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鑽過公寓周圍的警戒線,一步一步小心挪動著向公寓靠近。


    雖然公寓整棟樓都已經開窗通風了一整天,但一踏進單元門,他們還是聞到了一股不容忽視的臭味。


    “媽呀!上頭了。”李哲捏著鼻子倒退了兩步,耍賴似的靠在了諸葛大力的肩上。


    趙海棠忍不住幹嘔了一下:“不行,這味兒我實在是受不了,我還是再回酒店住幾天吧。”


    咖喱醬連忙抓緊了趙海棠的衣袖,跟他一起往外跑:“一起走,我要回學校宿舍。這裏實在是太可怕了。”


    “都站住!”呂子喬橫跨一步攔住了兩個人:“有那麽臭嗎?我怎麽覺得沒什麽味道了?”


    趙海棠緊緊地捂住鼻子:“哥!你別過來,你身上的味道更重。”


    剛才幾人都在室外,呂子喬身上的鯡魚味還不算太明顯,但現在進了樓道,空氣不流通,那一股氤氳在呂子喬身上的臭味就變得格外明顯了。


    呂子喬從兜裏掏出了一個小瓶子,在身上“滋滋”噴了幾下:“淩仕香氛煙霧型,更銷魂。現在聞不到我身上的味道了吧。”


    香氛噴霧和鯡魚味道在空氣中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化學反應,趙海棠隻是小小的聞了一下,就覺得一股雄渾的力量順著他的鼻梁骨一路直衝到天靈蓋。


    “不行……我暈……”趙海棠白眼一翻,整個人軟軟地向後倒去。


    好在李哲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趙海棠,這才沒有讓他和大地來一個親密接觸。


    趙海棠虛弱地靠在李哲的懷裏,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我怕是不行了,來生我們還是好兄弟……”


    話音未落,趙海棠已經昏了過去。


    “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撤!”李哲把趙海棠抗災肩上,大聲對諸葛大力和咖喱醬喊道。


    “誒!你們去哪?今晚還回來吃飯嗎?”呂子喬望著四個人的背影大聲問道。


    “我……我也帶著小小布出去避一避吧。”陳美嘉抱著小小布跟上了前麵的幾個人。


    “怎麽了這一個個的?”呂子喬抬手問了問自己的袖子:“這不挺香的嗎。”


    他獨自坐在門前台階上,背影落寞而寂寥,西斜的陽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很長……


    一陣涼風吹過,呂子喬打了個寒顫:“剛想凹個造型,這怎麽突然起風了。”


    他一邊搓著胳膊,一邊跑回公寓樓裏。


    公司裏,李哲忙忙叨叨地拆著辦公室裏的沙發墊子,把墊子拚接在一起:“今晚咱們就現在這將就將就,估計明天公寓裏的味道就能散得差不多了。”


    呂子喬身上的味道實在太帶勁,害得趙海棠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他們一行人又無處可去,李哲隻能把大家全都帶到公司裏來。


    小黑端著保溫杯從辦公室門口路過,聽到裏麵的動靜,探頭進來看了一眼:“呦?怎麽都跑我這來合宿啦?”


    李哲被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黑老板,你怎麽還沒走?”


    “我走哪去?公寓被你們糟蹋成那樣,還能住人嗎。”小黑撇著嘴,看著辛勤勞動的李哲:“你們晚上就打算住這啊?”


    “要不您給我們安排一個去處?”李哲一屁股坐在沒有墊子的沙發上。


    “去你的。我還是有地兒去,還用留在公司裏嗎。”小黑吹了吹保溫杯上的熱氣。


    “那不就結了。我們今天就算是憶苦思甜了。”


    小黑的目光掃了一眼亂糟糟的辦公室:“是夠苦的。”


    “去去去,少在這說風涼話。”李哲解開了襯衫最上麵的一顆紐扣。


    “瞧你那德行,我走還不行嗎。”小黑剛走出兩步,又折返了回來:“忘了告訴你,倉庫二層有幾張充氣床墊,雖說都積灰了,但總比你這強一點。”


    他嫌棄地看著地上的沙發墊:“給我公司都禍害成什麽樣了。”


    李哲從沙發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有這種好東西你不早說!”


    “你早也沒問啊。”小黑端著水杯,晃晃悠悠地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的地方有些窄,李哲幹脆侵占了門口走廊的地盤,三張雙人床墊一字排開,看起來倒也不那麽寒酸。


    諸葛大力和咖喱醬正在辦公室裏幫忙把沙發墊安回去,李哲扛起趙海棠,隨手扔在床墊上,許久沒人用過的墊子揚起了一陣灰。


    “咳咳咳……”趙海棠趙海棠也不知道是摔醒了,還是被灰塵給嗆醒了,“咕嚕”一下爬了起來。


    “這什麽玩意!”他連打了兩個大噴嚏。


    咖喱醬從辦公室裏走出來:“海棠,你沒事了?”


    “有事。”趙海棠揉著癢癢的鼻子:“我的鼻子一天之內承受不了這麽多酷刑。”


    “少廢話,醒了正好,去打盆水過來把墊子擦一擦。”剛才一直都是李哲在忙裏忙外,還要扛著這麽重的一隻海狸,他早就累了。


    “你該不會要告訴我,咱們今晚就睡這兒吧?”趙海棠瞪大了眼睛:“從九七年起,我就沒住過這種地方。”


    李哲從櫃子裏翻出兩塊沒拆封的抹布扔給趙海棠:“去你的吧,九七年那會兒你還沒出生呢。趕緊幹活。”


    趙海棠不情不願地往衛生間走去,陳美嘉抱著小小布問:“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作為這群人裏最大的姐姐,她怎麽好意思看著四個小孩忙忙碌碌。


    諸葛大力安慰道“美嘉姐,你隻管照顧好小小布就行了,對了,小小布的晚飯吃了沒有?”


    “還沒有呢,都怪子喬,非要回家去做飯吃,結果飯也沒做成,害得寶寶一直餓到現在。”


    “要不我去找小黑拿廚房的鑰匙,咱們去看看有什麽吃的?”李哲提議道。


    他們大人隨便訂點外賣就能糊弄過去,可小孩子的腸胃卻不太適合飯店裏重油重鹽的烹飪方法。


    “你就不怕明天大師傅知道這件事,會提著菜刀追殺你?”諸葛大力笑嘻嘻地看著李哲。別看食堂大師傅平時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可誰要是敢碰踏足他的領域,他翻臉可是比翻書還快。


    “怕什麽,咱們悄悄進去,離開時整理好犯罪現場,不會被他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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