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位影魔知道如果自己為了保持“隱身”而繼續“偷懶”的話,那麽這次行動的成功率隻會越來越低。


    “希恩,把那家夥交給我。”阿德麗娜的聲音有點怪異,死死盯著杜。


    “好。”


    “杜,我剛剛可是親手殺了你的兄長,你就不想找我報仇嗎?”阿德麗娜抽出一柄匕首,“就像你們害死我姐姐的那樣。”


    杜說道:“你果然已經知道了那件事情……哼,你姐姐臨死前的慘叫可是非常令我愉悅,讓我忍不住再狠狠‘享用’了幾次她的屍體!


    “哼,本來這次想順便用你‘享受’一下,但你這個**竟然敢殺死我的兄長!”


    杜的表情越發扭曲,阿德麗娜拿出一瓶魔藥灌下,然**著匕首衝向了杜,她借助風元素魔法和魔力屏障巧妙地躲開了杜指尖冒出的電光以及地麵不時竄出的暗影之刺。


    就在他們動手的時候,喬爾斯也和影魔交上了手。


    年輕的影魔伸出右手,十幾條像剛才那樣的黑色繩索從他的袖子中飛出,以不同的方位纏向喬爾斯,喬爾斯依靠手裏臨時製作的四色長劍抵禦,但每砍斷一根繩索,喬爾斯手上的長劍顏色就黯淡一分。


    在沒有使用血魔法的情況下,喬爾斯不可能隨心所欲地使用超階魔法,他的魔力再多也禁不住超階魔法的揮霍。


    此時他們都隻是在相互試探,喬爾斯在以自己魔力的消耗速度來判斷局勢。


    他曾經也是一個高階暗影法師,半個正統的“夢魘”,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就在於元素魔法的消耗更小,但黑暗魔力和暗影魔法的詭譎程度是不可輕視的。


    砍斷第十七根繩索的時候,喬爾斯手中的長劍崩散開來,兩個人都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身上的魔力同時鼓蕩起來。


    神廟當中的影子士兵已經全部成型,它們身子“矮”了下去,同時沒入了陰影之中,然後瞬間在喬爾斯的附近重新出現。


    所有影子士兵的武器都砍在了一片厚實的冰層上,隱約可以看見站在裏麵的喬爾斯,右手中聚集了大量的四色元素。


    剛用“冰棺術”防禦了一次進攻的喬爾斯左手一握,周圍的冰層悄無聲息地崩散,還原成無數的水元素重新融入空間之中,然後他右手中的四色元素也同時消失。


    周圍的元素劇烈地震蕩起來,所有影子士兵都在同一時間潰散,重新回歸陰影。連杜和阿德麗娜的戰鬥都受到了影響,杜剛剛構建好的一個元素魔法直接被驅散了。


    阿德麗娜好像魔力已經嚴重不足,正在試圖接近杜而不是使用魔法對抗。喬爾斯早就注意到了,阿德麗娜的魔法水準離高階還有相當一段距離,頂多就是魔力達到了而已。


    這說明阿德麗娜使用了某種手段來短暫地獲取這種魔力,現在已經開始出現疲態了。


    喬爾斯沒有過多關注旁邊,現在他不過是剛剛擺脫了一個困境而已,他分明感覺到自己的雙腳已經被某種東西抓住了,腳踝上傳來明顯勒緊的感覺。


    暗影魔法最大的優點就是隱蔽、詭譎,喬爾斯一不留神也已經落入了困境。


    他現在無比確定,對方隻是一個高階魔法師,但自己竟然如此被動。


    “叮!”


    喬爾斯的周圍再次出現了厚重的冰層,一聲清脆的碰撞聲從他背後傳來,“冰棺術”堅實的外殼上多出了數十道密密麻麻的細小劃痕。


    “叮——”


    幾乎沒有時間間隔,喬爾斯的左側的冰層也出現了這種劃痕。


    喬爾斯的雙腳依然被死死抓住,這個不知名的、連“冰棺術”也無法隔絕的暗影魔法正在逐漸增強。喬爾斯看似躲在冰層中非常安全,但遲早他要麵臨劇烈疼痛和雙腳被活活捏碎的慘境。


    他甚至連怎麽驅散這個魔法都不知道,同時,他的周圍還存在了一種他看不見的但是威力十分巨大的魔法。


    思考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喬爾斯已經打定了主意,他左手輕輕一握,“冰棺術”再次崩碎,然後他看見旁邊已經決出了勝負,杜的左側手臂被阿德麗娜砍了下來,但他的另一隻手直接穿透了阿德麗娜的心髒,血淋淋的指尖從她的後心穿出。


    喬爾斯的目光正好對上了正在慢慢變得暗淡的阿德麗娜的雙眼,他輕輕點點頭,而阿德麗娜像是回光返照一樣,雙手直接抱住了杜穿透她身體的右手臂。


    “你想幹嘛!”杜用力甩了一下,居然沒有甩動。


    “拉你,去死……”阿德麗娜臉上露出快意的笑容,表情也凝固在了這一刻。


    杜的表情也同時凝固了,他的脖頸被喬爾斯的魔力硬生生震碎,頭顱擦著阿德麗娜的臉龐落下,動脈噴出的血液染紅了阿德麗娜臨死的笑容。


    同時,喬爾斯的右手掌心勾勒出了一枚符文,杜的頭顱還沒落下就已經消失不見,一聲恐懼的尖叫在喬爾斯的耳邊響起。


    這是杜靈魂發出的最後一聲哀嚎,“血魔法”換來的力量輕鬆衝開了喬爾斯腳上的禁錮,他這時候看見一隻隻半透明的黑色手掌從自己的腳踝離開,層層疊疊,剛才至少有上百隻手掌“重疊”在一塊兒,一起用力抓住了他。


    杜的無頭屍體也完全消失了,分解成血霧以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阿德麗娜保持著雙手抓住什麽東西的姿勢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戰鬥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伯恩的屍體已經不再“新鮮”,喬爾斯不會介意也將他放到“血魔法”的“天平”上。


    在神廟的牆壁旁邊,已經醒來的安迪似乎已經“修好”了自己脫臼的胳膊,正按住阿妮塔的嘴,不讓她發出驚恐的尖叫。


    喬爾斯原本綁好的長發、達到肩膀的長發忽然間散亂開來,斷裂的細繩伴隨著幾撂頭發落下,同時出現了清脆的一聲“叮”。


    “血魔法”從本質上來說是比魔力更高級一點的力量,輕易擋住了這致命的偷襲。


    與此同時,年輕的影魔從長袍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塊殘破的、雕刻著奇怪圖案的石板。他的臉色很差,魔力已經無以為繼,此時隻能想辦法逃跑。


    “神對罪人說:‘我赦免你的罪,使你得以進入我的神域。’


    “‘但也因為你的罪被洗清,你不再是你自己。’”


    神父的聲音響起,影魔悶哼一聲,他手中的石板有小半塊炸裂開來直接變成了粉末,但是石板剩餘的部分依然泛起了一陣幽光,一個朝裏旋轉的灰色旋渦出現,將影魔整個“吞”了進去,然後這種異狀平複下來,影魔已經消失不見了。


    然後一隻還套著長袍袖管的手臂在半空中落了下來,可能是因為受到了阻撓的緣故,這個年輕的影魔並沒有“完整”地離開。


    “終於結束了。”喬爾斯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掌心的符文消失不見,然後他看向了一直在觀戰的夫妻,“你們說,我該怎麽處理你們?”


    安迪說道:“你應該已經看出來了,我也是‘天堂門’的成員,和我戰鬥吧。”


    “你會死的!”阿妮塔的聲音略帶哭腔。


    “閉嘴!”安迪忽然間抓住了阿妮塔的脖子,將她擋在自己麵前,“不想她死的話就讓我離開這裏。”


    喬爾斯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有點淩亂的長袍,拉了拉衣領:“好啊,那你殺了她吧,反正她和我非親非故的。”


    神父歎息一聲:“收手吧,現在懺悔還來得及。”


    喬爾斯一步步走了過去:“動手啊,怎麽不動手?”


    阿妮塔的脖子被緊緊抓住,隻能發出低沉的嗚咽聲,兩行眼淚止不住地流淌。


    直到喬爾斯走到了麵前,安迪的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喬爾斯伸出手,抓住了安迪用來抓緊阿妮塔的右手。


    “哢——”


    喬爾斯的力氣比安迪大得多,強行將他的手指抓住,然後就是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啊——”


    安迪的慘叫聲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他的手臂被喬爾斯抓住,直接被拉起摔到了旁邊的地上。


    然後喬爾斯一腳踹在了安迪的肚子上,安迪直接撞到了牆上,讓這座竹子搭建的神廟一陣輕微的搖晃。


    阿妮塔坐在地上,雙手摸著自己的脖子,淚水不斷湧出。


    “總是遇到這種混賬事,終於能出點氣了。”喬爾斯雙手插在長袍的口袋中,“你不就是想讓我瞬間殺了你,然後讓你的小女伴兒能夠撇清關係嗎?”


    喬爾斯看見地上一直在昏迷的莉亞似乎動彈了一下,一腳踹在她的後腦勺上,讓她翻了個身,同時也使她“睡”得更香甜了。


    “現在,輪到我來威脅你了——如果不交代清楚這次的事情,那就別怪我把阿妮塔殺了。你可以猜猜我做不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喬爾斯指了指身邊的木質長椅,由於神術的保護,這裏的東西幾乎沒有損毀。


    “你也坐下來聽一下吧,神父,難道你不想了解真相嗎?”


    “不,我不想。”


    “但你有這個必要,至少你可以為了他聽一聽,不是嗎?”


    喬爾斯指了指羅倫的屍體,神父沉默著坐了下來,右手按著左手中書冊的封麵,目光注視著正在掙紮著爬起來的安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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