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著藕粉色的少女見葉舒韻扭頭看了她一眼,眼眸頓時伶俐了起來,瞪著一雙大眼睛冷冷的盯著她:“你看什麽看!窮酸樣的,就你也配看本小姐?信不信本小姐直接將你的眼珠子挖下來!”


    葉舒韻撇撇嘴,扭過頭去不理會。


    還真是什麽樣子的人都有,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不管哪個時空都有!


    葉舒韻不想將時間都浪費在這種人的身上,偏偏那人根本就不肯放過葉舒韻了。


    不是葉舒韻不找她的麻煩,她就能善罷甘休的主兒。


    尤其是看到了葉舒韻那不屑一顧的眼眸,她更是覺得氣不從一處來,大跨步走過來,手中拿著小手絹,直直的就指著葉舒韻的鼻子咒罵:“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這樣看我?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誰,要是你惹怒了本小姐,本小姐直接就能讓你去蹲大牢你信不信,小賤胚子。”


    “翠翠,你看看你這是帶我來的什麽地方,就這種地方,怎麽逼得上錦繡坊?”


    那叫翠翠的姑娘麵容和煦,輕輕拉了一下身穿藕粉色的少女,輕聲說道:“好了,我的錯,我不該拉著你來這裏的,本來也是一片好心,沒想著這如意坊的料子有些是錦繡坊沒有了,專門拉你來看看的。”


    “罷了罷了,都是我的錯,成了,你也別發脾氣了,咱們走吧,去錦繡坊,今天的姐姐買的料子都讓妹妹出了。”


    藕粉色的少女這才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葉舒韻,轉身跟著那叫翠翠的少女走。


    葉舒韻眉頭緊緊的皺起,覺得這兩人真真的是莫名其妙。


    店裏的其他人見那兩尊大佛走了,這才長長的舒出一口氣,議論紛紛的說道:“剛剛那兩人是誰啊,派頭可真是大。”


    “可不大咋地,那穿著藕粉色衣衫的姑娘,正是咱們封蘭府知府的嫡長女,是你能惹得起的?”


    “就她身邊站的那個,也是知府的庶女,雖然說是庶女,但是有才情,可是這封蘭府數一數二的才女,也深的知府的看重,這兩個姑娘,都是咱不敢輕易惹得起的人,我勸你們啊,有什麽事情還是躲著點的好,那嫡長女脾氣可不好!”


    葉舒韻伸著耳朵聽了一段,見那些人都議論到這兩個姑娘以後的婚嫁上去了,也就沒有在聽,不過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她也不會往上麵多放什麽心思。


    轉頭看著如意坊上的麵料,倒是一個個都是好的,葉舒韻越看就越是覺得滿意,可惜,料子是好的,價格也是頂頂貴的,她買不起!


    以後說不定是能買得起的,可惜現在是買不起了。


    正想著,就見著之前迎著自己的那小廝走出來,對著葉舒韻說道:“我們主家說了,您這帕子繡工雖然不算太好,但也還成,同等質量的,一個帕子五個銅板,但是前期的話咱們要押金的,你們拿貨拿線啥的,都是錢,要先壓二十文的定錢。”


    這件事情,葉舒韻來之前葉奶奶也跟她說過了,便也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交了二十文的定錢就將領了二十個帕子。


    隻是,臨走的時候,葉舒韻眼眸一亮,想起來了一個由頭。


    她輕聲詢問:“那這帕子上的花樣子,你們要什麽樣子的?”


    “花樣子,自然是富貴牡丹這些,這些是最受歡迎的,讓老夫人看著繡就成。”


    葉大郎本來拽著葉三丫都要走了,聽得葉舒韻這話,想到葉舒韻可能還有什麽正事要談,也就沒有急著走,拉著已經走出門的葉三丫又回來了。


    葉三丫還一頭霧水呢,看著葉舒韻在跟小廝說話,就靜靜的聽著。


    “那不知道,如果帕子上繡了青竹,再題上兩首詩的話,賣給男客人能賣多少錢?或者,帕子上來一些活潑俏皮的圖案賣給年輕活潑的大家小姐們?”


    “牡丹是雍容華貴不假,但是比較適合上了年紀的人。”


    她剛剛看著那什麽知府家的嫡長女手中的帕子就是一個純色的帕子,上麵並沒有看見圖案的。


    再看自己領的這些帕子,一個個不是棗紅色,就是寶藍色的這種深色的,一般隻有上了年紀的人才會比較喜歡用這種顏色的。


    葉舒韻隻要一想想,就能想到了商機。


    小廝的腦子也是活泛的,心思一動,嚐試性的詢問葉舒韻:“姑娘的意思是……”


    他後麵的話沒說,故意拉長了聲調,等著葉舒韻接過自己的話頭往下說。


    “不知道這位小哥兒知不知道前些日子十五月圓夜的時候,賣的那些燈籠?”


    她雖然不知道那些燈籠賣的到底是如何的,但是,看那天有人願意花那麽多錢去買自己的燈籠就知道,這些燈籠肯定能賣的很好。


    果不其然,那小廝聽到葉舒韻的問話,當即這眼眸就亮了起來,頓時恍然大悟的說道:“姑娘莫不是那天在書肆門前當街畫燈籠的人?”


    葉舒韻淡笑:“您認識我?”


    “怪不得看您這麽眼熟呢!”小廝猛地一拍巴掌,驚喜的對著葉舒韻說道,“我剛剛看您進來就覺得您實在是眼熟的很,就是這一想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您,這不姑娘這一說,我就想起來了,當時姑娘當街作畫的時候,咱就在底下看著呢,當時那燈籠做出來,簡直漂亮極了!”


    “就是後來十五月圓那天,我也有幸跟著我家東家去看過一次,您設計出來的那些我光看著就閃了眼,根本就挪不開眼,一個比一個的漂亮,那早先,咱可沒見過這麽漂亮的燈籠。”


    說到這裏,那小廝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小的太窮了,實在是沒錢買,也就隻能看看罷了。”


    葉舒韻反倒是被這小廝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張小臉紅紅的:“小哥兒這話說的倒是讓我不好意思了,既然您知道當時是我設計出來的,那能不能拜托幫忙引薦一下這如意坊背後的東家?我們來商量商量生意?”


    “自然是的,姑娘您先稍等一下,咱這就去叫東家。”


    燈那小廝一溜煙的跑走了,葉三丫這才崇拜的對著葉舒韻詢問:“二姐,您這也太厲害了,我都開始好奇你當時畫出來的燈籠是什麽樣子的了,竟然一提出來,就被人這麽誇!”


    她的眼眸中都是小星星的,就連葉大郎都一臉欣慰的看著葉舒韻,弄得她都有些飄了。


    拍著胸口對這兩人保證道:“放心吧,隻要有二姐在,二姐一定會掙大錢,讓你們都過上好日子的。”


    “還有大哥,等咱們的豬肉脯賣出去了,我就送大哥去念書,大哥也不用再去木匠鋪子裏做工了,直接念書,好護著咱們一家。”


    她本來就是這個意思,也是因為這個,所以當時想要做木盒子的時候,葉舒韻才沒有去找葉大郎做,特意將這個活計放出去,給劉大叔做。


    擔心的就是以後葉大郎上了學堂,顧不上家裏,現在將事情都交給了葉大郎,等到時候,還等將東西弄出去。


    與其這個樣子,倒不如直接放活出去。


    葉大郎正想誇獎葉舒韻幾句,就見那小廝又風風火火的跑出來了,對著葉舒韻說道:“姑娘,我家主家有請。”


    三人這才進去,隻是,小廝沒讓葉三丫和葉大郎跟著進屋,隻讓人領了兩人去客房等著:“主家說了,談的是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少一個人知道就能少一分泄露出去的風險。”


    葉舒韻聽著一愣,隨機笑了起來:“這還怎麽滴?東西還沒到你主家的手裏,就這麽保護了?就不怕我給的是不呢並賺錢的玩意兒?”


    小廝衝著葉舒韻咧嘴一笑:“姑娘還真神了,我家主家說了,姑娘有可能會這麽問,結果還真就這麽問了。”


    葉舒韻挑眉,也覺得有些神奇。


    “那你主家說什麽?”


    “主家說,他相信姑娘的能力!”


    呦吼,這還沒見著人呢,就對她這麽相信了?!


    葉舒韻還沒見到如意坊的東家,就已經對這人起了興趣,回頭對著葉大郎說道:“大哥,沒事的,你不同管我,先帶著三丫去歇息吧。”


    小廝也道:“已經為二位準備好了茶點,稍等片刻就好。”


    葉大郎有些擔憂的看了葉舒韻一眼:“你自己一個人小心一些。”


    他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這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呢。


    葉舒韻給葉大郎投去了一個安心的眼神,就跟著小廝往裏麵去。


    裏麵,是一個挺大的庭院,中間還種著海棠樹,隻不過,現在的海棠樹上還沒有長出新的枝丫來。


    再往裏麵走,就是一個秋千,整個院子裏布置的都很是漂亮,更帶著一種小女兒的童趣。


    她被小廝帶著走進去,進了一個雕梁畫棟的屋子,裏麵點著很好聞的檀香,一進門就看到香煙渺渺蜿蜒著往上飄去。


    現在還是冬日,竟然能見屋中花瓶中插著的朵朵鮮豔的花朵。


    她不由地在心中讚歎了一聲。


    單單看這屋中的布置,就知道,如意坊的東家,絕對是一個享受生活的人。


    小廝恭敬的將葉舒韻帶進屋,這才躬身說道:“姑娘請,咱就不進去了。”


    說完,退出去的時候,隨手就將屋中的門關上。


    葉舒韻也不驚訝,順著往裏麵走,拐過一個彎兒就看見屋中繡著一幅海棠花的屏風,很是好看,那布料也很是薄透。


    她甚至能通過這幾近透明的屏風後麵那坐在床邊的女子。


    她正在做茶,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恬淡的氣質,讓人還沒見到人,光看這身形,看這舉止,就能猜到,那裏麵坐著的保準是一個美人兒。


    葉舒韻腳下輕輕的走過去,繞過海棠屏風,裏麵的那人,穿著一身素色的繡著海棠花的衣裙,聽到動靜輕輕轉頭,頭上的步搖相撞,露出悅耳的輕響。


    葉舒韻不由地看呆了眼,那副容貌,真是漂亮至極。


    她前世今生都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麽漂亮的人。


    不,不對!


    她看到過,秦臻!不過,那是個男人,不是女人!


    那女人轉頭,看著她輕笑:“來了?過來坐。”


    葉舒韻便坐在了她的對麵,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女人襯托出來的氣氛中,她甚至動作都輕便了起來,一舉一動都生怕打破了這般的寧靜。


    女人看到她的動作,不由地輕笑出聲,對著她說道:“你瞧瞧你,這麽拘謹幹什麽?大方點,我記得你原先不是這個樣子的。”


    葉舒韻有些疑惑的看她:“姑娘之前見過我?”


    女人輕輕,給葉舒韻倒了一杯茶,放在了葉舒韻的麵前,上麵的水霧輕輕的飄起,讓葉舒韻看著隻覺得心曠神怡。


    太棒了!太棒了!


    這女人的一舉手一投足,都讓葉舒韻感覺自己仿佛生活在一張畫裏。


    而自己,就是這張畫裏,最突兀的存在。


    她正感慨著,就聽那人輕笑:“你可能不認識我,不過,我之前在書肆的門口,見過你的,當時人多,你可能也沒有注意到我。”


    “當時的你,張楊明媚,睥睨世間,仿佛世間萬物都不能左右你分毫,怎麽?這見到了我,你的氣勢倒是弱下去了?”


    聽到女人這麽說,葉舒韻這才輕笑,心下也不由地有些慚愧:“那怎麽能一樣,當時是因為有人挑釁我,我自然得把我的派頭立足了,不然當著那麽多的人,我總不能讓別人欺負了我。”


    “現在不一樣,姑娘對我並沒有惡意,而且,姑娘長得好看,我也願意多看姑娘幾眼,不想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她這話說的甜,直接就將美人兒逗笑了,纖纖玉指輕掩紅唇,格外的養眼。


    “成了,你這人的小嘴兒還挺甜的,好話就跟不要錢似的。”


    “咱們說正事吧,我聽說,你要賣給我花樣子?”


    葉舒韻點頭:“不錯,姑娘既然當時有見過我畫燈籠的花樣子,自然也會相信我能畫出手帕的花樣子,不光手帕的,還有衣服上的花樣子,我也會畫,隻看姑娘出價幾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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