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今日起的倒是有些晚了。”一聲溫婉的話語傳來,李安適轉過頭看了過去,一位看上去三十歲上下的秀麗婦人蓮步輕移,緩緩走來。


    “阿娘,晚起傻半日,早起傻一天。”


    “懶小子,說的什麽話!”盧芮溪說著從荷包裏掏出一個護身符,就要掛在李安適的身上。


    “阿娘,這是什麽啊?”看著不停擺弄著平安符的李安適,李氏拍了拍他的頭,“這是我一早去廟裏給你請的平安符,保佑你以後順順利利的。”


    “人要是真的命該如此,求神拜佛有什麽用。”


    “呸呸呸!瞎說什麽呢!”


    看著李氏一臉關懷的樣子,李安適隻能撇撇嘴。本來就是啊,老話常說,求人不如求己,拜一堆泥土的塑像有什麽用?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娘,你身子弱,不要給我求什麽平安符了,你身體好比什麽都重要。”看著自家兒子的關心,李氏老懷大慰。“娘身體好有什麽用啊,兒孫繞膝才是讓娘最開心的事!”


    看著自家老娘一副要孫子的嘴臉,李安適有些無語,自己還是個寶寶啊!


    “娘啊,您不也才十八歲嘛,再等一等好不好?等你二十歲時就能抱孫子了。”


    “混小子說什麽呢!哪十八啊。”隻見李氏一副很謙虛但又壓不住喜悅的樣子,啊~~


    另一邊,悅來酒樓老位子。


    “有點急智啊,也算是不錯,出身鬼穀又兼有一絲皇命在身,李縣公,棋局一開,這把,我先手。”


    看著眼前落日的餘暉,李安適不禁歎了一口氣,他怎麽會覺得自己老娘是溫婉可人的軟妹子呢!自從老娘進了家門,天天雞飛狗跳的。不是讓老爹努力上進爭取早日當一個五品以上的將軍,就是指著淩老二的鼻子說他整日喝酒,遲早會帶壞自己。


    還有前兩天,李安適被逼著出門溜達了兩圈,剛進門就被灌了一碗藥,說是補腎強身的,天知道那一晚李安適是怎麽過的!反正第二天李安適走路腿打晃,杜月兒一天沒下床。真是不堪回首啊,嘿嘿嘿~


    “安安,吃飯了。”


    “來啦。”


    本來李安適還打算吃完飯去書房研究一會電瓶的改良呢,結果飯還沒吃完,天就亮了!


    李安適第一時間站起身跑到院子裏,隻見一個巨大的亮光快速的劃過天空往渭河邊去了,“隕石?搞什麽,這個時候哪來的隕石!”


    “小安,這是怎麽回事?”看著兩女擔心的樣子,李安適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隕石,看樣子應該不是很大,沒事的你們別擔心。”說完扶著兩人回屋歇息去了。


    等兩人都睡下後,書房裏的李安適開始沉思起來,“貞觀年間有隕石差點砸到長安嗎?我怎麽一點都不記得啊!”


    “師傅,今天這事您知道嗎?”


    “看著不像天降隕石,更像是人為的。”


    “認為?人往天上扔一個石頭再掉下來?”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看著不眼熟嗎?”


    “眼熟?”


    “就是李泰做的那個飛機,如果把它點燃拋到空中。”淩老二話沒收完,但是李安適已經懂了。


    “可是亮度差的有點遠啊。”仔細想想,根本不一樣。


    “你見過飛機點燃的樣子?”


    “沒有。”


    “那不就結了。可能是李泰的飛機著火了吧。”看著淩老二一臉淡然的樣子,李安適就氣不打一處來。


    “師傅,李泰到底是王爺啊,您要這麽無所謂嘛。”


    “王爺又怎麽樣,跟我有什麽關係。”


    好吧,淩老二的話確實難以反駁。李安適雖然擔心李泰的安危,但一想到他是個王爺,身邊肯定有隨從,就算他去了也沒用。


    翌日,朝會。


    “昨夜的天火是怎麽回事?”


    “回陛下,昨夜天降隕石於渭水河邊,所幸無人受傷,末將已將隕石帶回。”


    “呈上來。”


    “是。”


    沒多時,一塊黑黢黢的,表麵極為光滑的石頭被人抬了上來。隻見石頭呈正方體,一米見方。最奇特的是上麵雕刻了幾個古怪的符號。


    眾朝臣圍著看了一會後,一個大臣站了出來。“啟稟陛下,那石頭上雕刻的是小篆。”


    “卿家可識得上麵寫的什麽。”


    “待微臣仔細辨認。”


    說罷圍著石頭看了半天越看越心驚,冷汗也流了下來,“愛卿可看出來了?”


    “這。。微臣不敢說。”


    “朕讓你說!”李二的語氣逐漸加重、


    “鬼。。鬼穀得天下。”大臣在說出這幾個字後似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倒在地上。


    “你說什麽!”李二聞言拍案而起,怒目圓瞪。


    這句話就像是滴進油鍋裏的水珠,朝堂上一下子就炸開了鍋。在場的大臣沒有傻子,鬼穀得天下,什麽意思?出身鬼穀的李縣公要得天下!這是什麽?陰謀還是天意?


    “陛下,不妨傳召李縣公前來對質一番,若李縣公不知此事,也還換他一個清白。”說話的是清河崔氏的家主,崔服。


    這話一出,全場的大臣都噤聲了。還一個清白?李縣公隻要一來就沒有清白了,到時就真的任人宰割了。


    “傳李縣公。”


    “是。”


    長孫無忌幾人對視了一眼,這事情有貓膩。但是他們還不能站出來說話,他們可不想被扣一頂想造反的帽子,特別是在造反上位的李二麵前。


    而正穿著棉衣靠著火爐的李安適對此一無所知,“啊,暖暖的酒暖暖的胃,怪不得師傅天天喝酒呢。”


    “哈哈,徒兒現在明白也不晚。你看,這樣的冬日裏,喝一口燙熱的酒,真是美妙啊。”


    正要說兩句騷話卻突然看見站在大堂門口的李君羨,“李將軍,誰又彈劾我了?”


    “李縣公還需提高警惕,此事不同以往。”


    看著李君羨凝重的臉,李安適也正經了起來。“不會是有人說我造反吧!”


    “李縣公料事如神。”


    李安適聞言一口酒噴了出來,“不會吧!讓我猜猜,唉~算了先走吧,別讓人家等急了。”隻見李安適提著剛溫的一壺酒邁步就往外走。


    淩老二看著一馬當先的李安適,臉色越來越凝重。自己徒兒是什麽貨色自己當然是一清二楚,李安適哪有什麽造反的心,要不是書院是大唐的未來,他連書院都不想建。看來是有人想陷害他徒弟啊。


    進皇宮的路上李安適不停的大笑,為什麽?因為實在是忍不住。天降隕石上書鬼穀得天下,秦始皇也經曆過,當年秦始皇當年也有一塊隕石降下,上書“秦始皇死而地分”七個大字,他李安適竟然和秦始皇一個待遇,真是愧不敢當啊。


    “李縣公因何發笑?”李君羨很不解,都大難臨頭了還放聲大笑?


    “我笑主使人手段之低劣,有沒有狐狸說人話?說鬼穀李安適將得天下!”


    “李縣公非平常人也。”


    “哪裏哪裏,主使之人定是無能之輩,吾彈指可破!”好吧,李安適已經五分醉了。看著李安適晃晃悠悠的身影,李君羨對李安適今日能全身而退有些信心不足。


    “微臣見過陛下。”李安適一進大殿就行禮,手裏的酒壺早丟了,他隻是半醉,又不是傻。


    “免禮,過來看看這塊石頭。”


    李安適聞言一步三晃的走到近前端詳了一會,“看出什麽沒有?”


    “回陛下,看不懂。”


    “崔愛卿,你跟他解釋一下。”


    “遵命。”崔服領命走到李安適身邊,指著上麵刻的字說道:“李縣公,上麵刻的是鬼穀得天下。”


    “誰得天下?”


    “鬼穀得天下。”


    “鬼穀得什麽?”


    “鬼穀得天下。”


    “鬼穀什麽天下?”


    “鬼穀得天下!”崔服很生氣,因為他身邊的大臣都笑了,就連李二都笑了。


    “李縣公消遣於我!”


    “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嘛。不知崔大人如何識得上麵的字?”


    “老臣不識得小篆,但孔大人識得。”說著看向站在身後的孔穎達,李安適看過去時孔老頭還朝他笑了一下。


    看來文字做不得假,石頭是李君羨帶回來的,他沒必要害自己。看來是有人想挑戰他啊。


    “崔大人可是認為李某人想造反?”這話說的可不好接啊。


    “李縣公,這不是我說的,是這塊天降的隕石上刻著的。”


    “崔大人,你是知道我的,我怎麽會造反呢?”李安適一副咱倆誰跟誰的樣子。


    “李縣公休要胡說,我們可不熟。”這個時候要是跟他扯上關係,就要一起掉腦袋了。


    “既然崔大人不認為我會造反,那在場的哪一位大人認為我會造反?”


    此話一出,無人敢接話。怎麽接?說會,那你是不是也想造反?說不會,你是怎麽知道的?


    看到無人接話,李安適又看向高坐著的李二,“陛下認為呢?”


    李二又能怎麽說,他就是造反起家的,他老爹李淵造楊廣的反,他造的李淵的反。


    “想必是有宵小之徒挑撥離間,愛卿不必介懷。”


    “陛下英明!”李安適起個頭,大家跟著一起做。


    “退朝。”


    “恭送陛下。”


    李二一走,李安適就一把勾住崔服的脖子,“崔大人,這次的計謀還不如上次的有用,你家的那個謀士啊,可以殺了。”


    “李縣公說的哪裏話,能添點堵也是好的啊。”


    兩人說完相視一笑,“崔大人慢走。”


    “李縣公客氣。”


    看著崔服的背影,“老隱蔽!”


    圍著這塊石頭轉了一圈,“李將軍,麻煩你幫我把這塊石頭搬回家。”


    端著一壺熱茶,李安適指揮著侍衛把石頭放在院子中間,“多謝幾位。”


    “李縣公客氣。”


    看著放在院子裏的巨石,李安適咧嘴大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多謝。”對著石頭就是一記大禮。


    剛想得意一下耳朵就被人揪住了,“誰?活的不耐。娘啊。”


    李氏揪住李安適的耳朵就往後走,“娘啊,這是幹什麽啊?有話好好說啊。”李氏可不管這些,帶著李安適一路走到飯廳,“你一上午跑哪去了!飯都不知道吃!”


    “娘!我有事。”李安適揉著自己發紅的耳朵,很是委屈。


    “什麽事有吃飯重要!”


    “陛下叫我有事。”


    “陛下的事情,那就算了,快吃飯。”李安適把目光看向李父,李正直可不管這些,自己許久未見的老婆回來了,哪管的上這個。“芮溪,你嚐嚐這炒豆芽,很是新鮮脆嫩。”


    “多謝夫君。”


    李安適真是沒眼看,“月兒,你也吃一點。”


    “安安你也多吃一點。”


    躺槍的淩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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