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上離不開人,葉舒韻和葉大郎兩人輪流看守著,她看後半夜,葉大郎看前半夜。


    天蒙蒙快亮的時候,葉大郎就過來了,衝著葉舒韻說著:“二丫,你先去歇歇吧,我來看一會兒,一會兒大家都醒了,就讓胖胖來看著。”


    知道葉大郎也沒睡多久,卻一直惦記著自己,葉舒韻很是感動,伸手給了葉大郎一個懷抱:“哥,謝謝你。”


    “跟哥還客氣什麽!行了趕緊再去睡會兒。”葉大郎輕笑,完全沒有將葉舒韻的話當回事。


    葉舒韻笑笑,正要走,葉大郎突然想到什麽,猛地叫住了她:“二丫!”


    “嗯?”


    葉舒韻扭頭看他,雙眸中有些疑惑:“怎麽了大哥?”


    葉大郎看著這樣的葉舒韻,眼眸有些恍惚,相比去年,今年的葉舒韻漲了些肉,因為能吃飽飯的緣故,個頭也猛地往上竄了竄,頭發用了洗頭膏,也顯得很是烏黑亮麗。


    就是這張臉,還是黑黢黢的,雖然比自己剛來的時候要白了一些,但還是黑,偏向小麥色。


    但是不得不說,她卻要比之前漂亮多了,一雙黑亮的雙眸炯炯有神,朱唇小巧精致,鼻梁高挺,很是漂亮。


    葉大郎認真的看著她,明明人還是原先那個人,但是她怎麽會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的?


    “二丫,你,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葉舒韻一愣,哈欠都沒打完被硬生生打斷了,有些錯愕的看這葉大郎:“哥您說啥呢?我瞞著你什麽了?”


    葉大郎走進葉舒韻:“說不清楚,你之前說你叫葉舒韻?可是你明明叫二丫,這葉舒韻的名字是怎麽來的?”


    “還有這些咱們見都沒見過的東西,那叫什麽烤爐的,還有豬肉脯,你都是怎麽做出來的?還有這炭,你怎麽會做的?之前你是不會的。”


    葉舒韻緊皺起眉頭,她什麽時候不小心將自己的名字說出來?


    有嗎?


    有嗎?


    她怎麽不記得了!


    葉大郎卻還在一直目光怔怔的看著葉舒韻,等著葉舒韻回應。


    葉舒韻歎了一口氣,輕聲詢問:“爹和娘沒有給你起大名嗎?”


    她想,既然葉大郎出去上學堂,就是父母不給起一個像樣的名字,夫子應該也會給起個字吧,總不能真的大郎大郎的叫喚吧。


    “你問這個幹什麽?我是有大名,叫葉舒陽,但我在問你,跟你有什麽關係?”葉大郎還有些不解,不明白怎麽就跟自己的名字有瓜葛了。


    葉舒陽?


    葉舒韻挑眉,嘿,巧了不是,她和葉大郎的名字就差一個字,這下理由更好編了,更有說服力了。


    “怎麽就沒關係了?你看,你叫葉舒陽,我叫葉舒韻,咱們都是舒字輩的,都是爹娘給起的。”


    “我的名字,是娘給我起的,我不是說了神仙將我叫去的事情了嘛,神仙就將娘給我起名字的事情告訴我了,不光給我起了,就是三丫四丫和五郎都起了,不過……我忘了!”


    她起名就是個廢,才不會現編給他們起名字呢。


    “還有我會的這些東西,都是神仙教給我的,神仙可神奇了,我之前不都告訴過你了嗎!”


    她目光真摯,希望自己說的話可信度要更高一些,盡可能讓葉大郎挑不出什麽錯來。


    葉大郎還真沒挑出來,偏還對著葉舒韻說的話深信不疑:“真的?真的是神仙說的?”


    “那當然,不然我騙你幹嘛,我是你親妹妹,我犯得著騙你嘛!”葉舒韻拍著胸脯保證!


    葉大郎這才真的相信了,憨厚的臉上掛上了歡喜的笑容:“葉舒韻葉舒韻,這個名字好,有韻味,一聽就有底蘊有氣質,真好真好,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娘起的,爹才起不出來這麽文藝的名字呢。”


    葉舒韻不動聲色的挑眉,沒有將自己的疑惑表現出來。


    葉大郎高興著高興,就一巴掌排在自己的腦門上:“哎呀,你怎麽不將弟妹們的名字也記住啊!總不能到他們長大了還三丫五郎的叫著。”


    葉舒韻吐吐舌頭,露出一臉孩子氣的笑,討好的說著:“這不是忘記了嗎!當時我頭被磕了這麽大的一個口子,根本就來不及讓我反應,滿腦子都是漿糊,根本就記不住太多,將自己的名字記住都是好的了,就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後來幾天睡覺的時候慢慢才想起來的,頭疼了好些天。”


    葉大郎一聽,也顧不得責怪葉舒韻了,連忙關心道:“怎麽後來頭還疼,現在還疼嗎?都是大哥沒有,大哥要是有錢,就能給你買好的藥了,肯定是後來吃的藥都不好的緣故。”


    “等下次去封蘭府的時候,你得再去醫館裏看看,別留下什麽後遺症,現在你覺得沒事,以後日頭久了說不定就有事了,還得買祛疤膏,小女娃家家的,這額頭上不能一直落著這個疤,多難看啊。”


    葉大郎自己說著,臉色都鄭重了起來:“不行,不行,下回的時候還是我帶著你一起去吧,得看著你買那種好的藥,不能讓你就這麽湊活湊活就完事了。”


    葉舒韻:“……”


    還不如不多嘴說後麵的那一番話呢。


    得了,現在大哥都巴巴的關心起她來了。


    葉舒韻歎口氣,對著葉大郎揚起了一抹乖巧的笑容:“成,那都聽大哥的,下次我去封蘭府的時候就叫著大哥一起去,大哥我實在是太困了,大哥我先走了啊。”


    生怕葉大郎再對自己嘮叨個不停,葉舒韻連忙就跑回去補覺了。


    還別說,困得厲害。


    這一覺,呼呼呼的就睡到正午的時候了,葉三丫看著葉舒韻爬起來了,連忙給葉舒韻盛好了飯:“正好,趕上飯點了。”


    葉舒韻笑著打趣:“我可是聞著味兒爬起來的,我鼻子靈吧。”


    吃飯的時候,難免想起昨天晚上秦臻那受傷離去的身影,猛地,葉舒韻就感覺心中一痛,有什麽東西掉了一般,空落落的。


    她有些難受的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覺得有些堵得慌。


    葉三丫看見,有些疑惑:“二姐,你怎麽了?”


    “沒事,就是有些悶,一會兒我出去溜溜彎兒就好了。”


    將這個念頭摔下,葉舒韻就埋頭吃飯。


    她每天的事情忙的還挺多,一會兒還得去找找村裏會做木匠的人,幫著自己做一些包裝盒,不能將豬肉脯就那麽散著賣啊,那是吃食,不是別的,讓別人看見絕對沒人會買的。


    等你自己掙了錢,以後還要專門弄一個房間來做豬肉脯,還要讓這群婆子們穿戴整齊了,不能跟現在似的洗個手戴個口罩就成了。


    心裏琢磨著,葉舒韻就扭頭去了隔壁的劉大叔家,進來一問劉嬸子這才知道,劉大叔早早的就出去了。


    葉舒韻隨口就問了一聲:“這大中午的,出去幹嘛去了?”


    “唉,這不是快要種地了嗎,得買糧種啊,但是家裏錢不多,你大叔就想著去給人家做苦力呢,就去鎮上給人家扛大包去了。”


    “扛大包?這可是力氣活啊,一天能掙多少錢?”


    “也掙不了多少,就一天三文錢,外加一個雜麵窩窩頭。”


    一天才三文錢?!


    葉舒韻瞪大眼睛,她就是知道現在人工不值錢,也沒想到不值錢到這個地步,三文錢最多就能買到一個肉包子,能買三個雞蛋,要是買窩頭的話倒是能便宜,能買三個窩頭,但是買糧種的話,就貴了。


    就是不用想都知道,糧種肯定要比往年的價格都高!


    現在家家戶戶都指著買些糧種等到時候成熟了日子就緩過來了。


    不管多貴都得買!


    不買?那這些靠著從土裏刨食的人,就得一直餓著。


    葉舒韻的眉頭皺了起來,雖然內心有些不忍,但是世道就是這個樣子,自己就算是想要發善心也發不起來,最後隻能歎了一口氣說道:“行吧,我這次來找劉大叔就是想著讓劉大叔幫我做點東西的,就是不知道劉大叔有沒有空,要不您替我問問?”


    “做好兩個我給一文錢,按照劉大叔的能力,一天怎麽也能做出六個來,比扛大包費力氣強。”


    葉舒韻將自己之前就畫好的包裝盒的圖紙給劉嬸子留下:“這個圖紙先放您這裏,您幫我問問劉大叔看他願不願意做,放心,該結算的錢肯定都會結算的。”


    “真的呀?”劉嬸子很是驚喜,將那圖紙拿過來看了又看,沒看明白,她不會做木工,也不了解,但是能看出來這是個盒子。


    “咱們鄰裏鄰間的住著,工錢什麽就不用算了,你不就是要個木盒子嘛,成,等晚上你劉大叔回來,我就讓他抽空給你做出來送過去。”


    葉舒韻輕笑,知道劉嬸子是好意,不過,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不是?


    “總不好讓劉大叔幫我做白工,這木盒子我要的多,如果可以的話,我先要五百個,等以後恐怕要的會更多。”


    “哎呀,要這麽多?這是要幹啥呀這是?”劉嬸子驚訝,有些不解,“我之前看你院子裏那麽多的人在那裏幾裏咣啷的就好奇,現在聽你說這話,我就更好奇了,你是在忙活啥呢?”


    葉舒韻神秘的一笑:“自然是掙錢的買賣,不掙錢我忙活啥?”


    “所以呀,嬸子您也別和我客氣,就當我跟您做買賣了。”


    她這小模樣,說的那是再正經不過了,將劉嬸子都逗笑了。


    輕聲說道:“成,那嬸子就不跟你客氣了,等你叔回來我就跟你叔說,等以後嬸子從你那裏轉了大錢,嬸子請你吃酒。”


    這話,是帶著打趣的意味的,葉舒韻便輕笑了一聲:“酒就算了,我還小不喝酒,嬸子要是喝我那裏還有一大甕的紅葡萄酒呢,一會兒給嬸子送來一些,我就先走了。”


    說完,葉舒韻便離開了,她心裏始終有些惦記著秦臻,就算跟劉嬸子說話的間隙,她的腦海中也總是浮現秦臻的身影。


    從他一身紅衣飛舞,輕輕從樹上飛飄落下,紅色千層底踩在白色的雪地上,紅衣白雪風光霽月的景象,到後來他飛馳在林間,微風輕輕吹動他鮮紅色的發帶和烏黑亮麗的頭發,他卻笑得肆意盎然遊刃於天地間的灑脫,再到昨天晚上,他那雙璀璨的宛若星辰的雙眸中,流露出的受傷的目光。


    深深的都鐫刻進了她的心裏。


    那雙瞳眸,帶著濃濃的悲傷,失落,心涼……


    最後都定格在了他離開時的背景,那樣的落寞,讓葉舒韻忍不住心中一痛。


    他當時一定很傷心吧。


    葉舒韻有些沮喪,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怎麽就火氣那麽大呢,明明秦臻也沒怎麽著,自己就衝著他發那麽大的火氣。


    當時他明明是為了自己好,想讓自己吃了飯之後再去忙別的事情,自己卻將他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還凶他?


    葉舒韻覺得自己格外的不是滋味。


    越想,這心裏就越堵得慌。


    幹脆直接回家,找葉三丫要了個籃子,去超市裏翻了翻,將超市架子上的零食都拆掉包裝裝在了碗裏。


    超市裏有碗,她洗幹淨就好了。


    薯片、巧克力、麥香雞味塊、旺旺仙貝、酸奶……


    隻要是葉舒韻平常喜歡吃的,超市裏還有的東西,葉舒韻都給秦臻裝了一些。


    然後又規規整整的放在了籃子裏,這才拿著小布巾往上一蓋,挎著籃子走了出來,衝著葉三丫招呼著:“我上山一趟,有事等我回來跟我說。”


    葉三丫疑惑的應了一聲:“二姐你去山上幹什麽?山上那麽多的野獸,你現在去,晚上還來得及趕回來嗎?”


    “放心吧,我有這個,野獸不敢近身的。”葉舒韻搖了搖腰間的紅色繡暗紅色雲紋的荷包,便走了。


    雖然不知道秦臻這香囊裏到底裝了些什麽,但是野獸看見還真就不敢湊過來了。


    葉舒韻一邊心裏琢磨著啥時候有機會,將荷包裏麵的夾層拆出來看看裏麵裝了什麽,一邊往山上爬。


    幾乎是她上山的一瞬間,裴柳就發現了,巴巴的跑到秦臻麵前討好的說著:“爺,夫人來了。”


    ------題外話------


    下章看秦臻真香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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