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抱著枕頭,小聲地敲響諸葛大力的門。


    “力力,我就進去看你一眼,就一眼。”


    門裏傳出諸葛大力的聲音:“少騙人,我看到你手裏的枕頭了!”


    “你現在都是我的人的,我在咱們倆的房間多放一個枕頭不過分吧?”李哲賊心不死地又敲了敲門。


    “走開啦,不可以!怎麽說也要結婚之後才能……”


    “才能什麽?”李哲心情頗為激動。


    諸葛大力覺得自己似乎又被調戲了:“什麽都不能。”


    “那我把枕頭留在外麵,人進屋總行了吧?”李哲為了自證清白,無情地把陪伴他渡過一個個寂寞之夜的小枕頭扔到走廊盡頭。


    “哢噠”一聲,房門打開了一條小縫,諸葛大力順著門縫警惕地看著李哲:“你先把手伸進來,我要檢查你有沒有攜帶什麽違禁物品。”


    “瞧你這話說的……”李哲老老實實地把兩隻手伸進去讓自己的女朋友……哦不,未婚妻檢查。


    “嗯……指甲該剪了。”諸葛大力挪開抵住房門的腳:“進來吧。”


    李哲反握住諸葛大力的手,喜滋滋地踏進房間。看著房間裏一如昨日的擺設,李哲卻覺得自從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發生改變後,這間屋子裏的氛圍就有些不一樣了。


    他毫不客氣地坐在諸葛大力的小床上,拉著諸葛大力的手,仔細看著那顆掏空他所有存款,還向舅舅拉了一大筆饑荒才買回來的戒指。


    好看!戴在大力白白的小手上就更好看了。


    “李哲。”諸葛大力把頭靠在李哲的肩膀上小聲地問:“你怎麽會突然想到向我求婚?”


    “這個嘛……”李哲一邊聞著諸葛大力發絲上的清香,一邊認真地想了想:“原因有點多。”


    “那最主要的原因是什麽?”


    “嗯……”李哲沉吟了一下。要是他現在告訴諸葛大力,他促成他今天求婚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和舅舅的一番談話,那他可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了。


    “因為我想要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李哲摸了摸諸葛大力手上的戒指:“所以先用這個小東西把你綁在我身邊。”


    李哲這句話說的是事實。


    如果今天早上他沒有見過舅舅,他也一定會向諸葛大力求婚,隻不過不一定是今天……可能會稍晚一些。


    他今天之所以能夠鼓足勇氣,放下一切負擔向諸葛大力敞開懷抱,隻是因為今天早上舅舅終於解開了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的疑團。


    時間線拉回到今天早晨,某個穿著藍色印花長袖襯衫的糟老頭子坐在路邊早餐店,對過路美女拋媚眼的時刻。


    “舅舅,你找我?”


    李哲坐在馬裏奧對麵,從籠屜裏抓起一個小籠包。


    “臭小子,你還有心情吃!就知道吃!”馬裏奧看到自己的包子被搶就氣不打一處來:“我問你,最近你和大力之間的感情是不是出現了什麽阻礙?”


    “沒有啊,挺好的。”李哲茫然地搖搖頭:“每天出雙入對,形影不離,簡直就是情比金堅,義薄雲天。”


    “別蒙我。我這兩天怎麽看見總有人給大力送禮物?”馬裏奧幹脆挑明了真相。


    “就這事兒啊?我都沒慌裏慌張什麽送禮物的是兩個小女生……”李哲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誒,不對呀,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就……物流,偶然,不小心……”馬裏奧支支吾吾半天,突然一拍李哲的腦殼:“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我說你小子能不能有點危機意識,咱家大力那樣的女孩,男女通殺還不是分分鍾手到擒來。你別以為對方是女生就對你構不成什麽威脅!”


    “通殺不通殺不重要,關鍵得看力力是不是男女通吃啊。”李哲覺得舅舅實在是太小題大做了。


    馬裏奧忍不住又在李哲腦殼上拍了一下:“我說你小子能不能爭點氣,你要是一直這幅帶死不活的樣子,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著看見你娶媳婦。”


    “能,能是能。”李哲擺弄著桌上的竹筷子:“不過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放!”


    “舅舅,你老實告訴我,你這幾年都是怎麽過的?”李哲突然壓低了聲音,小聲對馬裏奧說。


    “什麽怎麽過的?吃飯睡覺加喘氣,努力保持心髒繼續跳動。”馬裏奧沒聽明白李哲到底想問什麽。


    “就是,你到底是怎麽在生下我小表妹的同時,還能經常在我家住我媽的房子,打我媽的娃?”李哲覺得這個話題背後可能隱藏著許多不可為外人道的大秘密,所以他問的盡量隱晦。


    “我沒跟你說過嗎?”馬裏奧瞪大了眼睛。


    “沒有啊。”李哲把眼睛瞪得比馬裏奧還大。


    馬裏奧盯著籠屜想了半天:“瞧我這腦子,這麽重要的事,我竟然忘了跟你說。等一下,你小子該不會就是因為擔心不能兼顧家庭和愛情,所以這麽長時間一直縮手縮腳,遲遲沒有把大力拿下吧?”


    “知道你還問!”這件事在李哲的心中始終是一個解不開的結。就算他心裏的天平隱隱已經傾向了愛情這一邊,可他實在沒辦法,拋棄家庭那一邊的義務和責任。


    況且,一開始他就是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世界,萬一哪一天這個世界抽風,又莫名其妙地把他送回去。


    那他對諸葛大力許下的承諾和約定又算是什麽?


    讓他既來之則安之,離開的時候拍拍屁股不留下一片雲彩?這種做法跟李哲受到的責任教育實在有很大的衝突。


    “虧你還自詡是個21世紀受過高等教育的優秀青年。既然發現了問題,那你就自己解決呀!”馬裏奧傲嬌地拍拍自己的胸膛:“學學你舅舅我,愛情家庭兩不耽誤,還能抽出空來照顧你這個混球小子。”


    李哲這會兒可沒有心想跟馬裏奧拌嘴,他身體急不可耐的前傾,一把拉住舅舅的手:“我的親舅舅,這次你可一定要教教你這個無知的外甥!”


    馬裏奧環顧了一下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這件事情不方便在這兒說,你跟我回家去,我給你看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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