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了半天,李二終於踢累了,扶著腰坐回椅子上。李安適見李二不踢了,也站起身來,“說吧,有什麽想法。”


    “陛下可以找個人去誘惑頡力的兒子,然後以他騷擾娘家婦女為由出兵。”


    “滾吧,就知道你沒什麽用。”


    “陛下,要不用天花怎麽樣。”


    “怎麽用?”


    “可以讓他感染天花,如果他死在大唐,頡力一定會出兵。”


    “不行。”


    “也可以讓他在回去的路上染上天花,然後一網打盡。”


    “盡出餿主意。”


    “那陛下有什麽辦法?”


    “大臣們正在商討。”


    “也就是沒有嘍,那幫大臣是不是在找誰家缺一個上門女婿。”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出餿主意!”


    “陛下,餿主意也是主意,反正到最後您還是會出兵,都一樣,早晚而已。”


    “下去吧,讓朕靜靜。”


    “靜靜是誰?”還沒等李二發飆,李安適已經奪路而逃,氣不過的李二抄起玉枕砸到門上,門口的兩個侍衛不由得敬佩起李安適,惹的李二發這麽大火還能安然離去,高人啊!


    回去路上的李安適一直在碎碎念,“真是當了那啥還要立那啥,我隻不過是把遮羞布扯開而已,至於發那麽大火嗎。”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想到一下子撞到了對麵的人,他沒倒,被他撞的倒了。


    “你沒事吧,姑娘。”是的,是一位姑娘,不過穿著的衣服透出一股子羊肉串味。


    “沒事。”那姑娘清冷的回了一句,拍拍身上的灰後站起身看向李安適,卻發現撞倒自己的男子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姑娘心裏雖然很高興,但是自己可是年輕貌美的黃花大閨女,必要的嬌羞和矜持還是要有的。


    “哎,你看什麽呢。”


    “姑娘,你臉上這是什麽,哪來的?”


    “跟你有關係嗎,別擋路。”說著推開李安適湧入了人群。


    李安適回頭想找卻怎麽也找不到,焦急的要死,為什麽呢?因為那個雖然穿著一身西域的衣服,但是臉上卻戴了一副金絲眼鏡,這可是唐朝啊!哪來的眼鏡,難道除了他還有別人也穿越了,這是一本雙穿的書!可是為什麽他是魂穿而那個姑娘卻是身穿,真是不公平,可如果不是身穿的話哪來的眼鏡,他覺得他需要緩一緩,扶著邊上的攤位揉著太陽穴,雙穿的話還有兩種穿越方式?


    回到家,李安適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揉著睛明穴,他的三叉神經好痛啊,這也太燒腦了。端起茶杯準備倒杯茶喝卻突然定住了,因為他突然回想起那個姑娘的眼鏡做工好像有點粗糙,眼鏡片打磨的也不是那麽的薄。


    真是喜從天降啊,她肯定不是穿越的,應該是因緣巧合之下發現薄的水晶可以看的清楚才把它弄成眼鏡戴上,一定是這樣。不過這倒是啟發了他,老花眼鏡在唐朝應該很有市場,說做就做,李安適拿起筆就畫了起來。


    另一邊,突厥來使居住的使館內,李安適路上遇到的那個姑娘就在這。


    ”真是的,大唐的男子都這麽沒有君子之風嗎,撞倒了我還盯著我看,真是個好色之徒,不過看著他被本小姐美麗的容貌迷倒的份上,就原諒他了。不過這裏怎麽跟母親說的不一樣呢?鬼穀傳人應該不會經常下山啊,為什麽都在討論李鬼穀,還有鬼穀書院,那個鬼穀傳人怎麽能把鬼穀的知識外傳呢,讓我遇到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下!”這還真是天大的消息啊,李安適要是知道了估計會跳起來。


    李安適也不知道李二有沒有采納自己的建議,反正聽李承乾說突厥的來使現在都躺在床上打擺子呢!看來李二還是個傲嬌啊。其實這次李承乾來讓李安適去一趟禦書房的,李二找他。


    “陛下有何吩咐?”


    “為什麽有一人突厥人沒得天花?”


    “陛下還是用了呀。”看著李安適玩味的眼神,李二再度不好意思了,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李安適,羞怒不已,“快說,怎麽回事!”


    “回陛下,那個人肯定得過天花已經好了或者種過牛痘,不會有第三種情況,再說了,就一個人而已,無所謂啦。”


    “可是那個使者現在說不和親了,要跟大唐的文人比試算學,他們要是贏了就讓大唐派公主和親,他們要是輸了就返回突厥不再提和親的事。”


    “這是狗急了跳牆啊,陛下,那突厥有文化人嗎?”李安適覺得有些搞笑。


    “看那使者胸有成竹的樣子,朕擔心他們來者不善啊。”


    “陛下,你讓青雀或者高明去都行,我就不用了吧。”如果讓他出馬,那真是殺雞用牛刀。


    “你跟著去看看,朕要十拿九穩。”


    “是,陛下,他們輸了之後會不會把染病的人帶回突厥啊?”


    “應該會吧,他們不是講究死在狼神庇佑的土地上嗎。”


    “那就好,帶回去一鍋端了。”


    “那比試下午開始,別忘了。”


    “是。”


    其實中午李安適根本就沒出去,賴在承乾的東宮吃的午飯,下午如果不是承乾叫他,他就睡過了,在李安適看來這樣的比試還需要他出馬,承乾上都有點欺負人。


    到了地方一看,那突厥使者竟然就是那個羊肉串妹子,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在魏征的主持下,承乾上場,對麵除了一個羊肉串妹子也沒別人。比試的規則是這樣的,互相給對方出題,誰答不上來就算輸,三局兩勝。


    秉著天朝上國的風範,對方先出。沒想到問題一出李安適就愣住了,倒不是問題太難,而是那個羊肉串妹子出的題很有趣,一元二次方程!這東西普通人你跟他講他也聽不明白,這妹子是什麽出身。


    很快,承乾給出了答案,那妹子似乎也很是驚訝承乾能答出來。輪到承乾出題,他使了個壞,出的是李安適給李泰那本練習冊上的問題,這已經涉及到了高等代數,李承乾雖然也才學到一元二次方程,但是他可以把題目和答案背下來啊,這個問題就是著名的歐拉七橋,嘿嘿。


    隻見妹子抓耳撓腮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筆畫的辦法,最後放棄,但當她聽到李承乾說沒有辦法能一筆畫時立馬僵住了,這都什麽問題啊,太難了。


    休整了半個時辰後,承乾換下青雀上,隨手寫下一道非常著名的數學猜想,那就是哥德巴赫猜想,李安適在邊上笑的及其猖狂,後世一群數學家廢寢忘食的想要證明“1+1”,結果最後也隻能證明“1+2”,給這個妹子一百年她也證明不了,李泰真是太壞了,可憐我們的羊肉串妹子剛走出歐拉七橋的陰影,又一步邁進哥德巴赫猜想的大坑,太可憐了。這個妹子不會知道,她解不出的兩道題來自於兩位偉大的數學家。


    看著一臉我太難了的妹子,李安適下了一個結論,她不是穿越者,她也不認識穿越者,她可能就是遠走海外的那一派的後代,為什麽?看她藍色的眼珠和一臉亞洲人的長相,李安適確定她是個串。


    妹子最後認輸了,委屈巴巴的往宮外走。“姑娘,你去哪?”


    “你是那個好色之徒!”


    “姑娘,昨天的事是一個誤會,我向你道歉。是這樣的,我昨天看到你戴著眼鏡,才一下子呆住了,我不是好色之徒。”


    “你怎麽會知道眼睛?”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文鬼穀李安適,不知姑娘是。”


    “你就是李鬼穀!你為什麽要把鬼穀的知識外傳!剛剛那兩個王子是你教的吧。”


    “姑娘,知識要能用才叫知識,還有,在大唐你不該稱他們為王子,應該是太子和王爺,姑娘是當年遠走海外的那一派吧,為何要重返中原?”


    “你知道我是那一派的了,你會殺我滅口嗎?”看著姑娘捂住自己嘴巴的可愛模樣,李安適下定決心將來一定要生女兒,女兒多可愛啊,兒子就該出去打工賺錢養家。


    “師妹,我們兩派同屬鴻蒙,為何要互相殘殺啊,還有師妹為何身在突厥,走,到師兄家細聊。”李安適說著拉起姑娘就往外走,那姑娘也出奇的溫順。


    回到縣候府,讓杜月兒找一身衣服給那姑娘換上,李安適坐在大唐等著。


    “徒弟,你怎麽帶回來個突厥丫頭,你準備納妾了?”


    “師傅啊,我納什麽妾啊,她是當年遠走海外的那一派,前兩天隨突厥使者進的長安,我昨天才發現的,剛剛比試完我才把她拉回來的。”


    “海外派?你確定?”淩老二聞言正經了起來。


    “沒錯,剛剛我跟她聊天的時候套的話。”


    “沒想到啊,當年那一派不是說永不踏入中土嗎,怎麽會派一個小丫頭回來。”


    “不知道,一會問問。”


    沒一會兒,杜月兒牽著換完衣服的小丫頭進了大唐,師徒兩人一看,我的乖乖,這不是綱手嗎!童顏那啥啊!而且小丫頭混合了中西兩方的優點,雖然有一絲西方人的味道但是更多的像華夏人。


    “你們兩個看什麽呢!”師徒倆頓時清醒過來,一臉的不好意思。


    “師妹來了,坐。”


    “誰是你師妹啊!我們兩派早沒有關係了。”小丫頭年齡不大,脾氣不小,不就是那啥了一下嗎,有必要。。。


    “師妹,我們兩派本屬於鴻蒙,都是一家人怎麽說兩家話呢,我問你啊,你怎麽會和突厥人搞在一起啊。”


    看著一臉關心的李安適,小丫頭道出了實情。當年他們這一派遠走海外之後遇到了風浪,船隻被掀翻,眾人流落到一片大陸,跟那裏的土著人一起生活。三年前那裏爆發了一場大疫病,也就是天花,小姑娘機緣巧合之下被種了牛痘,躲過一劫,被父母帶著遠走他鄉,一年前到了突厥邊境定居,小姑娘很快和頡力的兒子成了好朋友,而父母也在一次部落戰爭中死去,因為她沒有親人了,又很好奇書上讀到的中原大陸,聽說頡力的兒子要到大唐倒插門,小姑娘求了好久才被允許一起來的,她想去看看。


    “果然是海外派的,師妹啊,你叫什麽名字?”


    “突厥名字你們聽不懂,叫我忍冬就好了。”


    “忍冬,好名字。師妹,你也別回去了,等明天我跟皇上說一聲,讓他告訴頡力來的人都死完了,你啊,這大唐好好的生活下去吧。”


    “好的,師兄。”


    看著一臉天真卻古靈精怪的忍冬,李安適不禁露出爸爸般,呸,哥哥般的微笑。也是,十一歲的小姑娘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


    翌日一早,李安適對著剛下朝的李世民說出了自己編了一晚上的謊話,而李世民聽完也沒多說,上去就是一記連環腿,踢完就讓他滾,真是無情的男人。


    李安適也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長孫無忌家的玻璃工坊,交完圖紙就離開了。回到家也沒看到自己可愛的小師妹,淩老二說杜月兒帶忍冬出去逛街去了,真是的,也不給忍冬帶一個麵紗。


    “師兄,你怎麽會那麽多啊!”今天杜月兒跟忍冬說了好多關於李安適的事情,忍冬才知道人可以這麽全能。


    “可能,我沒喝孟婆湯吧。”


    “師兄就會騙人。”這年頭,真話都沒人信。


    下午李安適遞給正在看書的忍冬一個大盒子,打開一看裏麵擺滿了不同度數的近視眼鏡,“我不知道你的度數,隻能都做出來了,你試試看,看哪一個合適。”


    而忍冬放下盒子一把撲到李安適懷裏,“謝謝你師兄,師兄你真好!”


    看著像一個樹袋熊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忍冬,李安適伸手就施展了一記摸頭殺,“你怎麽會沒有親人呢,師兄就是你的親人啊。”想起忍冬昨天話中一個人的淒涼,就不由得心疼這個故作堅強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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