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李安適風風火火的騎著車趕到書院,剛一進門就看到柴令武和房遺愛在沙場大戰,略過不提。轉頭就看見李承乾騎著自行車繞著操場轉圈,李安適立馬從車上下來衝到李承乾身邊攔住他,“承乾,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嗎?不準騎車!”


    “安哥,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算真的因此摔斷了腿也無所謂,反正安哥你師從孫神仙,肯定能治好我的。”看著李承乾那一副陽光小夥的模樣,李安適不由得想起夢中他抱住自己大腿懇求自己救救他的模樣,“是啊,你安哥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看著李安適一臉感動的模樣,李承乾滿頭問號,隻好騎著車繼續繞圈。


    “師傅,我昨晚做夢了。”


    “夢到什麽了?”


    “我夢到承乾的腿真的摔斷了,然後我也自暴自棄想要告老還鄉。”


    “徒弟,人力有時窮啊。”


    “我知道,但是我不是一個人啊,我還有你們啊,還有一群學生,我並不孤單。”


    “真不愧是我的徒弟啊,悟性就是高。“


    “好了師傅,我要去上課了。”


    “去吧。”


    目送著李安適遠去之後,淩老二默默地喝了口酒,“徒弟,你要是真能離開就好了,李世民一家,唉。”


    “今天,我們講一元二次方程,把書翻到第。。。”


    中午吃完飯,李安適繞著操場慢步走消食的時候,看到柴令武和房遺愛又在沙盤大戰,不禁走進細看,隻見兩人打的你來我往,戰事一度很膠著,打到最後就剩兩個光杆司令,隻好拍拍手,“兩位,不如換一種方式來決鬥如何?”


    “李先生,什麽方式?”


    “你們等我一會,馬上就回來。”


    說罷李安適走到自己的房間裏拿了一樣東西之後就回來了,“這叫橄欖球,是一種團體才能玩的遊戲,你們要玩嗎?”


    兩人隨即叫來閑著的人,“看好了,這叫橄欖球,不是用腳踢的,是要抱起來跑的,這裏就是我預留的橄欖球場,每隊十五人,搶到球之後跑到對方的球門線內就算應,一會軍營會送來鎧甲,大家都穿上,不許打人,但是可以退可以搶,計時半個時辰,哪個隊得分多就算贏,輸的要給贏得洗半個月的腳!”


    “開始吧,我一定要房二給我洗腳!”


    “呸!你給我洗腳還差不多!”


    “鎧甲到了,都穿上。”


    “準備,開始!”


    隻見柴令武一馬當先的搶到球後全力的向房二那一隊的球門線疾馳,房二穩穩的跟在邊上,猛的一記鞭腿踢在柴令武的大腿上,翻了好幾圈之後房二搶到了球,隨即全力狂奔,柴令武馬上起身追擊。


    與其說是團體的較量,不如說是兩人之間的比拚,最後房二先得一籌,小武這才想起是團體遊戲,隨即把隊員召集過來商量人盯人的戰術,房二看見了也是照貓畫虎。


    第二球進行的就比較激烈了,兩邊的人玩起了疊羅漢,小武抱著球被壓在最底下,上麵一個就是房二,小武猛的把球丟出去給隊員,接到球的隊員立馬又被按在地上疊羅漢,進行的比較艱難,最後小武艱難的得了一分。


    李安適和李綱在邊上看的津津有味,不時叫好。兩隊的比分一直是你追我趕,毫不相讓,最後房二隊掐著時間點以一分之差艱難的獲得了勝利,全隊都躺在地上喘息著,沒辦法,沒有球衣,隻能穿盔甲,一身盔甲二十多斤啊,能全程跑下來的也是筋疲力盡了。


    不過還是很開心的,能讓別人給你洗腳,沒看見房遺愛笑的多猖狂嗎,柴令武恨不得剛才就壓死他。晚上,柴令武端著水盆臭著一張臉進了房遺愛的房間,“你的腳怎麽那麽醜!”


    “臭嗎?本少覺得挺香的啊,別磨蹭,快點洗。”


    柴令武隻好不情不願的把手伸進水盆裏搓了起來,“對,就是那裏,哦~~,舒服~~,小武,你這給人洗腳的技術不錯啊,怎麽停了。”


    “隻是突然想起我還從來沒給我哥洗過腳。”小武一句話兩個人都沉默了。


    “今天的半個時辰我還沒用,你呢?”


    “我也是。”兩人的目光碰到一起,隨即兩人火速下樓,隻見樓上的學生都下樓了,問及原因,都不說話。


    在房間裏聽見眾人下樓的聲音,李安適嘴角不由得一揚,“別讓我失望啊,未來。”


    沒多久各家各戶就都響起一樣的聲音,“你今天怎麽了?”


    程府,看著低頭不說話隻顧搓腳的老二,程處亮久違的說了一句:“小亮長大了啊,知道孝敬父母了。”程處亮看著老爹腳上厚厚的老繭和小腿上的疤痕,眼睛一陣模糊。邊上的程家兩兄弟在對視一眼後,擠到水盆邊洗了起來。“哈哈哈,我老程的兒子長大了!哈哈哈。”


    皇宮,李承乾李泰分別給李二夫妻倆洗著腳,李二的小腿肚少了一塊肉,長孫皇後的大拇指甲蓋少了一塊。兩兄弟越洗越內疚,跟這比起來自己經受的一切算什麽,李二看著滴落在腳盆裏的水滴,“你們倆今天怎麽了?受什麽刺激了?”


    “父皇,對不起。”“母後,對不起。”看著異口同聲的兩兄弟,李二夫妻倆對視了一眼,不禁笑了出來。


    還有很多家庭都發生了這一幕,特別是王福,當他捧起母親的腳時,視線立馬模糊了,厚厚的一層老繭布滿了腳掌,腳麵上也滿是傷痕,他家裏父親早逝,留下自己和年幼的妹妹,母親一個人做好幾份工,白天要下地,晚上要給別人縫補衣服以補貼家用,幸好家裏多了兩頭耕牛,母親的壓力少了一些。看著母親傷痕累累的腳,王福發誓一定要讓母親和妹妹過上富足的生活。


    翌日,當看到課堂上的學生每一個都積極發言時,李安適就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他們又成長了一步。


    此時,朝堂上。


    “啟稟陛下,微臣聽聞鬼穀書院從不教學生知識,每天就讓他們在草地上追著一顆球跑來跑去的,此非師長之道啊,微臣懇請陛下關閉鬼穀書院,把李縣候打入天牢受審。”


    李二聽聞有些興致缺缺,“不知眾卿怎麽看?”


    不少言官紛紛上奏,言及一定要將書院的人革職查辦。不過他們說了半天,也沒人出言讚同,也沒人反對。放眼看去魏征仿佛睡著了一般,長孫無忌低著頭在數螞蟻,房玄齡和杜如晦也是魂遊天外。


    “來人!把這幾個狂徒給朕送到大理寺看押起來。”


    幾人頓時蒙圈,為什麽不抓書院的人反而抓他們幾個?真不科學啊。


    等侍衛把他們幾個抓走以後,李二玩味的看了看下麵的大臣們,“眾卿,我大唐的未來一片光明啊。”


    “陛下英明!”+n


    “退朝!”


    “恭送陛下!”


    李二走了之後群臣開始議論紛紛,不知情的大臣都在詢問身邊的人,而知情的比如程咬金,“二哥,我家那幾個小子昨晚非得給我洗腳,攔都攔不住。”


    秦瓊自從輸完血之後身體是一天比一天好了,現在也來上朝了,“我家懷玉也挺有孝心的。”幾個人在那裏瘋狂吹噓著自己家的小子多麽的有孝心。


    這邊李安適看著努力學習的眾人心裏很是欣慰,或許他們將來用不上現在學的知識,但是書院教的可不隻是知識。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過,四月也悄悄的來了,溫度一日比一日高,但是書院的學生們卻熱不著,因為有風扇。


    沒錯,大唐的風扇,把牆上打一個洞,裝上扇葉,扇葉前麵裝一個放冰的槽,一個手搖的空調扇就登場了,再在搖把上裝一個滑輪組,一次可以搖半個時辰。


    “阿丘~~”裝上空調扇的第二天,書院的學生和老師就全體感冒了,看著不斷打噴嚏的眾人,李安適搖了搖腦袋,真是沒有自製力啊,看看我,結婚到現在依舊是處男我驕傲了嗎!


    其實是因為做不出避孕套,又討厭各種動物腸子的味道,所以李安適隻好摩擦自己解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幸苦你了兄弟!杜月兒今年才十六,生日都還沒過,懷孕這件事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小孩都是不利的。


    貞觀三年,今年貌似沒有什麽大的事情,又是平和的一年啊。結果李安適這句話剛說完沒兩天,離書院不遠的軍營就爆發了疫病,天花!


    貞觀三年四月二十號,天花爆發了。知道這個消息時李安適正在上課,李二擔心學院離得近容易感染所以派百騎前來傳消息。李安適聽聞立馬召集書院的所有人到操場集合,“有誰前幾天到軍營去了?”


    眾人都說沒去,李安適不放心繼續問,“有誰這兩天感覺頭暈腦脹、四肢無力的?”


    “安哥,我好像有點頭暈,手也沒有勁。”


    李安適一看是李承乾,立馬眼前一黑,“沒事的,除了承乾,所有人現在立馬回家!一個都不許留!開學時間我會另行通知。”


    眾人雖然不解但看到李安適一臉嚴肅的表情後都回宿舍收拾東西了,李安適又看向自己的師傅,“師傅,你回家幫我看著點月兒,讓她不要擔心我。”


    淩老二看著神情凝重的李安適,“小心為上。”


    “知道了。”


    “安哥,我這是怎麽了?”


    “承乾別怕,相信你安哥,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等眾人走後,李安適讓李承乾回宿舍呆著哪也不要去,隨後騎著車趕到皇宮,一路闖進禦書房,“陛下,情況怎麽樣?”


    “你來的正好,軍營不少人都染上了天花,你可有辦法?”


    “陛下,承乾也感染了。”


    “你說什麽!”


    “陛下請放心,我能治。”


    “你確定?”


    “微臣確定。”


    “好,那朕就把這件事交予你負責,給朕治好他們。”


    “是,但是微臣需要幾位禦醫的輔佐,”


    “沒問題。”


    “那微臣現在就去軍營。”


    還沒出皇宮就遇到了李二指派的禦醫,五個人一路火急火燎的往軍營趕。看著躺在床上抱著頭呻吟的一眾士兵,李安適有些不忍直視,又看向邊上的李正直,“老爹別擔心我,我師從孫神仙,天花我能治。”


    “我倒是不擔心你,隻是我的這幫手下,平時都是鐵打的漢子,流血流汗都不流淚,可現在卻隻能倒在床上哀嚎,我心痛啊!”


    “老爹,一切有我,我現在需要幾樣東西,你去幫我找來。”


    “需要什麽直說,我現在就去找。”


    軍人的風格就是做事幹淨利落,很快軍營內外都用生石灰撒過了,到處都是被點燃的艾草堆,來來往往的人也都戴上了用酒精泡過的口罩,不過口罩大的很,趕製的隻能將就一下了,承乾也被帶了過來。連同一群糙漢子一起被脫得精光扔進滿是硫磺水的大缸裏,尖叫聲不絕於耳。


    學院邊上的村子被清空了,李安適點名要的牛也被牽了過來,看著牛背上已經潰爛膿腫的傷口,帶著口罩的李安適點了點頭。


    “李縣候,你要這感染了天花的牛有何用?”禦醫王誌有些不解。


    “王大人你看,這天花已經傳播三天了但是它還沒有死,說明它有抵抗天花的抗體,我們隻需要把它的抗體用到我們自己身上就再也不會得天花。”


    “可這已經得了天花的人怎麽辦?”


    “聽天由命。”


    一聲令下,軍營內外所有人都排著隊站在李安適麵前接種牛痘,說白了就是把手臂劃開一個口子,再把牛身上的膿液敷在傷口上,再等個三四天,期間會有頭暈腦熱的症狀,但是隻要時間一過,身體裏就有了天花的抗體,以後就再也不會得天花了。


    第二天,所有接種過牛痘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低燒,身上也起了紅疹,禦醫急的團團轉,唯有李安適淡定的很,這也給了禦醫很大程度上的信心,其實李安適也隻是表麵上雲淡風輕,心裏卻比所有人都急,他倒不是擔心接種牛痘的人,他是擔心李承乾,每日都發低燒,李安適也不敢給他接種牛痘,隻能默默地祈禱。


    第三天,李安適忍不住給所有感染了天花的人也接種了牛痘。


    第六天,基本上所有接種牛痘的人都好了,一下子天花可以被預防的消息在長安城裏傳開了,長安城裏的百姓紛紛在軍營門口排起長隊來接種牛痘,幾個禦醫弄的,李安適騰不出手,因為他也在第三天接種了牛痘。


    第八日,部分得了天花的人也都好了,當然,也死了一部分人,裏麵沒有李承乾。


    “承乾,你也該醒了。”李安適坐在床邊望著李承乾。


    第十日,最後五個躺在床上的天花患者也都退了燒,李承乾不包括在內。


    “你怎麽還不醒啊?我一定會治好你的,我說話算話的,你可一定要好起來啊。”


    第十一日淩晨,“安哥!”李安適猛然驚醒,看著坐起來的李承乾,李安適猛的撲了上去抱住他,他等著一聲“安哥”等的太久了!


    “我說過,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當然了,安哥無所不能。”


    “哈哈哈,餓了沒,先吃點粥吧,你知不知道,你是最後一個好的。”


    “有安哥在,我什麽都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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