀窩是掏到了,不過從樹上下來的時候,我手腳一打滑,直接摔在了地上,褲子都被樹枝刮爛了。”最後一句話,李哲壓低了聲音,小聲地說。


    諸葛大力已經可以想象到李哲當時的狼狽樣子:“不用問,你回去一定挨揍了對不對?”


    李哲一臉高深莫測:“還真沒有,想知道我這麽逃過這一劫的嗎?”


    諸葛大力好奇地點點頭。


    “我隻告訴你一個人,你不許對別人說啊。”李哲神秘兮兮:“當時我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摔斷了一條腿,我爸看我已經夠慘了,這才肯放過我。”


    就在李哲不經意間,已經施展了《呂氏春秋》第三十六式:體現唯一特殊性。


    諸葛大力有些驚訝:“那我該說你倒黴呢,還是倒黴呢?”


    “如果我爸出手,興許我兩條腿都保不住了,我覺得我還挺幸運。”李哲跳下椅子,打開了電燈開關:“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


    諸葛大力抬手微微遮擋了一下眼睛。她和李哲在黑暗中聊了半天,眼睛早已經適應了黑暗,現在周圍突然亮起來,她反而有些睜不開眼。


    李哲見狀,向前挪了兩步,擋在諸葛大力麵前,不讓電燈的光直接晃到她。隻是這樣一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靠得有些近了,諸葛大力覺得自己的睫毛幾乎能碰到李哲的胸口。


    “謝謝你幫我修好電燈,那個……你剛剛不是說累了嗎,要不要回去休息?”諸葛大力一直低著頭。


    李哲想了想:“之前連加了三天班,本來挺累的,但現在和你一起說說話,沒想到竟然放鬆多了。”


    此之謂《呂氏春秋》第二十七式:隱藏需求感。李哲忽然覺得,這部不靠譜的秘籍似乎有點意思。


    諸葛大力臉上的紅暈似乎又濃了一分:“胡說八道。”


    李哲哈哈一笑:“我可不是胡說,和你這種溫柔細心的女孩子聊天真的是件讓人愉快的事情。如果你不困的話,我們要不要去陽台上吹吹風?”


    李哲這一句話裏,包含了第十六式錯位稱讚和第十七式鏡像自我,就連《呂氏春秋》也沒有料到,這小子竟然這麽快就學會發動連續技了。


    諸葛大力現在也覺得臉上有些發燙,如果吹一吹晚風,可能會好很多。


    兩個人走到陽台,諸葛大力坐陳美嘉用來曬月亮的吊床上,而李哲則靠在陽台的圍欄邊。


    在這種稍顯敏感的氛圍下,李哲並沒有貿然闖入諸葛大力的社交親密距離,以免她會有所抵觸。


    “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這裏的光線昏暗,諸葛大力覺得自己不像剛才那樣不自在了。


    “在看你的眼睛,很亮,像星星。”


    “真的?”


    “真的!又幹淨又明亮。大力你知道嗎,雖然你平時看起來很理智,甚至有的時候會讓人覺得你有些不近人情,但我能從你眼睛裏看到像小孩子一樣天真無邪的光芒。”


    李哲這一次發動了冷讀和推拉的連續技,但話一出口,李哲總覺得心裏有點不舒服。


    誠如他所說的,此時的諸葛大力在皎潔的月光下,純淨的就像個孩子。李哲不有地開始質疑自己,他用《呂氏春秋》來套路諸葛大力,是不是顯得太猥瑣了。


    諸葛大力眨了眨眼睛,看向李哲:“我平時看起來真的不近人情嗎?”


    李哲這一次搶在《呂氏春秋》之前,發自內心地連連擺手:“沒有,我覺得你很好,很溫柔,也很可愛,特別的可愛!”


    “隻是可愛而已嗎?”


    李哲看著諸葛大力腮邊有些淩亂的短發:“你是我所見過留短發最好看的女孩子,沒有之一。”


    諸葛大力正要說話,忽然一陣大風刮過,她不得不暫時捂住口鼻。


    李哲覺得自己的身子都被大風吹得顫了兩顫,他連忙抓住了陽台的欄杆,免得自己一失足掉下去。


    否則明天愛情公寓論壇的頭條一定會這麽寫:“震驚!年輕男子深夜求愛未遂,輕生殉情”。


    “我就非得靠著圍欄站著嗎?就不能靠個牆什麽的?”等風勢緩和下來後,李哲暗暗在腦子裏問《呂氏春秋》。


    “你覺得你像個壁虎一樣巴在牆上,樣子會很好看嗎?還是靠著欄杆比較有型。”


    “可是我總覺得我隨時會掉下去,很沒有安全感啊。”


    “放心吧,就算真的掉下去也摔不死你,沒看到下麵還有棵歪脖子樹嘛?你最多也就是掛在樹上,斷手斷腳而已。”


    “你死不死啊!”李哲突然萌生出卸載這個破軟件的想法。


    諸葛大力用腳尖輕輕點這地麵,讓吊床晃來晃去:“李哲,你在發什麽呆呢?”


    “哦,沒有。我隻是覺得……今晚的月色很美。”李哲停止了關於圍欄安全性的思考,以及對樓下歪脖樹救援能力的質疑。


    諸葛大力微微一愣,神色似乎有些緊張:“你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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