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鍾眠記得冰箱裏不是存了一抽屜牛奶嗎?


    薑瑟瑟難道沒找到嗎?


    他偏頭訓斥著。


    秦母這下不滿意了,她兒子聽起來這是話裏有話啊……


    故意說給他們兩個兩個聽的吧。


    秦母和秦父對視了一眼。


    薑瑟瑟低眸,捂嘴偷偷解釋道,“冰箱裏沒有叔叔阿姨要的無脂牛奶。”


    秦鍾眠看向父母二人,頗有些新奇地挑了挑眉。


    他淡淡一笑,“你們什麽時候換口味了,改喝無脂牛奶了?”


    薑瑟瑟歪頭。


    莫非秦鍾眠的爸爸媽媽這是在為難她?給她一個下馬威?


    她麵色微動,默不作聲。


    秦父一臉淡定,“年紀大了,血壓血脂什麽的難免高,是要注意飲食了。”


    秦鍾眠嗤了一聲,沒有戳穿。


    “今天周末,你怎麽出門了?”秦母往前坐了坐,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


    秦鍾眠還給她一個冷淡的眼神,“正好你們來了,也免得我自己動手。”


    三臉一同疑惑著,此時倒也顯得格外和睦默契。


    秦鍾眠起身,從玄關處將自己買回來的食材放在了廚房餐桌上。


    他抬起手腕瞄了眼時間,微微勾唇,溫和地說道,“時間剛剛好。”


    秦鍾眠走到薑瑟瑟身旁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和善,“難得他們來一趟,咱們就安靜坐著等吃午飯吧。”


    說完拉著薑瑟瑟悠閑地靠在了沙發上。


    “眠眠!你……”秦母手指抬起,指向秦鍾眠。


    薑瑟瑟倒是沒大膽子同秦鍾眠一塊兒躺著,她掙紮著想起身,秦鍾眠死死地按住了她的胳膊,她一時動彈不得。


    “坐著別動。”秦鍾眠輕聲警告道。


    薑瑟瑟不好意思注意他父母的目光,垂著腦袋,焦急地說道,“我坐著太不禮貌了,你爸媽都看著呢……”


    秦父別過臉,將自己氣惱的夫人拽走了,一邊拉著一邊說道,“看了張針眼,別看了。”


    他爸爸的話傳到薑瑟瑟耳中,臉色緋紅。


    “聽見沒,放手,這下誤會大了……”薑瑟瑟垂頭喪氣的。


    秦鍾眠鬆開了她,“難道開門看到你就不誤會了嗎……”


    “敲門的時候我應該藏起來,我知道……”她臉上閃過一抹自嘲的微笑,挽了挽袖子,準備起身去廚房幫忙。


    金屋藏嬌算不上,姑且隻能算是寄人籬下……


    “我去幫忙。”


    秦鍾眠一把將她拉到沙發上,望著她別扭的臉,無奈地用手指重重彈了她的腦門一下,鬱悶地說道,“薑瑟瑟,你胡說什麽呢!”


    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倒像是他欺負了她一般。


    薑瑟瑟冷不丁被敲了腦門,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隻感受到了額頭的疼痛,她皺巴著一張臉,急忙上手揉了揉額頭,抱怨道,“疼!”


    “你的自信呢?”秦鍾眠反問道。


    薑瑟瑟掀了掀眼皮,沒好氣地說道,“沒有。”


    你都沒有跟你爸爸媽媽,還有姐姐提過我,我憑什麽要有自信……


    秦鍾眠好像明白了薑瑟瑟的別扭和不悅來自哪裏了,他輕聲一笑,看了看廚房方向,斟酌著,一臉柔和,“那待會兒我幫你找回來。”


    秦鍾眠動作輕柔地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先她一步站起身。


    “坐著就好。”


    “眠眠,給你三個數,還不滾進來?”秦母開始發飆了,咧著嗓子衝外麵大喊。


    秦鍾眠氣笑了,朝著薑瑟瑟擺擺手,扭頭說道,“知道了。”


    薑瑟瑟惶恐地坐在沙發上,接連喝了好幾杯水,兩隻手在褲子上來回摩挲著。


    她怕是第一個這麽“沒禮貌”的客人了吧……


    聽著廚房裏不時壓低的說話聲,她的心情更加忐忑起來。


    “瑟瑟,你坐著就好,廚房有鍾眠。”秦父不知什麽時候從裏麵走出來,連細微的腳步聲都聽不到。


    薑瑟瑟立即站了起來,雙手置於身前,微微彎腰。


    他淡淡點頭,轉身去了秦鍾眠的書房。


    薑瑟瑟歪頭看了看廚房,母子兩個人各司其職,低頭專心備菜,偶爾傳來幾句說話聲。


    “眠眠,生氣了?”秦母撞了撞秦鍾眠的胳膊,戲謔道。


    天知道當門打開的那一刻,一個陌生的臉出現在她麵前,當時她的心情是有多激動。


    麵前的女生膚白嬌嫩,身體瘦弱,眼睛格外有神,雖然對方看起來驚慌失措,但是不失一份純真。


    一幅水墨畫驟然成真了一樣。


    樣子也極其的順眼。


    那時她就猜測了個七七八八。


    “沒有。”秦鍾眠打開水龍頭擇菜,洗菜,不曾抬頭。


    秦母自知不占理,竭力為自己找回場子,“哪知道你這裏銅牆鐵壁的地方,竟然出現了漏網之魚。”


    幸虧來了,不然還被蒙在鼓裏。


    秦鍾眠甩了甩菜上的水漬,“我竟不知道什麽時候你們要喝無脂牛奶了?”語氣頗有些不滿。


    “就在進門的時候換了口味。”


    他一臉平淡地敘述著,“薑瑟瑟剛做完手術。”


    秦母驚訝,朝客廳望了望,低聲脫口而出,“她怎麽沒跟我們提……”說完蹙了蹙眉,不禁露出擔憂的神情。


    秦鍾眠搖頭。


    她?她怕是提也不會提,從不知道麻煩別人。


    相處這些日子,秦鍾眠算是差不多知道了她的性子。


    他轉移了話題,“回來不走了吧?”


    “暫時不走了,你叔叔阿姨都在,難得能作伴。”秦母抱著一絲愧疚,提起幾分興趣,神秘地開口,“眠眠,你臥室的雙人床是怎麽回事?”


    秦母已經腦補了無數個畫麵了,笑意深深。


    提起那張床,秦鍾眠眉眼淡了幾分,“我們不在一個房間,床太小,我睡相不好。”


    睡相不好?


    她才不信。


    秦鍾眠小時候雖然調皮,但是睡覺總是很安分,睡前什麽樣子,醒來還會什麽樣子。


    怎麽可能是他口中所說的睡相不好。


    但是秦鍾眠又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說話也沒有含糊不清,看起來清白的很。


    不過誰知道他葫蘆裏買的什麽藥。


    “不是換床那麽簡單吧。”秦母肯定地說道。


    秦鍾眠威脅道,“你再這麽聊下去,午飯你來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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