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大衛輕視之心頓時消散,有如此毒功的人在歐洲異族間根本沒有見到過,火焰臨眉,大衛雙手一引,門邊蓄水池中射出兩條水線,繞過他的身體,在身前匯成一條水龍,撞上那團毒火,半空中發出一陣滋滋的聲音,一團濃煙滾滾而起,大衛倒射而出,退避三舍。


    盲醫低喝一聲:“退!”孤狼等人也同時退出了二十米外,孤狼退時還不忘右爪挾住地下那變異行者的肩胛,將之拔出,尖利的爪尖深深地刺入那血族的肩頭,令其痛哼出聲。


    濃煙瞬間籠罩了方圓二十米的範圍,二十米內花草樹木以可見速度枯萎死去,水龍落下,地上有幾具魔兵的屍首沾到,融化起來,轉眼之間被這毒水化去,屍骨不存。


    好烈的毒!


    大家不知道,這血毒之術實是盲醫身上最厲害的一種毒,是用他的精血煉製,而他的雙眼也在煉製此毒時被弄得似瞎非瞎。血毒一出,盲醫身上一軟,若不是浪人及時伸手架住,他也會當場仆倒在地。


    盲醫出手,其它人也相繼出手。血煞一閃已至大衛的左側,五指尖鋒長甲劃向他的咽喉;赤火出現在大衛的右側,手中短刃刺向他的左肋;孫獨沒有動,但手肘一抖,兩道寒光已至大衛的眉心。隻有浪人扶著盲醫原地冷冷地看著他們。


    大衛這才發現,孤狼之下竟無一個庸手,每人的身法和手段都詭異莫測,但他並無一絲慌亂,雙手抬起,口中喃喃有詞,血煞的腳下一滑,一團黑霧已將他的下肢纏住,向著相反的方向拉扯,而黑霧之中,似有萬千刺鼠,在啃咬著他的腳骨,疼痛難忍,血煞想要拔地而起,但那力量竟似粘在大地之上,難動分毫。與此同時,赤火隻覺腳下一緊,他低頭看,不禁大駭,腳下一具無頭魔屍竟然活轉過來,雙手將他的右腳腕拉住,正在慢慢地爬起來。兩點寒芒即至,那是孫獨射出的兩柄飛刀,大衛不躲不閃,隻是吹了一口氣,寒芒前立刻出現了一道木牌,木牌裂,刀破出,後而又是一道木牌,木牌再裂,而當第三道木牌出現之時,刀已力竭,隨著木牌落下塵埃。


    隻有孤狼清楚地看到了大衛的手法,他的右手冒出一道烏光,纏上血煞的雙腿,而左手向天,一道白光劃過全場,不但是赤火腳下的魔屍,而整個院子中那些被斬首的魔屍體都在蘇醒。


    詛咒、招魂和隔空傳物!


    孤狼曾經聽說過巫族的巫術,不想竟神奇如斯。一個巫族之人竟然可以同時施展出兩大加持技法,一個防守巫術,若讓他全力施展,後果就太可怕了。


    孤狼身軀一伏,右腳踏入地下半寸,倒彎如弓,陡然,他如一支離弦之箭,射向大衛。腿引弓,身似箭,勢若奔雷。


    大衛一人之力獨撼三人的攻擊,顯得瀟灑寫意,舉重若輕,但當孤狼化做一道烏光,奔襲而來時,他的臉色變了。在大衛的眼中,衝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虎,一隻帶著天地間無盡殺氣的猛虎,他想擋,但想盡腦中的防禦技能,竟然發現無一技可以阻擋孤狼的身形,他想避,但避無可避,他駭然發現,無論朝著哪個方向,都不能躲過孤狼這一衝之力。


    詛咒!大衛手起,孤獨所過之地黑霧騰起,但孤狼竟無一步踏在大地之上,他前衝之速太快,隻聞破空聲,足尖卻點在虛空。


    招魂!數條的無首魔屍躍起,想要阻擋孤狼的前衝之勢,屍擋,屍碎,孤狼身前的殺氣便將躍起的魔屍絞成碎塊。


    大衛咬破舌尖,噴出一片血霧,化做數麵旌旗,擋在身前,上裝揮出,在旌旗之後,化做兩道土牆,禮帽飛出,土牆之後,又布下一方石碑,大衛縱身便退。旗裂、牆崩、石碎,孤狼已出現在他的麵前,雙手在他的身前一按,大衛便飛了起來,跌落在別墅的階下。


    他的胸骨已裂,一口鮮血噴出,麵如金紙。


    孤狼落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現在,你還會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嗎。”


    唰,一隻鋼爪帶著鐵鏈從孤狼的身後穿出,抓向大衛的肩胛骨,大衛強忍著心口的劇痛,右手劃出,手中已多了一隻烏黑的短杖,點上鋼爪後麵的鐵鏈,錚地一聲脆響,鋼爪倒飛,旋出一道弧線,抓向他的後頸。鋼爪的另一端,孤狼的身後,現出浪人的身形,此物本是忍者攀爬之物,但在浪人的手中,卻如臂指,異常地靈活。


    巫族大衛單手拍向地麵,地下的陰影化做一保巨蝠,將他的身軀托起,越空而去。浪人俏臉一沉,手中已現一疊六棱飛鏢,卻被孤狼的一隻手按住。


    “讓他去。”


    “為何?”


    “我們眼下還不宜再樹巫族這個強敵。而且,讓他了解我們的實力,巫族再伸手就得三思了。”


    錚,鋼爪收入浪人的袖中不見,她不怒反笑,媚態畢現,“妹子聽孤狼大哥的話就是了。”


    孫獨臉上現出一絲反感。


    血煞一旁道:“這個密黨的議員如何處置。”


    孤狼走到那議員的身前,俯身將地上的控魔書揀起,沉聲道:“我不殺你,請你轉告血族密黨議會,孤狼它日若有機會,一定會去魔山拜會他們,希望他們不會讓我失望。”


    他的手一擺,血煞將其放開,那議員似是恢複大半,眼中卻滿是怨毒之色,一言不發,縱身離去。


    “啪。”李天一的右手拍在桌麵上,站了起來,臉上的笑意更盛,“你們幹得漂亮!”


    對麵站立的六人,隻有孤狼的臉上沒有笑容。


    方越的手上拿著孤狼從議員手中奪回的控魔書,輕聲道:“你為什麽要放走那兩人,你可知這控魔書隻是上半卷,若不完整,根本無法修習血族的控魔術。”


    孤狼道:“我雖然看不懂,但我知道一定會是這樣。”


    “為何?”


    “因為若是完整的控魔書在他的身上,他也不可能還留在那裏。人我必須放,殺他無用,不如放個長線,釣個大魚。至於那巫族……”


    李天一將手一擺,道:“這個無需孤狼解釋,如今天一會鋒芒畢露,若是引來全歐洲異族的圍攻,前景不妙,這個時候,能少樹敵就一定要少樹敵。孤狼,我沒看錯你,進退有矩,攻守有章,不愧是刺客的師兄。”


    “會長過獎。”


    “接下來的任務,就無須暗殺團集體行動了,你和赤火足矣。”李天一看著孤狼,忽然神秘地一笑。


    “目標。”孤狼的話依然簡短。


    “公開挑戰華天,誅殺其人。”李天一的目光落在孤狼的臉上。


    “理由。”孤狼神色淡然。


    “江湖尋仇。”


    “明白了。時間,地點。”孤狼點點頭。


    “明日正午,在東方集團樓下,華天要去米蘭市政廳參加一個會議,就在那裏動手。”李天一滿意地點頭道。


    “明日正午,華天必死。”


    “好,我要得就是你這句話。”李天一的眼中微光閃爍,“大家就此散去,各自休息,明日之後,會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李天一似是心滿意足地呼出一口濁氣,眼中的神光掃過諸人。六人齊聲告辭,跟著孤狼走出了會議室。


    方越忽道:“孤狼此人看不出一點異樣,小過我總有種感覺,此人所藏極深,未免讓我擔心。父親,我覺得有必要讓赤火再探下虛實才放心。”


    李天一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著天際的沉雲,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明日一戰,便現分曉,若真是可疑,以我們對他們的了解,他是絕對下不了殺手的。越兒此舉倒顯得多此一舉了。不過,越兒若是執意如此,就去做吧,我想赤火隻會無功而返。”


    孤狼六人走出孤天大廈,便各自東西,為了掩人耳目,天一會安排他們的住處雖然離大廈很近,但也是分散的,各自居住,並無任何的交集。


    順著大街直行兩個路口,向右一轉,走入一條小道,落日的餘暉從巷口照進來,在地上拉出一個長長的影子。孤狼似是漫無目的的遊走著,向著小道的盡頭走去,巷中空無一人。


    前行十數米,孤狼停下了腳步,低頭看著自己長長的影子,喃喃道:“你若是影子,也應該有影子的本分。”


    孤狼話出,影子似乎顫了一顫,陡然一分為二,一條影子的手上多了一柄長槍,破空聲響起,孤狼的右手閃電般揮向頭頂上方,一柄銀槍擦著他的手掌刺下,卻被他牢牢地抓在手中。嗡……槍頭劇顫,想要從他的手掌中掙脫,孤狼突然放了手,頭頂間一頭陰森的幻影躍出,咬向空中的影子。


    虛影寒氣逼人,卻要擇人而噬。影子手中的槍杆擺動,格擋上去,卻被那虛影一口咬斷。孤狼探手輕喝一聲:“下來!”頭頂的影子跌出,落下地來,卻是一個蒙麵的黑衣人,眼中閃著噬血的神芒。


    “你來殺我!”


    黑衣人並不答話,手中斷槍脫手射出,直奔孤狼的胸前,斷槍之後,黑衣人的雙手握拳,也當胸劈來。


    孤狼冷哼了一聲,雙手拍出,拳掌相擊,那黑衣人竟然借力躍起,越過兩側的房屋,消失得無影無蹤。孤狼突然詭異地笑了,喃喃道:“你雖換了兵刃,難道我就認不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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