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下來吃飯了。”


    薑瑟瑟睜開眼,撞了撞秦鍾眠的胳膊,“吃飯了。”


    “嗯,聽見了。”秦鍾眠慢吞吞地坐起。


    兩個人一起下了樓。


    餐桌上,眾人絲毫沒有因為薑瑟瑟的緣故而冷落了氣氛。


    “安易,你瞧見沒,這個姑娘怎麽樣?”成昀低聲詢問他的意見。


    安易細細瞧了薑瑟瑟好幾眼,點點頭,“還不錯,老成你覺得呢?”


    來之前成昀,秦沁和白芷樺,安易事先打過招呼,四個人聊天的時候提到了自己的一雙兒女。


    正好那天被秦沁他們兩個撞見了自家兒子那一幕,便告訴了他們。


    所以,便知道了有薑瑟瑟這個女朋友。


    成昀心中複雜難言,“我的意見重要嗎?”


    秦鍾眠的心思在他長大以後便看不懂了。


    不過難得的是,這麽多年,終於有了確實存在的感情了。


    安易一愣,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兒孫自有兒孫福。”


    安小白一臉淡然,平靜地吃著。


    成斐錦在和她竊竊私語。她偶爾回答幾句,整個人沉悶安靜。


    秦鍾眠今晚的話也極少,薑瑟瑟也保持著沉默的姿態。


    安易一家吃過飯便離去了,隻剩下他們一家,還有薑瑟瑟在場。


    秦沁拋給成斐錦一個眼神,成斐錦借口離開了客廳。


    這頓飯怕是鴻門宴也不為過。


    她偷偷掃了眼秦鍾眠,他倒是一臉淡定。


    秦沁說,“眠眠,天太晚了,今晚就睡家裏吧。”


    薑瑟瑟驀地清醒,秦沁阿姨,這句話有歧義,明顯話裏有話啊……


    正當她低頭走神的時候,秦沁說道,“瑟瑟,家裏房間多,你今晚也住下來,或者睡眠眠房間。”


    秦沁一臉曖昧的微笑。


    薑瑟瑟聞言扭頭看向秦鍾眠。


    秦鍾眠正低頭看著手機,感覺到她的目光,隨即抬頭,漫不經心地說道,“隨你。”


    薑瑟瑟抿了抿嘴,“秦阿姨,那我們……公寓離公司近,我和秦鍾眠還是回去吧。”


    之前便知道秦鍾眠一點隱藏的心思。


    此時,成昀許久才開口,“他們既然想回去,就由著他們。”


    秦沁握著薑瑟瑟的後背,笑了笑,“那行吧。”


    秦鍾眠沒征兆地忽然起身,“我去房間整理一下東西,待會兒九點出發。”


    薑瑟瑟仰頭望著他,點了點頭。


    她看著秦鍾眠上了樓。


    回頭的時候,看到秦沁和成昀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被發現後也沒有臉紅,隨即臉不紅心不跳地移開了視線。


    秦沁歎了口氣,“眠眠一貫有自己的想法,丫頭多擔待。”


    “我知道。”


    秦沁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丫頭看著容貌稚嫩,比眠眠年歲小吧。”


    她主動坐在了薑瑟瑟身邊,親切地找她說話。


    相比於秦沁的熱絡,成昀就淡定多了。


    薑瑟瑟有點抗拒太過於熱情的氣氛,。


    秦沁無意間的一句詢問,她的身體一顫,身體頓時變得僵硬,連臉色都有幾分難看。


    她蹙了蹙眉,為難地說道,“秦阿姨,成叔叔,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比他大幾歲……”


    此話一出,那兩個人齊齊看了對方一眼。


    秦沁轉動著眼珠,說話也有些磕磕絆絆起來,安慰道,“沒關係,我們也不是封建家庭。你們……隻要……年齡……沒差別的……”


    成昀也難得點了點頭,一臉溫和。


    薑瑟瑟敷衍地笑了笑。


    “那阿姨可以冒昧地問一下……你今年多大了?”秦沁麵露難色。


    薑瑟瑟心中一片澄明,相反比較淡定一些,“比他大四歲。”她回頭看了眼樓上。


    秦沁微微驚訝,不假思索地說道,“呀,那和小錦還有小白同歲。”


    薑瑟瑟挑了挑眉。


    原來她和成斐錦還有懷特醫生……安小白年歲一樣。


    命運的巧合……


    席間頓時沉默了不少。


    突然幾聲下樓的腳步聲響起,三個人齊齊回頭。


    秦鍾眠一手扶著樓梯扶手,緩步走下來,朝薑瑟瑟望去,淡淡說,“走吧。”


    薑瑟瑟連忙起身,辭別了他們。


    隻能說今天的氣氛著實詭異。


    回去的一路上,兩個人都很少說話。


    薑瑟瑟頭靠著車窗,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窗外飛馳而過的夜景,輕啟嘴巴,“秦鍾眠,你不能接受什麽類型的感情?”


    薑瑟瑟這才知道,以往被自己刻意忽略,或者說不敢去深究的話題終於血淋淋地放在了台麵上。


    他不能接受的是什麽?


    薑瑟瑟一直不曾問過,也不知道他心裏的真實想法……


    年齡差?性別差?還是別的什麽……


    她輕輕歎了一聲,疲憊地閉上了雙眼,身體向後靠著。


    秦鍾眠陷入了沉思中,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個問題。


    他眉目清冷,在夜色下更顯淡漠。


    “隻要是你,其他無所謂。”


    薑瑟瑟睫毛顫了顫,手指也不可抑製地微微顫抖著,眼睛猛然睜開,目光盈盈,看著他的側臉。


    “其實我……”薑瑟瑟忽然有了攤牌的想法。


    可能是今晚月色沉淪,人太溫柔,心也柔軟。


    秦鍾眠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累的話先眯著眼,到了我喊你。”


    薑瑟瑟抿了抿嘴巴,卻是什麽話也講不出,那一絲衝動也陡然消失了。


    話到嘴邊,改了想法,“好。”


    夜晚道路上空曠,隻有一輪明月始終跟隨著他們,比往常更迅速地回到了家中。


    秦鍾眠一隻手握著薑瑟瑟的手腕,一路乘電梯回到了公寓。


    薑瑟瑟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臨睡前,秦鍾眠熱了一杯牛奶放在茶幾上,他坐在薑瑟瑟旁邊。


    電視機開著,卻沒有聲音。


    薑瑟瑟手握著牛奶杯子,一下一下摩挲著杯子,頭靠在秦鍾眠肩上,聲音輕柔縹緲,“秦鍾眠,如果我比你大,還是隻要是我這個想法嗎?”


    她的心也跟著劇烈地跳動著。


    秦鍾眠的眼睛盯著電視機屏幕,思緒卻沒有專心放在上麵。


    他始終保持著一種姿勢,語氣肯定且堅決,“四歲,是嗎?”


    薑瑟瑟一驚,從他肩膀處移開,盤腿坐在沙發上,眼睛迎麵對上了他的目光。


    這個人偷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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