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院,紀俞正依窗邊細看醫術!


    “小姐,今日這粥甚是鮮美,你且嚐嚐!”拂冬將一白玉碗端至珠窗前。


    “拂冬,今日這粥,喝不得!”紀俞玉手輕舀粥,欲嚐一二,卻突的說道。


    “為何?”拂冬甚是奇怪。


    “虧你隨我學醫多年,怎的不知此粥中卻有一味烏頭,雖是極少,但仍可致人腹瀉不止,腹痛難耐!”紀俞裝作氣憤,以書輕敲拂冬。


    “烏頭?甚可致死,這紀府究竟誰人竟想害小姐你?!”拂冬甚是心驚。


    “我亦想知道誰想害我?!”紀俞微微一笑,或許這便是害哥哥之人?


    “小姐,我且將粥倒掉罷!這人委實可惡!”說著拂冬便要離去!


    “拂冬,且將粥留下吧。”紀俞喚道。


    “小姐,此等害人之物怎能留下?!”拂冬甚是著急。


    “無妨,若是你端出去了,那害我之人怕是該心急了!又生毒計,甚是麻煩!”紀俞說道。


    “可小姐,我且將粥倒入恭桶罷!”拂冬說道。


    “無妨,端給我罷!”紀俞說道。


    “小姐,這粥有毒!”拂冬甚是著急!


    紀俞自腰間取下一玉瓶,取出一褐色藥丸,以玉手捏碎後,撒進粥中,遂拿起勺子便舀起一口,歎道,“甚是鮮美!!”


    “小姐?”


    “拂冬,我已解了這烏冬之毒,已無礙!”紀俞繼續用道,又說,“拂冬,待時辰稍晚些,且放出我腹瀉難忍,難以起身的消息!唱戲需唱全套罷,別讓看戲人著急了!”


    望月閣。


    “王媽媽,蘭院那位可是用了?”楊柳見王媽媽回來,忙的問道。


    “夫人,用了,用了!我隨拂冬去往蘭院,約莫一刻鍾,拂冬仍未出,想必是用了罷!”王媽媽甚是歡喜說道。


    “可曾有人瞧見?!”楊柳複又問道。


    “我待拂冬離開片刻,便將烏冬加進那粥中!而小廚房其餘人皆是夫人自楊府帶來的老人,老婆子已一一叮囑!”王媽媽說道。


    “甚好!甚好!王媽媽,此舉若成,必有重謝!”楊柳甚是感動,伸出玉手拉著王媽媽細細說道!


    “夫人,我乃是看著小姐長大,自是望小姐得嫁高門!夫人,且莫說謝與不謝!”王媽媽推托道。


    “王媽媽!”楊柳微微泛著淚光,隨之,將所佩戴的玉鐲取下,遞與王媽媽,“王媽媽,且收著,且收著!”


    “謝,謝過夫人!”王媽媽雖開始略微微推托,然見楊柳麵上之意,終的將玉鐲收入囊中。


    申時一刻。


    “娘親,蘭院傳出消息,說是那紀俞那小賤人,竟腹瀉不止,不能起身!甚是痛快!”紀茵歡喜奔至楊柳處,一副春風得意之模樣!


    紀茵見楊柳甚是輕鬆愜意,全無歡喜之處,似是已知紀俞腹瀉不止之事!


    “娘親?這事,是你做的?!”紀茵輕聲問道。


    “人吃五穀雜糧哪能不生病?!且莫咋咋呼呼,哪像韓侯少夫人!”楊柳吹吹寇丹,甚是嫌棄!


    “娘親,我便知是你助我,茵兒,謝過娘親,謝過娘親!”紀茵聽懂楊柳話外之意,遂甚是歡喜抱著楊柳撒嬌道。


    楊柳亦被紀茵歡喜之情所感染,雖麵上板著臉,然心中卻甚是歡喜,“你這孩子,怎的還如此孩子氣,不想做那韓侯少夫人?”


    “自是想做,然茵兒亦想一直如此孩子氣,守著娘親!”紀茵撒嬌道。


    “你這孩子!”楊柳聽得小女兒如此,便也笑說著!


    不過,娘親甚是厲害,竟將紀俞治得腹瀉不止!可見,紀俞那小賤人隻是繡花枕頭,扯著雲霧山做幌子罷了!紀茵甚是歡喜。


    “茵兒,明日即將赴宴,且前往你祖母處好好說道!”楊柳起身說道。


    紀茵聽楊柳交代一二,便跟隨楊柳,邁出院門。


    飛鶴廳。


    “祖母,那……三妹妹腹瀉不止,不能起身,明日之宴席可怎的好?!”紀茵擔憂說道,雖麵上尚有擔憂之色,然歡喜之色卻也外顯,終是十餘歲少女,不懂遮掩心思。


    “茵兒,可有主意?”紀老夫人瞧著紀茵之神色淡淡說道。


    楊柳雖甚是心急紀茵,然聞得紀老夫人之言終是安下心,怕是這老夫人亦不願攜紀俞入宴罷!


    “祖母,既那……三妹妹不能起身,明日之宴我便化名為紀俞,遂祖母前去可否?!方不負韓侯夫人一番邀約!”紀茵依楊柳交代說道。


    然,約莫半響,紀老夫人卻未曾有絲毫言語,紀茵不自覺緊張起來,粉拳悄然握緊!


    仿若過了一日,紀老夫人方才緩緩說道,“既俞兒已腹瀉不止,而茵兒心憂紀府恐負韓侯夫人之邀約,便隨祖母一道前去赴宴罷!”


    紀茵聽此,甚是欣喜,“祖母,茵兒,不,俞兒,謝過祖母!”


    “好,好,好,俞兒,俞兒!”紀老夫人歡喜說道。


    “如此,俞兒便回望月閣好生準備一二!”紀茵做告退模樣!


    “且,去罷!”


    “娘親!娘親!想不到竟然如此順利,我竟然能替紀俞前往!”紀茵滿是歡喜。


    楊柳輕敲紀茵,“且莫如此,明日前往韓侯府,且需謹言慎行!可知?!”


    “我自是知!”紀茵甚是歡喜說道。


    兩人走後,一處草垛一陣幌動。


    蘭院。


    紀俞聽拂冬細細說道,卻在聽清緣由後,卻甚無精神,“原是如此!”


    “小姐?”


    紀俞輕輕擺手,退下拂冬,原是如此,我還以為此次下毒卻與毒殺哥哥之人有關,甚是無趣!


    陳錦聽聞紀俞腹瀉不止之事,甚是著急,奔至廂房,卻見拂冬呆在房門處,“拂冬,俞兒何如?”


    “夫人,小姐無礙!”拂冬行禮道。


    “我聽聞俞兒腹瀉不止,不能起身,怎的無礙?!”陳錦甚是著急!


    “夫人,小姐言,她將您與老爺身子將養尚好。您且信她醫術,安心便可!”拂冬輕聲說道,生怕隔牆有耳。


    “如此,我便知了,你且小心護著俞兒!”陳錦見拂冬之模樣,便知其心憂隔牆有耳,故而亦悄聲說道。


    攬月樓。


    “夕兒,這兩日可曾聽過府中之事,心中可有主意?!”陳思問道。


    “娘親,且送些許將養之物遞與紀俞罷!”紀夕手持詩卷,未曾抬頭說道。


    “送將養之物?!如今應去往飛鶴廳謀劃大事,否則那韓侯少夫人之位,便隻得讓與旁人!”陳思指著望月閣方向。


    “那便讓與旁人罷!”紀夕眼不離卷。


    “讓與旁人?!讓與旁人?!夕兒怎如此大口氣便讓與旁人,你可知,那便是韓侯少夫人之位!若是嫁過去,便是未來韓侯府當家主母,何等榮耀!”陳思甚是著急。


    “娘親,糊塗!那韓侯不過是一外姓諸侯,怎比得真正皇子皇孫?!而,韓侯少侯爺甚喜尋花問柳,我還怕他惹我一身花柳之病!”紀夕傲慢說道。


    “既你心中,已有主意,便依你所言罷!”陳思瞧著自己女兒於燭光中分外柔美之臉,已略略有皇後娘娘之儀態,心想我二房或可出一皇後娘娘。


    “娘親,你且送將養之物與蘭院罷,其餘休管!”又說,“娘親,你且將紀曆送去書院罷,若讓紀俞知曉此次之事,乃是紀曆所為,怕是恐生事端!”紀夕複又持書說道。


    “此次之事?”


    “你且聽紀曆說罷!”紀夕不甚願說下去。


    陳思看向紀曆,紀曆方才將韓侯邀紀俞之始末說來!


    “唉!你這……明日且前往書院罷!”陳思生怕誤了紀夕前程!


    紀曆因心中有愧,故而未曾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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