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醒來,薑瑟瑟身旁早已不見人影。


    薑瑟瑟失落地歎了一聲,她的心情就像坐雲霄飛車一樣,忽上忽下,起起伏伏。


    哪有人先給個甜棗,再打一巴掌的……


    很明顯,秦鍾眠本人做得出來。


    昨晚他提出來的時候,臉上絲毫沒有愧疚的表情,相反一臉淡定。


    不舍和難過在他身上通通沒有展現出來。


    意外的是,他竟然提前安排好了離開後的一切事情。


    怪不得醒來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見到他。


    就比如秦鍾眠絲毫不見外地拿著她的手機找到了林子翊本人,委托了照顧她的重任。


    還有,提前和她的主治醫師李醫生打了招呼,以防出現今天這種意外情況。


    等等……


    她心中即使再有氣也發不出來。


    因為秦鍾眠做的相當完美沒有絲毫漏洞可言。


    “事發突然,隻能我前去解決。”


    薑瑟瑟雖然不舍,還是異常理智地點頭同意。


    就這樣,秦鍾眠陪了她一夜,天亮之後便悄悄離開了。


    正當她出神的時候,林子翊從門縫中探頭探腦地看著屋內。


    薑瑟瑟昨天睡了好長時間,醒來甚是清醒,了無睡意。


    她聽到一絲聲響,瞟了一眼門口,看到是她的腦袋,收回視線看向了窗外。


    秋雨連綿,一晚上的風雨洗禮,天空湛藍,萬裏無雲,樹葉也重煥新生,嫩綠的枝芽搖搖晃晃,隱約能聽到參天大樹裏小鳥鳴叫的清脆聲音。


    林子翊撇撇嘴,推門走了進來。


    她順著薑瑟瑟的目光也看向窗外,開始熟絡地搭話,“今天天氣不錯,昨晚的雨下了一整夜,早上來的路上還能聞到泥土清新的香氣。”


    林子翊張開臂膀,推開窗戶猛地吸了吸,臉上一臉陶醉的神情。


    薑瑟瑟哼了一聲,沒有理她。


    林子翊一人獨自說話,沒人搭理,頓覺得無聊。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環視了一圈,大搖大擺地坐到了沙發上。


    柔軟的沙發頓時砸出一個坑。


    她悄咪咪地捂嘴說道,“瑟瑟,秦先生走了吧?”


    薑瑟瑟揚揚眉,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剛剛沒敢直接進來,擔心看到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麵……”


    她左右看了看,輕輕拍打著沙發,一臉八卦地說道。


    天知道昨天她接到薑瑟瑟的電話,聽到的聲音明顯是一個清潤柔和的男聲的時候,有多驚訝……


    她待在原地愣了半天,連電話裏的內容都沒有聽到。


    後來回過神的時候,才勉強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不是她故作驚訝,是林子翊認識薑瑟瑟這些年以來,從未見過她身邊有任何的異性。


    但凡對方有一丁點旖旎的心思,都被薑瑟瑟無情地斬草除根。


    林子翊都以為薑瑟瑟鐵石心腸,出生墜地的時候上帝特意給她安了一顆石頭心。


    說實話,她都擔心薑瑟瑟會孤獨終老了。


    隻聽到對方輕笑了一聲,聲音溫溫潤潤,極為好聽,他以為自己打錯電話了,禮貌地問了一句,“是林子翊小姐嗎?”


    林子翊扶著沙發緩緩坐了下來,平複著自己激動的心情,“是我,請問您是?”


    對方頓了頓,感覺有點苦惱,解釋了一遍,“我是秦鍾眠,林子翊小姐貴人多忘事啊……”


    他隨意地調侃著。


    林子翊臉色紅了紅,她懊惱地拍打著自己的額頭,抱歉地說道,“秦……秦先生,我記起來了!找我什麽事?”


    她撓了撓腦袋,心中疑惑。


    薑瑟瑟知道秦鍾眠找她嗎?是經過薑瑟瑟的同意了吧。


    她咬著手指頭,暗自猜想著找她的可能性。


    “是這樣的,臨時接到工作要出差……照顧薑瑟瑟的事情需要你多費心了。”


    林子翊挑了挑眉,有些無力地說道,“我一個人可能不行……”她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人的模樣,眼睛亮了亮,“對了,可以讓紀南風那個家夥過來。”


    不知是遇到什麽情況了,對方好一會兒沒有講話,她試探地詢問,“秦先生?”


    “哦,我在。”


    林子翊點點頭。


    “沒關係,你一個人就可以了,至於紀南風先生……他公事繁忙,還是不要麻煩他了,”秦鍾眠似乎覺得不夠說服人,又道,“我已經提前和瑟瑟講過了,她也同意了。”


    秦鍾眠從門外看了看正在熟睡中的薑瑟瑟,無比坦然地解釋著。


    林子翊猶豫片刻,“啊……這樣啊,我知道了。”


    “嗯,麻煩你了!”


    林子翊連連擺手,受寵若驚地說道,“不麻煩,不麻煩。”


    掛掉電話,她還沉浸在剛才的對話中無法自拔。


    看來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啊……


    本來林子翊對於秦鍾眠一絲微弱的好感在接到這一通電話的時候也立即掐死腹中。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隻見一道白影朝自己迎麵撲來。


    她躲避的動作稍微慢了一步,遭到了突然襲擊。


    林子翊把“凶器”捏在手中抖了抖,裝作氣惱地樣子,手指顫抖地指向薑瑟瑟,哭訴地說道,“瑟瑟,你是想謀殺嗎?虧我還心疼你,一大早坐地鐵趕來關心你!”


    她裝作委屈的樣子,可憐兮兮地抹了兩行清淚。


    薑瑟瑟冷哼了一聲,“再胡說下次就不是枕頭了!”


    清晨因為秦鍾眠不告而別煩悶的心情也緩解了幾分。


    林子翊站起身,將枕頭還給了薑瑟瑟,她上下打量著薑瑟瑟的神色,忍不住吐槽,“秦鍾眠……秦先生他應該腦子不清楚!”


    薑瑟瑟瞪了她一眼,動了動嘴巴,意外地沒有反駁,反倒嘴角溢出了淡淡的笑意。


    “看來你離出院不遠了!”


    林子翊轉身坐回了沙發,打開自己買的早餐旁若無人地大口品嚐著。


    薑瑟瑟聞著食物的香氣,舔了舔嘴巴,“我要吃火鍋,炸雞,喝奶茶!”


    林子翊幸災樂禍地笑了笑,無情地嘲諷著她,“就算你出院,這些也是不能碰的,到時候就看著我吃吧。”


    她的語氣傲慢張狂,大有氣死人的意味。


    薑瑟瑟翻了個白眼。


    如果秦鍾眠是披著羊皮的狼,那麽林子翊就是帶著兔耳朵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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