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資金往來之賬本!”紀俞問道。


    “應是有的,我曾夜半之時,見翠竹園諸人搬出一箱箱黃澄澄的金子,而後又搬上重重遮蓋的馬車上,我一路跟上,卻瞧見馬車去處,乃是靖國方向!”李傳說道。


    “那金子便是送給蔣相所用!”紀俞說道。


    “應是的,這蔣相乃是翠竹園幕後之人,這黃金應是送與他所用!”李傳道。


    “蔣相,已然是權傾朝野,他為何還要偷賣幼女?!”紀俞甚是疑惑。


    “人心不足!雖他已然權傾朝野,然,人心卻是最不易滿足的。他偷賣少女,一是可享受驕奢之用度,二是可打通上下官員,使得朝廷上下無異己之聲!”龍岩說道。


    “打通上下官員?他欲如何?”紀俞說道。


    “他欲如何,怕是,你,想都不敢想,他的妹妹蔣妃所誕下的皇子,乃是二皇子!


    若是他打通上下官員,求得上下官員一心,或許便可扶二皇子登上太子之位!


    又或者,他打通上下官員,待二皇子登基後,便可掌握實權,反而使得新新皇成了傀儡!”龍岩說道,周身縈繞縈繞著肅然之氣。


    “那,不就是禍國殃民的奸相!必要除之而後快,否則我哥哥便是白白死了,否則靖國不知還有多少無辜少女要被賣到這煙花之地!”紀俞甚是慷慨激昂道。


    “這位龍小兄弟,怎的如此明白知曉朝中之事!”李傳問道。


    “因,家中有人欲春闈,因而便多了解了些朝中之事!”龍岩回道。


    “趙兄,你說道,你曾見翠竹園偷運黃金,那翠竹園自何處將黃金運出?”龍岩又問道


    “翠竹園,周遭皆是密林,而翠竹園廚房之處卻有一條密路隻通外界,那密路可運送黃金,亦可將少女運入。因那密路藏在密林深處,故而外人甚少得知!”趙傳說道。


    一夜密談,三人皆有些疲憊,遠處天邊飄來略微破碎、帶著絲絲紫色的雲,一絲光亮自雲後透出淡淡的的光芒。不遠處傳來陣陣雞鳴狗吠之聲,天色已然大亮。


    紀俞自包裏取出幾錠金子,交與李傳,“李傳哥哥,你且拿著這些金子罷!”


    李傳忙忙退卻道,“使不得!使不得!”


    “李傳哥哥,因著與哥哥的承諾,你已然呆著此處多年,身心俱乏!這些金子,乃是為你歸家之用!你已於此多年,不若便及早歸家,也可安穩度日!”紀俞說道。


    “謝過紀家妹妹,我已然呆在此處多年,已然熟悉了!隻是,百無一用是書生!我於此多年,卻仍是落魄潦倒!”李傳不好意思說道。


    “既然如此,你便收下這些金子,若是,你願呆在此地,亦可安穩以過!”紀俞說道,將手中金子遞給李傳,不容李傳退卻,便起身離去!


    李傳看著二人遠去的身影,心中滿是感慨!紀兄,我見著你家幼妹,果真是機靈活潑,甚是喜人!


    可,我卻如此潦倒……哎,紀兄,若是這翠竹園不破,我又怎有臉歸故國,又怎有臉見你!


    且待翠竹園破,我定歸故國,尋你好好說說話!


    且說,紀俞等人歸客棧之時,便見一臉擔憂的雲鬆、拂冬,兩人正想細問!紀俞卻忙的道,“且,且待我睡醒後,再說罷!”


    紀俞一覺醒來,已然是紅日西沉之時。走出房中,見龍岩已然轉醒,正於客棧院中,與雲鬆比劃著。


    紀俞暗暗想道,這兩人怎的,精神如此充沛,這體質真真是極其奇特。


    突的,紀俞腹中傳來一陣響動,驚動了練武的兩人。龍岩看著紀俞問道,“紀兄,可是腹中饑餓?!雲鬆,你且喚小二,備些許吃食送與紀兄房內!”


    紀俞因腹中甚是饑餓,便顧不得許多,道謝後便轉身回房!


    紀俞喚醒拂冬,方方整理完畢,小二便送來吃食!一道雞絲軟粥,一道蓮藕煲。因著紀俞,一日未用吃食,故而吃食多為軟糯可口的飯菜。


    紀俞方用過飯後,便聽見門外又傳來敲門聲,紀俞想著,這小二倒是機靈,方方用完後,便前來收拾整理。


    打開木門,卻瞧見龍岩等人。


    “紀俞醫仙,因著昨日隻聽聞李兄說起密路,卻未曾至那地,心中總有些不安!


    今日你已睡醒,不若便前往李兄處,待夜色深沉時,便可攜帶我等前往那密路!”龍岩說道。


    紀俞聽聞龍岩之話,亦覺甚是有理,便與龍岩一道前往李傳住處!


    可,至李傳住處,紀俞於門前輕敲片刻,卻未聽得李傳之聲傳出!難不成睡得太沉,故而未聽得敲門之聲。


    然,片刻後,門前卻見曰曰如紅色小溪般,自門裏流出。


    雲鬆以手探之,隨後,臉色一變,說道,“血!”


    紀俞忙的推開門去,卻瞧見李傳倒在血泊中。腹部中了刀,血染紅了李傳那滿是補丁的衣衫,而肩頸處亦有一處血窟窿,而這處,乃是李傳致命之處!


    紀俞忙的拿出隨身攜帶的幾根銀針,紮住李傳重傷之處。隨即,又取出一枚通身血紅的藥丸放進李傳嘴裏,可,李傳麵色卻仍是蒼白。


    龍岩輕聲問道,“可還有救!”


    “太,太遲了!若,若是,我早點醒來,早點來尋他,或許,或許,他還有救!”紀俞斷斷續續說道,已然不堪承受此番之痛。


    雖說,與李傳哥哥,不過相識一日,卻宛如多年好友般,尤其在聽聞他因哥哥緣故,大好年華,皆守在此處,更是傷懷!


    一會子後,李傳緩緩醒來,見著房中之人,道,“紀家……妹妹,龍……小……兄弟……你們來了……”


    隨即,看著紀俞雙眸中的水霧道,“紀家……妹妹,別,別,別哭!若是你哥哥……知道,我……竟將你惹哭……怕,怕,怕是,會好好念叨我!”


    紀俞忙的將眼中水霧拭去,一臉笑意的看著李傳。


    “這……才……好……女孩子……應當……如此明媚!”李傳被血染紅的雙手隱隱漏出縷縷青筋,可見他正忍受著何等痛苦,然,他卻用著畢身氣力,哄著好友的幼妹!


    忽的,李傳打了一個寒顫,緊緊縮在身子。紀俞忙喚拂冬,將床上滿是補丁的被子拿下來,緊緊裹住李傳甚是瘦弱的身軀。


    許是,棉被裹身讓李傳稍稍舒坦,他又有了些許氣力,“紀家……妹妹,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李傳哥哥,無論何事,我皆應你!”紀俞忙的說道。


    此時,李傳臉上閃現不常見的光輝,像是瞬間散去方才的死氣,“我想,我死後,紀家妹妹,可否將我的骨灰帶到,你哥哥墓前。


    到了地下,我定要好好與他說道說道,我這些年來的所見所聞,以免他以為我這些年,隻是吃喝玩樂過日!”


    李傳說完,臉上又現出一絲疑惑,“隻是,紀兄是否仍等著我?”


    “我哥哥,他定然在原處,未等到好友,他又豈敢先行!”紀俞忍著滿心酸楚說道。


    “那……便……好……紀家……妹妹,我……似乎……見著……紀兄,他……便……在雲彩……中等我……”李傳斷斷續續說道,臉中神采已然消逝大半。


    此時,紀俞又一次察覺無能為力之感,亦如哥哥當年身死之時!雖,如今已然一身醫術,卻仍是無能為力!


    李傳臉上帶著笑意,一雙手向門外雲層伸去,似乎想抓到,什麽似的。


    而後,雙手悄悄滑落,紀俞以手探其鼻息,卻已然隻有出氣,無進氣!片刻後,連出氣卻也沒了,李傳哥哥,他,歿了!歿了!


    “歿了!”紀俞咬緊嘴唇,至漸漸發腫,話語似乎自喉嚨深處發出,她注視著李傳漸漸冷卻的軀體許久,方才送開嘴唇,“李傳哥哥,我定當如你所願!”


    此時,門突的打開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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