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苦笑道,“我自是知的,然,我與柳兒自幼相依為命。且,她嫁與之人,乃隻隻一皮相罷了!我若不多扶持,她便要在紀府受苦受累!”


    “你仍是這般,如今我們楊府,已成如此這般,你還怎的扶持!”李氏甚是憤怒!


    “夫人!如今,我自是無法,再扶持!你且收拾值錢之物,悄然離運州城罷!”楊宗似想到甚的,突的說道。


    “為何!我為何要走!我這不是惹上事了,我應留下處理相關事宜!夫人,你且先行,我隨後便來!”楊宗哄著李氏,


    楊宗是知道李氏脾性的,若是直說,李氏怕是得共擔!李氏亦相處幾十年,她不過乃是性子急,內裏卻是十足柔軟!


    楊宗想到此,仿若又看到了那位甚是火辣的小姑娘,如今,他的小姑娘,已漸染風霜。


    楊宗收回眼光,說道,“夫人,你離了運州城,於城外,尋著一處名喚李莊的莊子。


    莊子裏的人皆是我這諸多年,培養的人手,他們自會安排你母女幾人一路向北!”


    “為何要一路向北?”李氏不覺道。


    “你年前叫嚷著,想出趟外地看雪,故的一路向北!你等至北方,且尋一處住處,好好安置!


    隨後,我便差二姨娘將軍兒帶來……”楊宗說道。


    “你呢?”李氏聽著謀劃中,竟無楊宗!


    “我,自是需得,處理完相關事宜後,將這楊府好好打理一番!總不得,我等離去後,這院子便荒了。若是回來,住在何處!”楊宗說道。


    “自是需得如此!”李氏笑著說道!


    又說,“應得好生打理,你也得好生打理一番!


    今日日頭正好,我便收拾值錢之物,與漣兒靐兒一同前往李莊!”李氏瞧見楊宗滿臉血肉橫飛,終是消了氣。


    日頭正好,幾抹紅霞悄然鑲上金邊,縈繞在火樣圓輪身旁。日頭正好,如火般傾瀉而來,楊宗隻覺身上甚是暖和!


    日頭正好!


    楊宗緩緩回到正房,瞧見李氏正忙著。便喚府裏大夫,於院中稍作整理。


    楊宗整理後,又躺在藤椅上,感受這如火般溫暖。


    李氏收拾後,便瞧見楊宗躺在藤椅上,已然沉沉睡去,素手為楊宗持扇,遮去午後如毒針般的日光!


    睡夢中的楊宗,忽覺似無了溫暖般,悠然轉醒,見著李氏正素手持扇為自己遮擋日光!


    輕聲說道,“夫人,已然收拾整理好了?可有悉數整理!”


    “自是已將值錢之物,悉數整理!”李氏道。


    “那便好,夫人便帶上漣兒靐兒去罷!若是時間晚了,北方路被冰雪封了,怕是便不能尋得好住處!”


    又說道,“夫人,至李莊時,且帶上十幾個打手!這兩年,聽說那北方亦甚是不太平!多上些人!”楊宗不放心的交代道。


    “老爺,今日怎的如此再三交代,不過十幾日,我們便可在北方相聚!”李氏嗔道。


    “許是,自成婚後,你便未曾出這運州城!此事,卻是我忒嘮叨了些!”楊宗道。


    “自是,忒嘮叨了,又不是不能再見了!我便與漣兒靐兒出發了?”李氏道。


    “一路小心!”楊宗道。


    直到,直到,車軲轆聲響起,又緩緩消失。楊宗抬起頭,望向北方,


    夫人!你又怎知,這便不是永別!夫人!永別了,我甚是想念你做的蔥花包,雖你乃武館女出生,卻甘願為我洗手做羹湯!


    你時常將自己傷著,卻謊稱自己乃是練武而傷!你便以為騙過我了,我乃是運州城首富,你那點小伎倆,又怎的能騙過我去!


    我首富腦子可甚是靈活!你這個小姑娘,怎的騙得了我!小姑娘,永別了,但願,但願,下輩子,你不會遇見我,不會與我吃諸多苦頭!


    午後,楊柳聽聞紀茵哭訴,憤怒道,“你怎的如此,這般不爭氣,竟讓那蘭院之人欺負了!”


    楊柳思索片刻,思索道,“許是,昨晚,你舅舅未派出高手,未將那紀俞震懾!故而,她今日如此放肆!”


    “娘親,今晚我們可要修書一封,請求舅舅加派人手,收拾紀俞!”紀茵問道。


    “不行!我且親自前往楊府!否則,易生事端!”楊柳道。


    “娘親,你且央上我罷!”紀茵央求道。


    “也罷,這畢竟乃是你的事,你著實應前往!”楊柳道。


    楊柳至楊府時,楊宗正在正房歇息,楊柳見著楊宗,便是一頭哭訴!


    楊柳本以為,楊宗聽聞自己一番哭訴,必然要,怒火中燒,卻聽道一陣輕笑聲。


    “妹妹!我為了你,已然把這家毀了!你還欲如何!”


    楊柳本是聰敏之人,自是聽出哥哥話語中的挖苦之意!


    便說道,“哥哥!是否又是那李氏從中挑撥?你便多該親近二姨娘,那李氏年老色衰,又是十足的小氣,真該早日休棄……”


    “楊柳!你這手是否伸得過長,竟管起我這府中之事!


    你一口一個的李氏乃是你的嫂嫂,你嫂嫂雖是口頭上說話難聽,可又有哪一回,曾真的阻攔於你!


    且,如今,我這般,已然是為你費勁全力!”楊宗說著,便解開自己頭上的紗布。


    紀茵瞧見,那紗布下的血肉模糊,不禁作嘔不止!


    “這便是,因你而傷,你竟如此厭惡!真是我的好外甥女!”楊宗譏諷道。


    “哥哥!茵兒,尚且年幼,未經過大事,故而如此!哥哥,切莫見怪!茵兒,還不快給舅舅行拜謝禮!”楊柳道。


    紀茵正要行禮,楊宗阻止道,“我已是,無能為力!你便不必如此!”


    紀茵瞧著楊宗,又瞧著楊柳,不知如何得好!


    “你舅舅與你說笑呢!快行拜謝禮罷!”楊柳催促紀茵道。


    “哥哥,你瞧著這孩子誠心,便派十餘位打手於我罷!”楊柳仍是不死心。


    “楊柳!你若是能喚出十餘個打手,你便帶走罷!”楊宗不願再瞧這對母女,自己亦算因她二人而傷,卻無半分關心之語!


    罷了!兄妹緣,若無,便無須強求!強求來的,傷人傷己!


    楊柳呼喚片刻,卻仍未見半個人影前來,難道,難道,竟真的無一打手!楊府,究竟經曆何事!哥哥口口聲聲說,因茵兒而傷,難不成,這一切,竟是那紀俞而造成的!不會的,不會的!


    楊柳不自覺的往後推了兩步!


    楊宗瞧見了,問道,“如何?我可誆騙於你!”


    楊柳緊盯楊宗血肉模糊處,“哥哥,你的傷乃是何人所為!”


    “你方才不是已了然!怎的還問我?”楊宗道。


    “紀俞?”


    楊柳見楊宗未回答,又問道,“是與不是!”


    “此處傷,倒非紀俞醫仙所為!”楊柳剛鬆了一口氣,卻又聽得楊宗說道,“然,昨日,闖我楊府之人,乃是紀俞醫仙所為!


    且,她一出手,便殺我紀府二十餘位打手!我勸你等便,就此罷手吧!”


    此時,紀茵卻吼道,“不,不,紀俞,她自私至極,明明有上好醫術卻不肯助我!


    我定要她助我,否則我便無了那韓侯少夫人之位!不,不!我絕不願如此!”


    楊柳看著瘋魔狀的紀茵,歉意的看著楊宗!


    楊宗擺擺手道,“你且去尋她罷!”又道,“從此,便無須至楊府了!”


    小柳兒,雖我楊府至今日之狀,亦有你之過!然,主要之過,還是在我自己!一世為兄長,便讓我護你一世罷!今後,便切勿至楊府,踏進這泥潭!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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