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長風的話,馬二和其他幫眾也是眼露精光,按耐不住的興奮,他們本來就是亡命之徒,幹的都是一些不法的勾當,隻要能發財,管他是誰。


    “所有人準備,放箭!”


    長風一聲令下,數百支箭矢猶如一陣箭雨,不斷落向白虎衛和馬車。


    隻是,接下來的一幕徹底顛覆了長風和追魂幫的認知……


    他們沒有像往常一樣聽到慘叫哀嚎,更沒有見到一丁點血光,箭矢落在鎧甲上帶起一串火花,隨即掉落在地上,偶有幾支飛向馬車,卻隻見馬車周身泛起一道藍色光幕,箭矢再難進分毫。


    箭雨慢慢稀疏下來,副將伸出兩個手指舉於頭頂,往前一擺,身後一隊二十人組的鐵騎飛奔而出,凶猛的衝向追魂幫,其速度之快,威勢之猛,令人歎為觀止。


    看著越來越近的鐵騎,追魂幫眾人皆驚,慌亂之餘,馬二頓時亂了心神,“大、大哥,他們衝過來了,怎麽辦?怎麽辦啊?”


    長風沒有理會馬二,運足靈力,挽弓搭箭,一箭祭出,箭羽帶出一條紅色的火弧,如流星一樣飛向衝在最前的那個白虎衛隊長。


    白虎衛隊長看著急射而來的箭,拔劍一擋,卻隻是稍微打偏了一點,箭勢不減,眼看就要穿過他的腦袋,他微微側身,臉上精鐵打造的白虎麵具應聲而裂……


    麵具掉落,露出一張無情的麵容,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魔,不帶一絲溫度,護衛隊長左手摸了摸這張陌生的臉頰,沒有暴怒,沒有驚懼,嘴角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自語一聲:“有意思!”。


    戰意高漲,腳一蹬,胯下的戰馬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


    遠處的鐵孤鷹和副將看著這一幕,副將露出一個欣賞欣賞的表情,“大將軍,此人箭法甚是了得啊,居然險些傷到虎煞,看來便非普通匪寇這麽簡單!”鐵孤鷹凝眸不語。


    長風神情一變,顯然沒有想到對方反應如此靈敏,再次快速連續射出幾箭,便同時下麵令道:“快,放箭!”


    有的人早已被這氣勢嚇傻,反應過來的隻有不到一半的人,一波箭雨集中射向二十鐵騎,所有白虎衛拔劍格擋,偶有箭矢射向戰馬,卻不知這些戰馬皆身披磷甲,腳戴鐵腕,這些普通的箭矢傷不了飛奔而來的鐵騎分毫。


    隻有長風,勉強傷了幾人,卻也無傷大雅,還不待第二波開始,前首的白虎衛隊長連同戰馬一起飛躍而起,跨過了追魂幫躲避的石頭……


    這一刻,畫麵靜止,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樣,嚇得追魂幫幫眾亡魂皆冒,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忘記了抵抗,忘記了逃跑,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呆呆的站立在原地,直到一聲粗獷的叫罵聲回響在眾人耳際,才回過神,棄弓而逃散開來。


    “他媽的,老子跟你拚了!”


    馬二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掄起手中的大刀狠狠地劈向頭頂的戰馬,虎煞同樣運足靈力,重重的揮出一劍。


    刀劍交措,火花四濺,馬二隻是一個擁有一身蠻力的普通人而已,哪裏抵得過身經百戰的白虎衛隊長,再加之戰馬的重量和衝勢,馬二的大刀從中而斷,口吐鮮血,被撞飛了出去,砸在了追魂幫幫眾身上。


    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一匹匹鐵騎闖入人群,猶如大灰狼進入了羊群,有的人連滾帶爬的向峽穀中逃去,有的拔出腰間的斬馬刀試圖反抗,卻被戰馬狠狠地撞飛,然後被鐵蹄踩得血肉模糊,白虎衛手起劍落,帶出一長串的鮮血,馬二被鐵蹄貫穿胸膛,瞪著大眼睛,死不瞑目。


    長風看見這一幕,睚眥欲裂,虎煞騎在馬上來回徘徊,戲謔的看著他。


    長風大吼一聲:“馬二!”


    提弓蕩開護衛隊長,亡命的跑向馬二,虎煞朝著他的背部就是重重的一劍,長風回身隨手舉弓格擋……弓弦斷、肋骨碎,狠狠地摔在了馬二身旁,鮮血染紅了黑衣,長風忍著劇痛,一點點爬向馬二,靜靜地沉寂了一會,伸手輕拂馬二的眼睛,一滴眼淚掉落下來。


    慘叫聲、刀劍相交的聲音,長劍劃破血肉的聲音,屍體倒下的聲音……


    長風像是沒了魂魄一樣,呆呆的,看著馬二,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三年前,自己被某一大勢力追殺至此,當他殺了最後一個敵人時,他也倒下了,本以為此生終了,沒想到恰逢馬二途徑此地,救了自己,那時的馬二隻是一個普通的鐵匠,膽小憨厚,經常受到同行的欺負。


    待長風傷好後,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了,於是就帶著馬二來到殺人穀組建了追魂幫,沒多久就在千重山打下了一片江山,幫眾越來越多,就在自己苦惱於幫眾實力太差時,那些人找上了自己,說如果能做成這票,那追魂幫的實力將提升至數個檔次,可結果呢?


    悔恨的淚水流過臉頰,“要是當初你沒救我該多好!”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帶他出來,或許受些氣,但也不至於丟了性命,本以為以自己的實力至少可以護他安全,原來是自己太過自信了!


    就那麽一會,峽穀中已屍橫遍野,橫七豎八地鋪了一層屍路,鮮血浸入塵土,染成了一層血泥,血氣彌漫,死氣蔓延,招來了一群死神的使者“烏鴉”。


    吳中書本來稍有好轉的心神,看著遠處的屍堆,還有那刺鼻而濃鬱的血腥味,臉色發白,匆匆從馬上下來,蹲在地上一陣幹嘔,之前也見過白虎衛殺人,但這樣的場景還是首次見到。


    “吳大人、若是實在受不了的話,不如進馬車裏來吧!”馬車裏傳出一個少年的聲音,聲音很輕,帶著一種自然的感覺。


    “多謝殿下關懷,臣無大礙,緩一緩就好!”吳中書連忙站起來,俯首作揖,恭敬的答道。


    ……


    虎煞看著長風,眼裏流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冷冷的說道:“本將大夏白虎衛、虎煞,你若是想報仇的話、盡管來找我!”


    說罷,調轉戰馬,帶著二十騎白虎衛回去複命。


    塵土飛揚,一場一麵倒的屠殺,二十個白虎衛卻隻有四人受了輕傷,而且皆是被長風的箭所傷,那邊,可以說是血流成河也不為過,可歸來的白虎衛以及戰馬卻不沾一絲血跡,鎧甲、磷甲依舊幽黑發亮,寒光照鐵衣,顯得更加鮮活。


    虎煞來到鐵孤鷹麵前,翻身下馬,半跪在地,身姿工整,沒了麵具的臉上依舊淡漠如水。


    “白虎衛虎煞複命,前方匪寇三百餘人,無一生還!”


    “無一生還?”


    鐵孤鷹眼神冷傲的看著他,周身寒氣逼人,強大的氣勢直壓虎煞,虎煞低著頭,強忍著來自鐵孤鷹那重如千鈞的氣勢,卻沒有任何解釋。


    “戰場之上,敵我兩方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對敵人的任何同情憐憫或是別樣的感情,都會給己方帶來無窮的禍端,你們雖已經淡出戰場,但身為白虎衛,不管何因,私放敵人首領,是為大忌,回去之後、自己去找你們統領認罰。”鐵孤鷹深意黯然的道,說完氣勢也慢慢消失,韁繩一提,錯開虎煞,往前走去。


    此時虎煞感覺自己就像是虛脫了一樣,就是剛才殺了那麽多人都感覺沒這麽累。


    副將看了一眼虎煞,在順著前方看去,隻見長風吃力的背起馬二、拖著殘軀,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他的眼中。


    驅動戰馬,在虎煞旁邊駐足了一下,看了他一眼道:“起來吧,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何要這麽做,但是、錯了就要受罰,這是規矩,我也幫不了你!駕……”


    所有人重裝再發,就快到屍堆時,鐵孤鷹皺了皺眉,喊了一聲副將:“鍾黎!”


    副將上前,有些疑惑:“大將軍!”


    “用化磷散把這些屍體都處理了吧,這不僅妨礙來往行人,還可能造成瘟疫,若是那樣,可就麻煩了!”鐵孤鷹淡淡的說著,副將連忙吩咐白虎衛執行。


    車隊再次停了下來,隻見他們拿出一個個小小的瓶子,往屍體上滴了幾滴白色液體,那屍體上頓時閃現出幽藍色的火焰,不多久,一具屍體、連帶著衣服、血肉、骨頭都化成了一堆粉末。


    也就在這時,峽穀中一陣笛聲傳來,笛聲悠揚,韻律玄妙,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挺起腰身,顧目四盼,隻是未曾發現笛聲的來源,就好似來自四麵八方一樣,飄忽不定,卻又動人心弦。


    鐵孤鷹胯下的戰馬,喘著粗氣,來回踱步,似有不安,鐵孤鷹猛然看向馬群,發現所有的戰馬都一樣,急躁中還有一絲恐懼。


    鍾黎也發現了異常、沉聲道:“大將軍,這笛聲有古怪!”


    胯下的戰馬走動越來越急,鐵孤鷹眉頭緊鎖,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感覺風雨欲來。


    “嗷嗚!嗷嗚、嗷嗚……”


    一聲狼嚎,在峽穀上響起,接著第二聲、第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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