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河伯走後,那牡丹才又道:“爺,要不您去看看吧。”


    方才她還不願意,可這會兒忽然又要說服自己,白慕這心裏頓時便有些捉急。


    “牡丹,我說過,我們現在這個生活很好,沒有人打擾也沒有盤算。十王爺那處早就已經說明了不會再同他有任何的關係,如今毅勇侯府也與我沒了關係,我要做的便是隻有和夫人好好生活。”他嘴角帶著笑意看著牡丹。


    牡丹這頭微微一低。


    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白慕和毅勇侯府斷絕了關係,她自然也知道是因為自己,可是她是自私的,如今這樣的生活也是她早就翹首以望的。


    她沒再說話轉頭繼續去看那戲班子唱戲。


    這三伏天到了午時還是有些悶熱。


    然而那波光湖上卻早就已經是火熱一片。


    在波光湖中,龍飛揚身邊坐著樂黛眉,那不遠處的畫舫上則坐著龍秦和三皇子年以及年花歲。


    那畫舫上的奴才早就已經備好了茶水,見著兩個王爺都在便趕緊邀著進了一坐。


    龍飛揚和樂黛眉自然是踏船去了龍秦的畫舫上。


    那初進門的時候無憂早就疲乏倦了,躺在那一處的貴妃椅上臉上覆著麵紗此刻正在閉目休憩。


    她手垂在地上,雙腿委曲,映襯著那外麵的風水倒是一副極其養目的畫麵。


    樂黛眉昨兒剛因為無憂的關係被龍飛揚訓斥過,這會兒十王爺和三公子三皇子都在,那自然更是不敢多說什麽,隻能死死的瞪著無憂然後對著兩人笑著坐了下來。


    龍飛揚進門便也見了這麽美豔的一幕,忍不住調笑:“帝師這是昨兒累著了?”


    龍秦回頭看了無憂一眼,她的確是生的很美,甚至可以說往那一趟便是一副活生生的美人圖,可是縱使如此,她的性子一放出來便讓人喜歡不起來。


    龍秦收回眼神,那說話的聲音還是下意識的小了一些:“昨兒一宿未睡,也該是累著了。”


    龍飛揚沒說話,而是想了一下,今兒天邊亮起來的時候她便已經到了七王爺府,這波光湖距離七王爺府也有好一會兒的功夫,她又是如此趕到了皇宮裏隨著一起出來的?


    怕是趕不及,所以一宿未休息這會兒累著了。


    見龍飛揚看著無憂的眼神裏麵帶了感情,樂黛眉便有些怒了,悄聲聲的拉了一下龍飛揚的袖子:“王爺。”


    龍飛揚回神才發覺自己方才看的入了迷。


    他趕緊收回了目光,這才見著龍秦看著自己有些發笑。


    “帝師的確是天人之姿,這是這帝師性子放在這裏,這天底下怕還是沒有那個男兒能配的上帝師的,七王兄如今已有了側王妃,這帝師還是不要多花心思去看了。”


    龍飛揚沒有立刻回答龍秦,而是莞爾笑了。


    年坐在一邊,喝著麵前的茶水,年花歲從昨日被年警告之後,整個人便的異常乖巧,聽到龍飛揚和龍秦討論無憂也是麵無表情的坐在那邊不說話。


    龍飛揚看著怪異的年花歲打趣道:“三公主這是怎麽了?可是因為昨日在宮宴上的事情所以這心裏有些不太舒坦?”


    年坐在年花歲的身邊,年花歲沒有在意去聽龍飛揚的話,而是一直在呆若木雞的看著那桌麵上的茶水。


    年坐在一側,尷尬的笑了笑:“昨日宮宴上的主角似乎不是我們,倒是龍棲的帝師一直搶占了不少的風頭。”


    年花歲從年的說話中回了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七王爺可是同花歲在說話?”


    龍飛揚見她才反應過來笑了笑搖搖頭。


    樂黛眉坐在一旁,覺得無憂睡著了,這才酸溜溜道:“三公主可能不清楚帝師這個人,此前帝師是平賀將軍府的十小姐,算起起來,也正是本側妃家中最小的一個妹妹。本側妃這個妹妹,算不上是什麽傾國傾城,那遮蓋的麵容也隻能說是小家碧玉。可縱使如此,那張麵紗下的容顏還是讓不少人都沉醉其中,這其中一人便正是當朝的大王爺絕王。”


    她繼續道:“絕王當時對我這個妹妹的感情那可是整個龍棲都知道的,且不說是深情,隻光說那整日跟在十妹妹的身邊便已經是所有男子都比不得的了。可是我這個十妹妹眼界太高,以至於絕王這麽久沒有將我十妹妹抱得,光是被我十妹妹拒絕都已經是好多次了。”


    她無奈的搖著頭,說到後麵都開始惋惜。


    “絕王這麽好的一個男子,雖然傳聞中的確是將他傳的是心狠手辣,可是那隻是為了震懾,且不知這龍棲朝中多少人都知道絕王是個絕佳的好男子。”


    樂黛眉像是在惋惜著什麽一直在說著絕王的好。


    龍秦和龍飛揚坐在一側,聽著樂黛眉說,這臉色頓時便有些變了。


    那一邊的貴妃椅上,無憂緩慢的吐了一口氣,將那覆在臉上的麵上退去,那纖細的五指白皙無骨,在那餘光的照射下仿佛是有了光彩一般。


    聽到無憂的吐氣聲,幾人都是將目光轉了過去。


    她緩慢的將那麵紗褪下,脖子輕輕一伸,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是餘暉。


    可能是真的有些疲乏了,她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喑啞。


    “整個龍棲都知道平賀將軍府的十小姐已經和將軍府斷絕了關係,你喚我十妹妹倒是讓我覺得你是在攀我的關係。”


    她沒有動身而是微微側了頭。


    眾人看去,隻覺的眼前一亮好似那躺在貴妃椅上的是個仙子而非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一樣。


    龍飛揚看著她忍不住想到了今兒的時候她忽然摟住了自己的那一幕,那個女子的雙眸讓他已經深深的融入到了其中。


    她長得的確很美,龍秦光是看著便已經覺得很是養眼了,可是又能如何,若是算上刺,那這個女子怕是天下女子都及不上的帶刺的女子。


    樂黛眉沒想到她沒有睡著,氣悶道:“你怎知我說了什麽?莫不是方才你根本沒有睡著!”


    她起身理了理衣衫,那處有宮女趕緊上來給她穿戴外衫。


    她雙手抬起任由著宮女給她整理,然後才漫不經心道:“我這人平生得罪的人多了,所以哪怕是累了也不敢休憩,若是睡的深了,怕不得什麽時候被人在睡夢中抹了刀子。”


    那宮女給她穿戴好,她才緩慢的往那桌邊走。


    她今日穿著倒是有點不一樣。


    雖是鵝黃色的衣衫,可是在那衣衫的外麵卻是穿著了一件鵝黃色的綢緞外衫,在那腰間更是別了一塊翠綠的碧玉,她今日倒是也與往常有些不同,尤其是那挽起的束發更是平添了一抹風情。


    往日她常年別著一根木簪,今日倒是簪了一隻珠釵,這珠釵倒於其他的珠釵沒什麽不同,若是戴到了普通女子的身上也隻得算是好看,可不知為何,戴在她的青絲上倒是別有不一樣的感覺。


    “你今日穿的倒是與平常日不同,這衣衫這珠釵倒是有些讓人眼前一亮。”龍飛揚見她站起了身子打趣道。


    那處有宮女搬來了凳子到那桌子的一角。


    她懶散的坐下,自顧自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水然後道:“巧是今早祖父要送到我那處的,說是尋我尋不到有些著急,恰逢路上碰到了龍無陌由著龍無陌將那衣衫送給了我。此次來也的確沒有穿戴其他的在路上便隨便尋了一珠釵,橫豎也不是我付的錢。”


    她將那茶水一飲而盡。


    龍飛揚臉色微微一變卻還是不動聲色道:“你今日和大王兄出去了?”


    “碰巧遇上了。”


    她說罷,才抬頭,見那樂黛眉已經臉色很是難看了便笑了:“七王爺和七王側妃也真是鶼鰈情深,到了哪處都要帶著。”


    她這話倒是讓人覺得有幾分醋意,龍飛揚聽了這心裏不知為何竟然有些得意,可有不能表現出來,隻能接道:“既然是本王的側妃那出來自然是要跟著的。”


    樂黛眉見著無憂和龍飛揚在那處一問一答,心裏和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十妹妹,如今七王爺可是本側妃的夫君,你若是對七王爺有意思那也隻能說聲對不住了。”她得意的伸出手勾住了龍飛揚的手腕。


    無憂嘴角勾著低著頭笑了:“你自己都說了側妃,那這王妃的正位不是還留著嗎?”


    “你!”


    樂黛眉坐不住,站起來便要大叫。


    龍秦坐在一側,不悅的看著樂黛眉:“七側妃如果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話這天色也不早了,還是早些隨著人回去吧,本王同七王兄還有要事要談。”


    樂黛眉聽著龍秦居然讓自己回去,這臉色瞬間更是難看。


    “十王爺,本側妃雖然隻是側妃,可是怎麽說也也算是你半個嫂嫂,如今這受了委屈,你不是應當先給嫂嫂評理麽!”


    她擺起了架子。


    龍飛揚本對著樂黛眉便有些不悅,這會兒見她擺架子便趕緊道:“你回去!別再這裏添亂。”


    他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宮女,那宮女這才緩步上前對著樂黛眉行禮:“娘娘,還是早些回去吧。”


    樂黛眉見龍飛揚也沒有給自己麵子,那拍著桌麵便對著無憂怒瞪。


    等到她出了門,無憂這才起身跟著出去了。


    見她跟著一起出去了,龍飛揚便趕緊扭頭去看:“憂兒。”


    年坐在一邊,看著龍飛揚喚無憂的名諱便覺得兩人的關係想罷早就已經是不一般了。


    龍秦倒是很有意思的看著麵前三人的恩怨情仇。


    他摸著桌子上的酒盅笑了:“十弟本以為七王兄對帝師沒有什麽感情,可是沒想到七王兄對帝師竟然埋下了這麽重的情根。”


    龍飛揚看著無憂那已經很是高挑的背影忽然出神了。


    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便對著無憂已經映入到了眼中…


    好像就是從昨日開始…昨日那個忽然摟住了自己的那個瞬間,他從沒有那麽專注的看過一個人的雙眼,就是那雙沒有他身影的雙目裏麵讓他一下子動心了。


    在那之前從未有過,至少是從未有過。


    一年之前的那個女娃娃,小小的軟軟的,那個時候的無憂隻到她的大腿根部,可是現在這個女娃娃,卻已經到了他的胸口了。


    而她也不再是那個小小的可愛的女娃娃,而是已經出落成了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會反口咬人的老虎。


    他沒有避諱而是對著龍秦笑了:“這天底下的男子對於女色都是格外的受用,更何況像是憂兒這樣絕美的女子,就連大王兄那種冷血無比的男子都能動心,那本王又為何不可動心。”


    他將麵前的酒盅轉了一圈,年坐在一邊也是笑了:“聽七王爺的意思,那本皇子豈不是要加把勁將無憂姑娘娶回我延年,免得落入到了七王爺或是絕王殿下的手中。”


    龍飛揚有意思的抬頭看著年:“三皇子想要娶憂兒,怕是要經過不少人的同意吧。”


    他說著然後對著年舉起了酒盅,年也是笑了跟著舉起了酒盅。


    年花歲坐在一邊,聽著這些男子一口一口無憂姑娘,一口一個憂兒,整個人妒忌不已。


    無憂看著年花歲的雙手已經攢的雪白便接口道:“可能是之前未曾有人告訴過七王爺和三皇子。”她頓了一下:“我非是普通女兒家,那要的和想要的自然要比那普通的女兒家更加的多。更何況,無憂這輩子沒打算嫁人,再者,今兒來不正是要說朝堂之事麽,比起我來,這皇位是誰的更為重要吧。”


    她不動聲色道。


    龍秦和龍飛揚沒想到無憂這麽直接,這原本遲遲沒有說出口的話一下子便被她打破了。


    她看著四人都未說話,對著那下麵的人揮袖,那些侍候著的宮女見著無憂揮袖便彎腰行禮退出去了。


    等到那宮女下人全部都退出去後,無憂這才往後一傾整個人懶散道:“這朝堂之事可真是有意思。”


    聽她這話像極了看戲的,龍秦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最後還是先笑出聲:“哈哈哈,帝師真是說笑,今兒遊湖就是隨意這麽一遊,沒想到會在此碰到七王兄和三皇子三公主。”


    他的解釋相當於蒼白的。


    無憂也沒有說什麽,而是笑了看著那外麵的風景。


    見她不說話,幾人才方覺氣氛有些尷尬。


    年坐在一邊,看著這桌麵上波瀾不驚的酒水便接口道:“聽聞前些日子七王爺的人被絕王給對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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