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長官家裏的這些日子,陳長官貌似十分的清閑,依他的說法便是城市太小,事太少,所以他就偶爾回回家睡睡覺喝喝茶什麽的。


    我忽然想起我來到這座城市那麽久還並未知曉這座城市的名字,於是我問道“陳長官,這座城市叫什麽名字?”


    他拿杯子的手頓了頓,許久才道“蘭錦。”


    我“哦。”了一聲,覺得這名字蠻好聽,稱讚著說“這名字好溫柔啊。”


    “不瞞你說,這其實是我母親的名字。”


    “你母親也是這裏人?”


    “不,她不是。先有她的名字才有這座城市的名字。”


    我心頭覺著奇怪難道不是先有城市的名字才有人按照地名給孩子取名的嗎?比如四葉就有許多李四葉,劉四葉,王四葉等等。怎麽會按人名給城市取名?


    “你母親想必做了什麽大事這座城市才會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吧。”我猜測著說。


    他的眉眼浮出一絲苦澀來,“這裏之前隻是個小漁村後來人稍微多了一點才勉強成了個城市,我父親就是這裏的長官,這裏是新城市,連名字也沒有,於是我父親就用我母親的名字命名了。”


    我疑惑道“這麽好聽的名字,怎麽沒有一塊路標上注明這個城市的名字啊?”


    他搖了搖頭,想必他是知道的,卻不知怎麽忽的不願意再說下去了。


    我瞥了一眼他母親的遺照,和他十分的相似,如果他不是個男的把頭發留長就是他母親的模樣了,如出一轍的眉眼清秀。


    秦青莫一聽我們在談論陳長官母親的事情,又開始念叨起晚上起床看見遺照是一件多麽驚悚的事情了,我說“阿姨長得那麽溫柔哪裏嚇人了!”


    “那你怎麽不睡外麵,你這叫站著說話不腰疼。”他迅速的反駁。


    忽然陳長官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電話的屏幕,神色有些不太對勁,立馬起身出去接電話。


    在我和秦青莫拌嘴皮子的功夫他忽然向我們說道“我們明天出發。”


    “明天?那邊派人那麽快的嗎?”我問。


    “我們?你也要去?”秦青莫問。


    我們雙雙疑惑的看向他。他輕咳了一聲說道“是有點快,但是這麽些天也應該到了,至於我為什麽和你們去是因為我要去新家坡找我哥。”


    “那你的工作怎麽辦呢?”我問。


    “辭了。”他輕描淡寫道。


    “啊?”我和秦青莫雙雙驚歎。


    陳長官雖看上去沉穩極了可做起事來居然這樣的衝動,就算城市小長官之位畢竟也是長官之位怎麽可以說辭就辭啊?


    他倒是不感覺可惜,像個沒事人一樣的走到房裏麵整理東西去了。


    第二天我們起了個大早,把東西都收拾了一下,把房間裏麵該關的電源都關上檢查了一遍以後,便踏上了去新家坡的旅途。


    由於到港口還有些距離所以我們要走上一段路。


    路上秦青莫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好在陳長官在,時不時懟他幾句,我的耳朵才稍稍感到舒適。


    我們到的時候一艘兩層的遊艇已經停靠在了岸邊,開船的船長是個胖胖的大叔,他站在岸上抽煙,好似已經等了我們許久有些不耐煩了。


    他正在訓斥一個年輕的水手,那個年輕人個子高高的,低著頭站在那裏,好似做錯了什麽事情,“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當什麽水手,不如滾蛋好了!”他把煙扔到那高個子年輕人腳下。那年輕人握著拳頭,不聲不響,看上去有些可憐。


    他邊上站著另外幾個年輕人想必也是他的水手,那幾個水手戰戰兢兢的站著也沒有說話。


    那船長見我們來了才收住怒火,朝那高個子擺了擺手道“你最近最好老實一點,不然回去我可饒不了你。”


    高個子抬起頭望了我們一眼,知趣的回到了船上。


    “走吧。”船長沒有好氣的說道。


    秦青莫對他的態度感到十分的不滿意,切了一聲。


    幾個水手過來幫我們提行李,我悄悄的問其中一個水手“這位大哥,可以問問你剛才那個高個子的大哥犯了什麽錯嗎?”


    這個水手歎了口氣道“那個人是新來的,我們船長脾氣怪得很,動不動就挑他的刺,也沒什麽,不要緊的。”


    我點了點頭,隨著他們進了船裏。


    我看這裏那麽多間房也不知道到底選哪間才好,站在甲板上猶豫了一陣子,秦青莫早就歡天喜地的霸占了一件最大的房間,陳長官和我一樣站在甲板上。


    “陳長官住哪間?”我問。


    “你住哪間我就住哪間。”他淡道。


    我感覺仿佛一道驚雷劈過,我結結巴巴了好久,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頗為無奈的說“你在想什麽啊?”


    “俗話說得好男女授受不親......”


    “我是女的!”她忽然皺起了眉毛來,望著我。


    我心中一驚,定眼看向她的那張臉,小小的一張臉,眉眼也秀氣,好像......真的是個女的。


    “再說,你之前不也和秦青莫住一件房嗎?還說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她繼續說著。


    “這個......陳長官為什麽非要和我住一間呢?”我頗為尷尬的問道。


    “我害怕。”她給出了一個十分敷衍的解釋。


    她那氣定神閑的樣子會害怕才怪。


    我歎了口氣,想來相處了那麽久一直把她的性別搞錯實在是不像話,於是也不好意思拒絕她了,隻好答應和她住一間。


    秦青莫從他的豪華大房間樂滋滋的出來看我們搬行李,他問“這件房究竟是你們誰的啊?怎麽你們都往裏麵搬行李啊?”


    陳長官不動神色的說“是我們的。”


    秦青莫臉上浮現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來,拉著我的胳膊悄悄說“說吧,你們兩個哪時候好上的,你不要李海北啦?嘖嘖,有新歡忘舊愛,可惜可惜。”


    我把他甩開說道“陳長官是女的!”


    他的臉上也浮現出和我剛才一樣的驚訝來“真的假的!”


    他跑到她麵前看了又看,道“她除了長得不高哪裏像個女的?”


    我覺察到秦青莫話語中的危險性,趕緊離他遠了一些,果然陳長官一臉黑線的望著他,他還在不知死活的繼續說道“怪不得那陳大爺聽到我們要找他兒子會是這樣的反應,原來這位是女兒,不,是男人婆。”


    他的話剛剛落音,陳長官的一雙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陰沉沉的說道“你再說一遍。”


    “哎呀呀,痛死我了,我錯了姑奶奶,快放了我的耳朵。”


    我在一邊哈哈哈的笑著。


    “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溫柔善良美麗,開個玩笑而已你就放了我吧。”


    陳長官哼了一聲才冷著臉鬆了手,秦青莫朝她翻了個白眼便一溜煙的跑回了他的房間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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