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諸葛大力膩膩歪歪地渡過一個美好的下午,李哲表示,坐在窗邊喝著女朋友沏的茶,看著女朋友認真讀書,這種感覺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靜謐與溫馨。


    下午五點半的菜市場,人頭攢動。


    李哲小心地把諸葛大力護在懷裏,免得她被人擠著。身邊一個阿婆英勇地擠了過來,懷裏小白菜上的春泥,在李哲雪白的袖子上留下兩道來過的證據。


    “你的衣服弄髒了?”諸葛大力留意到的李哲袖子上的兩道黑:“回去我幫你洗了吧。”


    “這多辛苦你啊,還是我自己來吧。”李哲找女朋友,可不是圖人家給自己洗衣做飯的。


    “不辛苦啊,扔進洗衣機就好了,正好我有幾件衣服也要洗。”


    “額……是這樣啊。”李哲差點忘了自己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青年,而不是生活在“你耕田來我織布”的舊時代。


    “姑娘,來看看我們家的菜吧。絕對新鮮,九折優惠,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一個攤主熱情地招呼道。


    “打折耶!我們去看看!”李哲護著諸葛大力,歡歡喜喜地走過去。


    “這是這家店裏沒有我們煲湯要用的食材呀?”諸葛大力停下了腳步。


    “打折的東西不買白不買,今天用不上,可以先放在家裏囤起來嘛。”


    李哲這一點算是遺傳了她老媽的優良品質。凡是見到打折的東西,不管用得上用不上,先買來囤起來再說。


    以至於到後來,家裏的東西越囤越多,侵占了一樓客的廳。春節李哲舅舅過來串門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家妹妹要改行在家裏開雜貨鋪子。


    菜攤的攤主倒是最喜歡李哲這種顧客,笑吟吟地看著對麵小兩口:“這位帥哥說的對,家裏多囤點東西,有備無患嘛。你看我們這兒的大窩瓜長得多壯實,萬一哪天僵屍來了,還可以拿它來防身。”


    “老板,那你這有豌豆嗎?”李哲問。


    老板想了想:“現在還沒到季節,估計得再過一個月才能上市。”


    “可惜了。沒有豌豆射手護駕,朕寢食難安啊……”


    攤主兩手各舉起一朵蘑菇:“大噴菇了解一下嗎,親?”


    諸葛大力在一旁聽得哭笑不得。這個攤主為了能多賣點菜,也是夠拚的了。


    兩個人挑挑揀揀,稱了點火爆辣椒,土豆地雷,卷心菜投手和玉米加農炮,攤主算了一下價錢:“四十二塊六,我給你們抹個零,算四十塊吧。”


    “可是你剛剛不是還說要打九折嗎?”諸葛大力不同意老板這個算法。


    “打了九折也差不多這個價錢嘛,這樣比較好算,旁邊的小帥哥,你說是不是?”


    李哲看了一眼諸葛大力,小聲對攤主說:“我們家裏她說了算,你不要問我。”


    “四十二塊六乘以0.9是三十八塊三毛四。如果隻是抹零的話,我就要多付一塊六毛六。”諸葛大力想也沒想地說道。


    攤主聽得一愣。他這半輩子都在和加減乘除打交道,也沒法像諸葛大力算得這麽快。


    李哲笑著摟住諸葛大力的肩膀:“我女朋友就是這麽一個嚴謹的人。”


    直到兩個人付錢離開,攤主還在喃喃自語:“小姑娘夠厲害的呀,這哪是什麽嚴謹,簡直就是一個莫得感情的計算器嘛。”


    攤主這句話隻說對了一半,最近“大力牌計算器”的感情似乎變得越來越豐富。這都要歸功於某個沒皮沒臉,想方設法逗她開心的憨憨。


    在菜市場轉了一圈,兩個人買齊了煲湯用的食材,回家的路上,李哲心情大好地哼起了歌:“其實我也明了,對的人那麽少,能夠一起到老,那比什麽都重要……”


    “李哲。”諸葛大力努力地憋著笑。


    “咋啦?”


    “你……這是在詩朗誦嗎?”她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把一首歌唱得這麽上頭。


    “咦?我又跑調了嗎?”看李哲的笑容,似乎還有幾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意思。


    “那倒沒有。”諸葛大力懷裏抱著卷心菜,認真地搖搖頭:“你壓根兒就沒有調。”


    “我確實沒有什麽音樂細胞,為了這個世界上少一點噪音汙染,往後你唱歌給我聽。”李哲覺得這個辦法兩全其美,既不用再傷害別人,也為自己謀到了福利。


    “想得美。”諸葛大力抱著卷心菜蹦蹦跳跳地向前跑去。


    “別跑呀……”李哲正要邁開步子追上去,後衣領卻忽然被人給揪住了。


    “你是不是又欺負我的學生了!”背後傳來胡一菲陰森森的聲音:“看來我這個做老師的不得不出來伸張正義了!”


    “那能啊,胡老師。力力是我女朋友,我疼她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欺負她。”李哲連忙為自己辯護,以免胡一菲狂性大發,錯殺良民。


    “真的?那好吧。”胡一菲將信將疑地放開了李哲的衣領,李哲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諸葛大力也折返了回來:“胡老師,這麽巧。”


    胡一菲晃了晃手裏拎著的購物袋:“我去買點菜,回來就看見你們兩個在大街上胡鬧。”


    “這麽多菜,胡老師你一個人得吃到什麽時候啊。”諸葛大力看了一眼胡一菲手裏的菜,估計比她和李哲買的還要多上一倍不止。


    “我先買點菜回去練練手,免得到時候又像以前那樣手忙腳亂。”


    “胡老師,你又要做菜了嗎……”李哲回想起當初那盤不堪回首的“草莓炒蛋”,胃裏不禁一陣翻騰。


    看來這幾天他要考慮該不該搬去公司住,先避過這一陣風頭。


    諸葛大力的注意力卻集中在胡一菲的後半句話上:“到時候?胡老師,你難不成又要替誰準備驚喜派對了嗎?”


    曆來隻要胡一菲還是大規模練習廚藝,就表示又有一個受害者要喜提“驚嚇派對”了。


    “是啊,不過事情還沒定下來,也不知道這個驚喜派對能不能辦得成……我也就是先做好準備而已。你們不用跟著緊張,特別是你,李哲,你的額頭上在冒冷汗。”


    李哲的聲音有些幹澀:“我……不緊張。”


    隻要胡一菲保證這一次絕對不拿他當試菜的小白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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